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11-16 15:21:51
不知为何,在看到“未名村”三个字时,原本有些慌乱的姬氓,重新拾起了平静。
发生了什么...
姬氓不认为当年一役之后,这世间还有什么力量能与未氏一脉抗衡。亦从未想过,千年后自己重临落尘渊,会见到这般颓败的未名村。
而已躺在旧时光里的事实却如同冬日里锐利的冰凌,毫不作假地扎进了姬氓急需暖意的心里。
牌坊后面就是未氏一族祖辈居住的小村落。
姬氓曾走过这里的每一条乡间小陌,而现在那些走过的路已经成了碎裂的石板,似有所恋的缠绕在那一堆又一堆的废墟瓦砾之间。
姬氓原本纤尘不染的靴子在跨过倒在尘埃里的牌匾后,开始沾染落尘渊里的灰土。重物碾压沙砾的声音将在这片废墟衬的格外寂静。姬氓就这样安静的自顾自的走着,走过村头的已经风化的老树桩,走过村中仅有却已满是细沙的小枯井,走出千年前村中鸡犬相闻的炊烟,走向破败坍塌的未氏祠堂。
2012-11-16 15:23:09
未氏祠堂就那么孤零零的伏在这片废墟中,没了昔日的庄重脊梁。
残损的石阶上七零八落的躺着昔日里祭祀用的器具,蒙尘已深。姬氓似没有看见那些什物般踩过那寥寥数级破台阶,走进早没了四壁的厅堂。旧地重游,最感慨的莫过于物是人非。而此时的祠堂,却是物人皆非,连睹物思人的的物都未曾留下。祠堂很空,空到只剩几张祭祀用的八仙石桌。
能搬走的都搬了么?
姬氓的第一反应是,此处被洗劫过。而想起外面那些凌乱在石阶上满是尘埃的器物,姬氓又立马否定了自自的想法,任何一个祠堂要说值得劫掠的,无非就是那些奢侈的祭祀器具,总不可能是那些别人先祖的画像与牌位吧?而未氏祠堂真正消失的东西,正是那历代未氏先人的灵牌。
想起之前遇见的未央,再看着这没了牌位的祠堂,姬氓心中多少生出了如释重负的轻松。姑且不论未央的品性,至少他的存在和那些消失了的牌位可以证明,就算落尘渊已成了死地,而昔日的未氏一族终究还是留下了血脉。
这便是好的。
2012-11-16 15:24:13
遗世独立的落尘渊亦有人间的昼夜兴替。
而此时天光渐暗,时已至黄昏。夕阳最后的光热未能温暖荒了太久的未名村,一堆一堆的坟茔般的废墟,将这里摆设得像是一处有了年月的乱葬岗。阴森可怖。
姬氓自然不会有那些凡俗人才有的怯懦,自然不会有那可笑的恐惧。姬氓此时所挂念的,只有未氏一脉的去向。为了找到更能证实自己心中猜想的证据,为了让自己更加心安,姬氓抬头仰望了一眼,腾身而起。
未氏一族依山而居,建村于半山腰,而那山顶之处,就是无数岁月间,未氏一族的埋骨地。
夕阳的余晖似阑珊的野火般有气无力的焚灼着山顶的墓园,少数沙漠才有的棘草异常倔强的扎根在萧肃的坟茔间,原本规制有序的碑林已经颓散成山顶的砾石块,七零八落。
而此时姬氓的面前,一块被拦腰斜斩的石碑似有不甘的立在即将死去的黄昏里,低矮却挺拔。
境 之墓。
一道整齐的切痕将“境”字的左上角切去了一小块,不过这并不影响这个字的辨识。姬氓自几步开外处找到了碑的上半截,然后一声不响的搬起这块厚重的石块,异常平静的将之接在了那块不倒的残碑上。
未氏先祖 未境 之墓
2012-11-17 22:57:50
旧地重游,故人已归土.
当冰冷的墓碑上躺着最熟悉的人名,那石碑上的切痕就似有生命般划在了未亡人的心头。
萧瑟的晚风扬起了风化的石粉.似是迷了眼一般,两行清泪自姬氓的双目中无声的淌下,落在这片久无甘霖的土地上,渗入这个故人世代生息的落尘渊。
这本就是被刻意压制不愿正视的事实。
聪慧如姬氓,自见到千年后的落尘渊那刻起,其实就已经非常清楚,
假若未境尚在,落尘渊何至于斯?
外面的悲凉似乎太过厚重,竟开始慢慢的渗入心中。
而被泪水清晰过的眸子却变得愈发的冷峻。
再浓郁的悲伤也唤不醒已经躺下的人。
两道如同实质的目光照在了残碑后面的小土包上,透进紧实的封土,姬氓的眉头微微的皱起。
姬氓看见的只有几件衣物。
衣冠冢?
自踏进落尘渊这一路上的所见开始自动的在姬氓的脑海里重现,这座衣冠冢给了姬氓新的方向,或者说,希望。
未境真的死了?
未氏一脉渊深源远,尚古礼而敬先人,而未境以族长之重,却只有一块如此简陋的石碑,着实有悖于常理
千年的光阴算不上短,但决计要不了未境的命。而这世间所谓的修行者,又还有何人堪与未境匹敌?
更何况,
这只是一座衣冠冢。
而幸存的未氏血脉,还有未央,又去了哪里?
这一切总需要一个解释,而姬氓,是那么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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