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号监—我在看守所的日子里》
第26节作者:
9号监 二桌颜平、大明、老沈三个,我打算调颜平到一桌,颜平做事情还是比较可靠的,大明年纪轻,放在二桌也挺合适的,现在让我头痛的是从三桌调谁上二桌呢?三桌有翁伟、王明、天保、何开弟、二合,还有那个周波,这回我打算调两个上来,我和老端商量过,二桌还差个勤务兵,天保干活比较勤快,脑子反应也快,天保定下了,还有一个名额,三桌眼睛都盯着呢,我以前是倾向翁伟的,但是翁伟的表现很让我失望,也许因为和我的关系还有是老端老乡的原因,在下面一直很吊,我偷偷的找他说过他几次,可是都只能好几天,我叫老端也和他说过,收敛点,可是没有好的效果,老端也对翁伟越来越失望了,可是翁伟自己感觉还相当好,认为有我和老端的关系在,这次肯定可以上二桌了,一个没脑子的人,没办法,自己不争气怪谁呢?还有一个选谁呢?我倾向二合,老端认为不好,他认为杀人犯还是把他压在下面的好,不要让他上来,以后可能不好管,我认为从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二合底子老实,不存在以后不好管的事情,而且把二合调上来后,还有助于我们以后管理,有些时候让他出个面,比我们下去骂效果可能更好,老端看我这么坚持,也就同意了。
第2天午饭时,我宣布了调桌决定:颜平调一桌,天保、二合调二桌。我斜眼瞟了下翁伟,发现他很不服气的样子,心里受打击了,闷声不响的坐在那里,情绪很不好。我很同情他,但是同情不能代替规则,翁伟连自己都管不住,服从命令又不坚决,对我的指示也要打折扣,这样的人上二桌才是灾难,希望他通过这次打击人会成熟一点。
日期:2009-10-04 15:07:14
事与愿违,没有上二桌非但没有让翁伟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问题,反而更加的放肆了,多次在违规边缘打擦边球,特别是早上读报时间和晚上看新闻时间多次和旁边人讲话,搞小动作,胖子和我说:“这小子这两天不对头,再不给他点教训要翻天了。”我说:“再看看。”我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初我刚进来时,翁伟还是给了我很多帮助,教了我很多在监室里的生存之道,我下不了搞他的决心。
星期五晚上往往是分新犯的时候,因为丨警丨察都要休息了,有些在刑警队的犯人会移交过来,好长时间没有来“空降兵”了,大家都在许愿,特别是自从老端讲了5号铺有灵的故事后,那些调皮的犯人就老在5号铺面前许愿,天保知道我们闲得慌,也希望分个新犯进来玩玩,就特意跑到5号铺面前,希望晚上能分个“空降兵”进来。
日期:2009-10-04 15:09:10
5号铺真的很灵,9点多的时候,外面的大铁门“咣当”一声,大家都竖起耳朵听着了,第2道铁门也响起来了,人进来还不少,王明因为睡在门边,把耳朵贴在铁门上侦查情况,一边向我们汇报,“三号监一个。”“6号监也一个。”因为住的时间长了,根据声音的远近我们就可以判断出是几号监,越来越近了,“7号监也一个。”监室里的气氛陡然紧张了起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等待那一声美妙的声音,“咣当”9号监的铁门也响起来了。。。
进来的是一个大个子,头发卷卷的,衣服上都是油漆,一身臭味,押送的所长说:“赶紧给他洗洗,脏得要死。”大个子不敢进来,在门口还磨蹭着,王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拖进去了,大个子往前一冲,踩到了王明的被子,被王明当时就几个耳光,打得新犯更是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了,让谁给这个新犯洗澡呢?谁给新犯洗澡也是有讲究的,给新犯洗澡就是我们给他一个待遇,就是进二桌的候选人,王明很期待这个任务,我想了想,还是叫翁伟吧,即是对他的安慰,又是给他的一个希望,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苦心,我说:“翁伟,新犯你帮他洗刷刷下。”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翁伟躺在铺上居然连头都没抬,回了一句:“我不会洗。”当值日这么多天我第一次遇到在公开场合不执行我的命令,回答我的话又那么的无礼,当时就给了我个措手不及,我呆呆坐在铺上说不出一句话,没等胖子发火,老端就用温州话骂开了,翁伟卷缩在被子里也不说话,我冷静下来,新犯还在那站着,事情一件件的做,今天的面子我会找回来的,我对身边的胖子使了使眼色,“先把新犯的事情搞完。”何开弟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正是表现的最佳时机,没等我们下命令,一下子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扯住新犯的衣领就把他拖到水龙头边,大声地厉喝:“脱衣服,洗澡。”新犯畏畏缩缩的脱掉衣服,何开弟打开水龙头就叫新犯蹲下,一边扔了块肥皂给他,一边就找擦地的板刷。12月的水已经很凉了,刷完新犯,原来那衣服自然是不能穿了,我叫天保找了几件旧衣服给他换上,王明因为刚才表现的机会被何开弟抢先了,心里很懊悔,假装下去小便,顺便又打了新犯好几个耳光,新犯看来也挺老实的,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日期:2009-10-04 15:10:31
看新犯穿好衣服,我对新犯说:“上来,问你些话。”新犯害怕,呆呆的站在那里,王明一脚踢在他腿上,“那是我们组长,叫你上去没听见。”说完,又拽着衣服把新犯拖上来了,我问新犯:“怎么进来的?”新犯不知道被吓闷了还是脑子反应不快,嘟哝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王明“啪啪”又是两个耳光,“组长问你话,老实交待。”新犯终于有点清醒了,低声说了句:“偷废铁。”“把详细情况说一下。”新犯的语言组织能力很差,东讲讲西讲讲,我听了个大概,他在船厂干活,和几个安徽人内外勾结,把厂里的废铁偷出去卖掉,安徽人出货时被抓了,因此他也进来了,问他干了几次,说不清楚,一会儿是一次一会儿是二次,把我气得,“你他妈的还有多少余案没交代,到这个地方还不肯老实交待。”王明又要打,被老端喊住了,老端刚才被翁伟的事也气着了,因为我叫翁伟做事其实也是在给老端面子,翁伟不听命令连同他的面子也没有了,老端气呼呼的下去对王明说:“我来问。”一边在地上找了一双硬底鞋,老端回到铺上,蹲在铺沿,和新犯面对着面,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还有什么案子没交代的。”新犯很害怕的摇了摇头,老端拿起鞋子,朝新犯的脸就扇去,新犯很老实,也没躲也没挡,一连扇了10多下,顿时新犯的脸肿了起来,反正星期六星期天休息,所长也不会知道,老端继续问:“现在可以交代了吧。”新犯哭丧着脸说:“真的,真的就一次,我才分了300多块。”老端摇摇头,举起鞋子又扇起来,正扇的过瘾,我头顶的窗户外一个声音厉声骂道:“他妈的,你们这帮牢头狱霸,你,给我站好。”我抬头一看,窗户外站着值晚班的所长,他指着老端,“站好,听到没有。”老端边站边解释:“所长,我又没打他,我拿鞋子打墙吓唬吓唬新犯。”“放屁,我看着你在打,还要抵赖,给我在门口站着。”老端悻悻的走到门口,所长转身走到值班室去了,我知道所长可能拿手铐去了,就对新犯说:“记住,所长问你说有没有打你,你就说没有,知道不知道。”新犯点点头,“知道。”没多久,值班所长来到我们监,打开门上的小铁窗,老端这时叫屈了,“所长,我真没打他,我鞋子都在打墙壁,不信你问新犯。”所长头往里探了一探,“他妈的,脸都打得和猪头一样了,还没打,手伸出来,”老端把手伸了出去,“咔擦”一副手铐给带上了,“明天你跟你自己所长解释去。”说完,铁窗一关走了。
日期:2009-10-04 15:12:00
顿时大家的搞新犯的兴致都没了,我对新犯说:“别站了,下去睡觉去。”老端也带着手铐回到铺上,搞成这样,大家都不说话,但是谁也没料到,刚才一直躺在那里的翁伟从被子里钻出头来,对睡在旁边的何开弟说:“你们就喜欢搞新犯,我才不这么笨呢。”话是轻轻讲的,但是我却听得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说风凉话,我抓起枕头边的矿泉水瓶,就朝翁伟砸去,“他妈的,你在说什么?”胖子、颜平、大明立马坐了起来,被我这么一砸,翁伟也一下从铺位上坐了起来,看着我,半响,才说了一句话:“组长,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刚刚发生老端的事情,被定性为牢头狱霸,如果再发生殴打犯人的事情,那这件事算搞大了,我一想,不能这么没脑子,我定了下神,说:“你老乡刚被所长戴上手铐,你就在这里说什么话。都给我睡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躺下之后,我睡不着,心里琢磨着,看来对翁伟这个人已经完全没有指望了,现在如何解决翁伟的问题应该提交到一桌的议事日程了。
日期:2009-10-05 12:21:52
二十四解决翁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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