“他笑了笑，跟我说：‘我老板的名字你应该听过，齐尧，好多人叫他齐公子。’我这才知道，原来狗屁胡居然这样一个人有这么厚的关系。你说，靠着这么一棵大树，不好好赚钱，是不是天底下最笨的一个？可惜呀，齐公子看不上我，虽然他入股了我的矿，但具体事儿都是他底下分公司的人在办，他连见都没见过我一次。别说他了，就连那个律师，我后来也再没见过。人家还是看不起我们这种社会人呀！”

　　日期：2014-04-29 14:16:11
　　听完了田石孩的这番叙述，韩飞问道：“你所说的这些，都属实？”

　　“这呀，信不信由你。反正你问的，我都说了。”
　　“陈耀你是怎么认识的？你后来又和他有过来往吗？”
　　“我俩是玩儿牌认识的，他和狗屁胡是一头的，你说我还跟他来往个啥！”
　　“那关于胡冬海和陈耀，你后来又听说过什么没有？”
　　“我听说陈耀死了，狗屁胡就不知道了。”
　　“陈耀死了？”韩飞吃了一惊，“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是前两年的事吧，听说是睡了别人的老婆，被打了一顿，死在医院里头了。”说道这里，田石孩笑了起来，“这就是报应，谁叫他当年和狗屁胡合起伙来害我。”

　　韩飞听了，心里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说同情不是同情，说怜悯不是怜悯，说心痛也不是心痛，既模糊而又清晰，既虚无而又实在。他就这样出神了一会儿，直到被田石孩的声音打断了思路。
　　“我说，韩警官，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到底那个狗屁胡犯了什么事了？”
　　韩飞想了想，说道：“他倒犯什么事，只是被打死了，我们正在寻找凶手。”
　　“啥？他死了！”田石孩一听，先是睁大了眼睛，接着却又懊恼起来，“他死了你不先告诉我！”很快，他却又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惜他不是死在我的手上。不过，韩警官，你看着吧，等到阴间，我也不会放过他，我要让他在阴曹地府里再死一回，哈哈哈哈！”

　　“行啦，笑什么笑，我看你也快了。”说着，韩飞冲两旁的狱警点点头，示意他们将田石孩待会牢房。
　　田石孩被揪着站了起来，不满地嚷道：“啥，这就完啦，我说了这么多，你连点儿表示也没有啊，至少给我一根烟嘛！”
　　“你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呀，都关进来了，还抽烟，走吧走吧。”说着，他一摆手，两名狱警拉拉扯扯地将他带出了审讯室的大门。
　　他们刚一出去，沈刚便长长出了一口气，“妈呀，这讲的，跟小说似的。看了那个三个案子，又听他讲了这么一大通，我也看出来了，这个胡冬海肯定是被人仇人打死的，这案子有什么难的。”

　　“像他们这类人，除非洗手不干，否则，我看迟早也是这样的下场。”韩飞点点头，“不过，这个案子肯定不会这么简单。你没听他说嘛，胡冬海的背后有齐尧这样的人在保护着，连田石孩最后都没敢动他。你认为其他人就敢动他？”
　　“也许是一些刚刚开始混社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呢？我看这个胡冬海是挺嚣张的，不定惹过多少人，有多少仇家呢，保不齐就有个敢动他。对啦，我记得有个电视剧，讲的是一个黑社会老大，费了老大劲儿，千辛万苦地总算是把对手都干掉了，自己成了当地最大的大哥。结果呢，有一天从夜总会里出来，碰上三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抢劫，他觉得自己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三个小孩子，就上前想跟他们摆平他们。哪知道这三个小孩根本不知道他，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枪，见他那么屌的样子，心里一害怕，枪走了火，就把他打死了。一代枭雄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了，这就叫阴沟里翻船。谁知道胡冬海是不是也是这么死的呢！”

　　“这绝不可能！”
　　“为什么？”
　　“你应该先把案情了解清楚了再发表你的看法。胡冬海的尸体是在一片野地里被发现的，但是在尸体周围并没有多人搏斗的痕迹。这说明什么，他是被人从其他地方带去那里的，当时，他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法医在他的后脑勺部位，发现了一处铁器造成的撞击伤，并造成了颅内出血。这说明，他在当时很有可能是处于昏迷状态的。而对他身上各处的伤痕进行分析后也发现，在被殴打期间，他并没有进行反抗。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他先是被人用铁器从后面打晕，然后被运到了那片野地里，在全身遭受了一番殴打后，胸部被刺了一刀，导致流血过多死去。这说明，这是一件有预谋，有组织的谋杀。而且，杀害他的人一定对他很之入骨，否则，不会将他这样折磨一番后才要他的命。”

　　“那他是在什么地方遭到袭击的，有线索吗？”
　　“有，经过走访排查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南郊具古楼镇不远的一家饭店，叫龙楼美食园。那天晚上7点左右，他一个人去那里吃饭。饭店里的大多数人都认识他，据他们说，当时他好像等人，一个人从7点多坐到了9点多，然后才离开。随后，警方在美食园的院子里发现了一辆雪佛兰轿车，已经在院子里挺了两天了。从时间上看，刚好是从胡冬海来到这家饭店到车子被发现这段时间。饭店的经理也不知道车子是谁呢，但想着车主随时都可能来开走，所以也没敢动。警方一查车牌号码，发现这辆车的主人叫赵鹏建，是市里一家饭店的老板。上门一问才知道，车子是赵鹏建一周前借给胡冬海的，说是借一个星期，至于干什么用他也不知道。现在一个星期到了，可胡冬海的电话却打不通了，他正着急呢，没想到警方却找上门了。”

　　“车子这种东西也敢随便借给人呀，这要是除了啥事，车主不得承担责任嘛！”沈刚吃惊道。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胡冬海说借，赵鹏建敢不借吗？他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
　　“那对胡冬海的死，赵鹏建有啥线索给警方吗？”
　　“他是个老实做生意的人，只知道胡冬海外号叫霸天胡，打起人来往死里打，不但他，周围一带也没人惹得起他。不过，他倒是告诉我们，在离他的饭店隔着一条街的地方，有个水果摊，摊主叫吕常，不过人们都叫他驴屎肠，是个瘸子，跟霸天胡关系不错。有时候遇到啥事，比如有谁惹了霸天胡，他放出风来要报复的时候，他们都去找驴屎肠，让他帮着从中给说合，常常也就大事化小了。”

　　“吕常？”沈刚念叨着这个名字，忽然醒悟，“是不是就是和胡冬海一起在游戏厅里打架，又一起在路上拦车，被劳教了一年的那个吕常？”
　　“应该是吧，这就要咱俩去核实一下了。”
　　“那咱们赶紧去吧，看样子，他应该是胡冬海的老兄弟，一定知道更多。”
　　“还老兄弟，瞧你这词用的。”韩飞笑笑，“不过，咱们在去找他之前，得去找另外一个人。”
　　“谁呀？”
　　“胡冬海的女人，小张敏。”
　　“她在哪儿，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