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昼凶夜—— 绝望中挣扎,何处才是生路?》
第2节作者:
圣神妖魔 雷靐不敢再想。
进到正堂之内,李木子老伴李氏早候里边,并给火塘重新燃起旺火,架起锅头,忙乎不停。
雷靐打过招呼,与李木子一道,落座火塘边。
李木子顺手一捞,取来放置旁处的烟筒,一声不吭,咕噜噜抽起了闷烟,烟雾缭绕中,眼光闪烁,面色阴晴不定。
“老爷子,山中多了许多新坟,是不是村里出了什么祸事,也没见着你们上去汇报情况?”
许久后,雷靐再也忍不住,出声询问。
李氏闻言停了手中动作,看了李木子一眼,嘴唇动动,欲言又止,最后变得轻叹一声,低头继续干活。
李氏这般神态,尽入雷靐眼中。
李木子徐徐吐出一口浓雾,沉默一阵,方道:“没事!”
“不对吧?”
“老爷子,若是死上一两人,倒也正常,但一下子间去了那么多人,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份,还说没事,可就睁眼说瞎话咯!”
雷靐双眼炯炯,直逼李木子,不怒自威。
李木子略显尴尬,咳嗽了几声,气氛压抑下来。
恰在此时,火上铁锅冒出热气,雾汽升腾,滋滋直响,李氏忙是取下,倒出一碗热水,递给雷靐,道:“四雷同志,喝口水暖暖胃!”
雷靐谢了,接过轻吹,也不抬眼,直望着碗中水,缓缓言道:“老嫂子,那你说说看,这种现象正常吗?”
李氏转望李木子,半响后咬牙几番,终是下了极大决心,道:“老头子,你就跟四雷同志明说了吧,瞒是瞒不住了!”
“闭嘴!”李木子眼一瞪,怒道:“你个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知道什么?”
雷靐笑了笑,浅呷一口水,道:“老爷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事已至此,何必还遮遮掩掩,纸能包住火?”
李木子低头吧唧吧唧吸着烟,烟雾在嘴鼻间进进出出,良久不语。
日期:2015-03-27 08:52:00
雷靐也不着急,捧碗慢饮。
李木子总会说出真相来,只需给点时间,让他想个明白。
就在这时,院外脚步纷杂,多人来到,拍门声急迫至极,啪啪不绝于耳。
有人喊道:“曾祖叔公,不好了,我爹瞧着今夜熬不过去了!”
李木子面色一变,放下烟筒,长身而起,急步走出屋外。
雷靐跟在其身后,亦步亦趋。
大门一开,涌进许多人来,看到雷靐在此,齐齐不由一愣。
李木子背对雷靐,给大伙打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又是退了出去。
李木子转回身来,笑对雷靐道:“四雷同志,夜已深,老朽有事,就不能相陪了,你在此暂歇一宿,待得天亮,老朽自回,与你再叙!”
言毕,也不等雷靐有所回应,急急忙忙已是出到院外,“嘭”的一声,返身就将院门锁上了。
“神神秘秘,就怕我知道?”
想着间,听得身后李氏轻声唤道:“四雷同志,被褥已经铺好了,早些安歇吧!”
雷靐转身忙是道谢,随李氏到了一间偏房外,李氏正待离去,却被雷靐叫住,正色道:“老嫂子,你可得实话实说,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李氏低着头,不敢望他,嘴里吞吞吐吐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说不了什么,四雷同志,你还是等我家那口子回来,再问个清楚明白吧!”
言毕,转身快步走得干脆。
雷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难眠。
好不容易终是等来天明的那一刻,忙是翻身而起,打开屋门,只见远处山峦之巅,万丈光芒透射而出,将满地阴霾一扫而空。
八时,李木子回返,双眼通红,血丝满布,一瞧就知,他昨夜也过得不轻松,仿若又老了一些。
两人又坐火塘边,皆沉默无语。
不是雷靐不想问,只是看着李木子一身疲态,不忍扰他。
李氏做好早餐,招呼二人落座,进食间,三人神态各异,还是一言不发。
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仍在空气中飘荡,时不时钻入雷靐嘴鼻之间,让他食欲大减,忍着反胃感,勉强吃了个囫囵饱。
上了岁数或是身心疲累之故,李木子的胃口也不太好,一碗白粥喝了老半天,待得吃完,李氏忙是收拾好碗筷,进到后厨中。
雷靐打破沉默,道:“今日我就赶回去,不管你老说与不说,这事我肯定要汇报!”
李木子眼神复杂,抬头看了雷靐几眼,正要言语,外边远处传来鞭炮声,隐隐约约夹带着悲恸欲绝的哭音,渐渐朝村外移去。
雷靐大惊,要知当地风俗,特别是农村之间,家里有人亡故,丧事置办,少则停尸三日,多则七天,甚至一月都有,断无即亡即入土之理。
除非遇上特殊情况,其中就包括致命染疾!
真是如此的话,就算下葬,病菌依旧仍在活动,根本无法完全有效的将病源体阻隔开。
变色中,雷靐腾身站起,走到屋门处,远眺埋葬之处半响,回过身来,厉声骂道:“李木子,你身为一村之长,村里出了这等大事,你却知情不报,故意隐瞒,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这是犯罪!”
疾声厉色,再无半点客气。
日期:2015-03-28 10:22:00
李木子一脸苦色,抓过烟筒,又是低头闷抽一气,装聋作哑。
听见雷靐大声训斥,李氏忙是从后厨奔出,来到堂中,瞧了瞧李木子,又望望雷靐,最后才大着胆子,道:“四雷同志,你误会了,不是老头子不愿意上报,而是他也有苦衷啊!”
“哦?”雷靐走了回来,又是坐下,瞪着李木子,语声淡淡道:“愿闻其详!”
李氏道:“这事刚出现时,也就死了那么两三人,老头子就觉得不对劲,正要向上头反映情况,却被家属们拦住了,死活不依,那阵势,吓人得紧,有人跪着哭求,将头都磕出了血,有人甚至还拿家伙出来搏命,说老头子敢一意孤行,就走不出这村,杀了老头子后他再自杀!”
说到这,李氏语声稍顿,叹了口气,举手擦拭眼角的泪水,才继续道:“同处一地,都是亲戚,平日低头不见抬头见,都求到这份上了,老头子心一软,也就答应了,只是想不到,此举就给日后留下了祸端,这人越死越多,越死越快,局面已经超出老头子的预想范围之外,变成一件难以控制的大麻烦事!”
李氏狠狠瞪了李木子一眼,很是不满,语调渐高,道:“如果此时上报,也还是来得及,但这老家伙脾性也倔,想着既然一开始就已经答应人了,后边再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就太对不起乡里乡亲了,也就死命扛着,还经常在人前说,如果事后政府问责,就杀他一人好了,与旁人无关,真是气死我了!”
言毕,气呼呼拉过一张矮凳,坐在一旁,眼望门外,泪水夺眶而出,哗哗顺颊而下。
雷靐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啪”的一声,吓了李木子与李氏一大跳,齐齐往他望来。
雷靐沉着脸,冷冷盯着李木子,看得李木子又是忙忙低下头去,摆弄手中的烟筒,一副心虚的模样。
雷靐指着李木子半响,一时间里却是忘了词,只得又猛拍了一下桌面,才记起该说的话,骂道:“你这个老糊涂,都干了一辈子工作了,还是优秀党员,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就因为拉不开情面,这么大的错误你都敢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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