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0-16 17:57:41
第一次见陶师姐是在火车站,几个男生举着大横幅——X大X学院,陶师姐和几个女生在他们旁边,我背包在前,后面背一个尼龙袋子,左手提一个尼龙袋子,累得满头大汗,走到他们身边,他们热情地问我是不是他们学院的大一新生,我点点头。他们让我站一边等等其他的新生,我把背包放在地上,坐在其中一个尼龙袋子上休息。
他们聚拢了三十来个新生后,带我们去火车站广场外坐他们雇的大巴车。
我赶紧把书包背前面,正要拿起地上的尼龙袋子,一双细嫩修长的手握住了它,然后我就看到了陶师姐,当然我当时不知道她的姓名。
她说:“师妹,我帮你拿。”
我忙说不用,一是因为我不认识她不好意思,二是尼龙袋子里有很多书,很沉,三是那是个尼龙袋子,我看其他新生都是拉着漂亮的行李箱,而我的行李就像我们村里打工的那些人的,我很自卑,脸红的要命。
她笑了,特别漂亮,“怕我把你的东西弄丢了?要对我有信心嘛。”
我不再说什么,低下头拿起另一个尼龙袋子,这里面装着被子之类的,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转,我努力不让它们流下来,因为她丝毫不嫌弃我的行李重、丑,我充满了感动,我告诉自己如果以后有本事了,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个师姐。
可能很多人觉得奇怪,就这么一件小事,一句话,至于这样嘛。但是我当是就是这么觉得的,因为拿着两个尼龙袋子装的行李,我极度自卑拘谨,生怕别人笑话,甚至别人一个鄙视的目光,都会让我羞得无处遁形,但陶师姐的举动让我觉得温暖,让我觉得她维护了我的尊严。
陶师姐费劲地提着尼龙袋子,很快有个男生帮她,她看了我一眼,对那个男生说:“你毛手毛脚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好不容易上了车,陶师姐累的气喘吁吁,招呼我坐她旁边,我掏出手帕递给她,让她擦汗。
她说:“现在很少女孩子用手帕了,你还蛮细心的嘛。”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没告诉她我用手帕只是因为面巾纸太贵了,用完就扔,不像手帕洗洗循环使用。
她又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陶然,你呢?”
我忙说道:“我叫余窈,那我以后就叫你陶师姐吧。”
她问,“是窈窕的窈吗?好特别的名字,想忘都忘不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刚开始其实是童谣的谣,被民警叔叔给输错了。”
她呵呵笑了,“你应该庆幸,幸好他没输成逛窑子的窑。”
陶师姐笑起来很美,她本人非常有气质,我想她以后肯定会成为一枚御姐,迷死很多人。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会迷倒我,我只是喜欢听她讲话,她声音好听,说话时会看着你眼睛,让人有种被她重视的感觉。
日期:2014-10-16 19:32:24
到了学校后,陶师姐帮着我去报名,领了宿舍钥匙,去了3号宿舍楼,我住227,陶师姐说她住521,我们学院的女生都在这幢楼上,还有一部分是外语学院的。
宿舍是六人间,一进门左边是洗手间,右边是一个鞋柜,鞋柜旁边是壁橱,每人一个,有学习桌,两个人一张,桌子最上面还有有正方形的橱子,每人一个,住宿费800,高中时的宿舍比这个差很多,八个人,就四张床,一个坑坑洼洼的吃饭桌子,一个橱子,但是便宜才300元一年,我分到下铺。
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四个人了,看到我和陶师姐进来,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我一张嘴就是方言,她们都愣住了,说没大听明白,陶师姐帮着翻译了下。陶师姐是青岛人,至于她为什么能听懂我的方言,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觉得特别尴尬,竟然连普通话都不会说,我念书的时候,所有老师都是当地的,说的也都是方言,你要是说普通话,一准被取笑。
这时候,上铺的女孩笑着说:“我教你普通话,很好学的。”
我这才注意到四位舍友的长相,属我上铺最漂亮,我感激地冲她笑笑。
陶师姐说她还要再去火车站接新生,就先告辞了。
我送她到楼下,看着她的背影,我感叹,人好心好的师姐,真好。
回到宿舍,舍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看到我回来了,热情地问我家是哪里的,哪个学校毕业的等等。
我一一回答,语速刻意放慢,怕她们听不懂。
她们要么在收拾床铺,要么整理书桌,一边说一边聊,语气里充满了对即将开始的大学生活的向往。
我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听她们说话,可是我不太敢开口,怕我那方言惹来嘲笑。
过了好久,话突然停下来了,我上铺说:“我们都来自我介绍下吧,说说名字家乡爱好,我先来,我叫吴彤,青岛市南,喜欢唱歌画画羽毛球看电影逛街美食。”
我对面的下铺说道:“我说吴彤你爱好真够多的呀,现在轮到我了,我的名字太马路边了,李越,我爸妈给我起名太随便了,省城人士,爱好吃和睡觉。”
后来发现李越的爱好果真一点都不错,没课时就躺床上挺尸,要是早上八点有课,经常不去。
李越上铺说:“我叫唐诗,因为爸妈都是中学老师,喜欢唐诗宋词,我爱好唱歌跳舞看小说。对了,我是大连人,但我爷爷奶奶老家烟台栖霞,所以我也算半个山东人,你们不要排挤我哈。”
我斜对面的下铺说:“我叫严芳,潍坊高密人,知道高密吧,有个大名人叫莫言,红高粱就是莫言写的,我跟你们说莫言以后肯定能拿诺贝尔文学奖。”
(此时是2004年的9月,等到莫言真的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后,我专门给严芳打电话夸她是预言帝,她想了半天才说:“我说过这话?没印象了,窈窈你记性真好。”我跟她说我看的日记,我有写日记的习惯,当然也不是每天都写,一个星期最少一两篇。)
她话一落,李越马上说:“没你让你吹嘘你们家乡好不好,什么莫言红高粱绿高粱,没听说过,而且你床位上明明写着严芳芳,是吧芳芳姑娘。”说完还唱起来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
严芳芳张牙舞爪地扑到李越床上,压在她身上,“我本来就叫严芳,谁知道多写了字,你要是再叫我芳芳,我就压死你。”
看着她俩闹腾,我们仨也跟着笑了,女生之间,要熟起来,有时候好容易。
她俩闹腾完毕,严芳才看着我说:“你还没介绍呢。”
我用方言说道:“我叫余窈,家乡刚才说了,学校也说了,爱好,爱好。”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爱好什么。
从小父母离婚,不在我身边,他们也没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所以我也记不清他们的长相,跟着姥姥长大,看到姥姥那么辛苦,就尽我所能帮她干活,种地喂鸡喂猪做饭洗衣服刷碗扫地等等,对吃穿不讲究,也讲究不起,小学时喜欢画画,但是没钱学也没地方学,我们村里甚至镇上都没有什么特长班,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爱好什么。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是钱,从小饱尝没钱的痛苦,赚钱的艰辛,要是有很多钱,就可以好好孝敬姥姥,让她不用那么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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