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姝离开十分钟后,呆坐在床上的康帅终于从一片混乱中恢复了正常。心头突然袭来了一阵强烈的空虚和厌恶。他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感觉自己无耻,龌龊,肮脏,堕落……康帅把他能想到的这方面的贬义词都用到了自己身上,到了傍晚的时候他对自己和陈静姝的关系已经嗤之以鼻了,还连带着把昨天的行为也一起鄙视了。前两次与陈静姝的亲密接触都给康帅留下了很美好的回味,可这次大概是太亲密了,带来了较严重的副作用,刺激了康帅的胃,让他一阵阵地恶心。他的情绪就像是雷阵雨的天气,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上午都是艳阳高照,可现在一眨眼就狂风大作、雷雨交加了;他在心里暗自发誓,今后绝不允许这种事再次发生。
日期:2011-4-14 9:13:00
第八章
康帅的这副大义凛然足足维持了一个礼拜。在某一刻的突然间,毫无征兆的,那些被他鄙视、摒弃的想法、念头又渐渐地占据了他思想的主导,给自己定下的一条条规章、一项项管制,统统被一一废除。没多久,康帅便又开始不顾一切地想念(尤其晚上)陈静姝了,强烈地渴望她再一次出现。
当欲望得到满足之后康帅就成了正人君子,而当生理需要再次强烈的时候,所谓的爱情就高于一切了。
不过陈静姝已经吃一堑长一智了,她完全看透了康帅,知道康帅家就是虎穴,每次虎口脱险的难度都太大了,如果不是要得虎子的话是不能再去了。所以她打消了之前定下的到康帅家排遣寂寞,把那当成联系杨毅一伙人的据点的这一计划。
可寂寞还是要排遣,如果一直像只猪似的被圈在家里,比死都难受,再加上因为无法参加杨毅一伙人的快乐生活而产生的无限遗憾,陈静姝剩下的唯一梦想就只有立刻世界末日了!
穷则思变;人定胜天;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在被这堆人生箴言在脑子里萦绕了许久之后,陈静姝终于在“山穷水尽疑无路”之后,找到了柳暗花明的那又一村——陈静姝想到了住在水升乡、北蜂蜜沟村的二姨。她的儿子,也就是陈静姝的表哥今年春天买了台电脑,前一段时间刚装上宽带。陈静姝好像已经非常想念自己那不满两岁的小外甥了。
每个孩子在放寒暑假的时候都会去串亲戚(只要有的话),这相当于度假。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当她提出要去二姨家的时候很顺利地就得到了陈国梁的准许。因为陈静姝一旦不在家了,就等于自动隔断了与那些小痞子的联系了。
他忘记了科技的发达。
就在陈静姝提出这一要求的第二天,陈国梁就亲自把女儿送到了北蜂蜜沟,自家有车方便,不用迁就客车的时间。
顾名思义,北蜂蜜沟坐落在北方,但是不是曾经盛产蜂蜜就不得而知了。赫县是山区,据说是长白山的支脉,每一个乡镇村落都与山有瓜葛。不过北蜂蜜沟也不是只是一条山沟。北蜂蜜沟只有一面靠山,左右两侧是面积不小的农田。从山里各个沟岔汇聚起来的山水支撑着山下的一片稻田,面积不算太大。村前就是公路,笔直宽敞,路对面一公里外,是水升乡的南蜂蜜沟。
北蜂蜜沟的面积比较大,要比陈静姝住的村子大二倍还多,而且风景也美得多。她的村子山比较小,站在山脚下就能一览无余,山上的资源也很单一,除了一色几棵松树外,就剩灌木和野草了。可这就不同了,这的山势绵延壮观,全都是天然林,各种树木密密匝匝地把一座大山都装扮得幽暗深邃,似乎一迈进去,就有迷路的危险。不过这一切都不是陈静姝关注的。美这东西永远都是因人而异,就算再美的风景在不懂欣赏的人眼里也一样视而不见,至多也就是为了迎合别人或是想要抬高自身格调而附庸风雅地赞叹两句罢了。
只要有眼睛,就会在第一时间发现自己想要的。狮子会在第一时间瞅见水牛;豹子会在第一时间盯上羚羊;秃鹫会在第一时间瞥见腐尸;而陈静姝,在到北蜂蜜沟的第二天,就注意到了村里小卖部门口那个由七八个男孩儿组成的群体。她立即暂时性地忘记了上网,忘记了李猛……
正当康帅无限想陈静姝时,却在网上见到了。康帅在得知了她在北蜂蜜沟的二姨家后心情稍微平静了些——这样他就不用时刻期待陈静姝的出现了。
距离产生美,在能亲眼见到、触手可及陈静姝的时候康帅想得都是看和摸的那些肌肤之亲,在网络上见面,康帅一股脑地把一本书的珠玉般的赞美、爱慕和思念之情全部对陈静姝说了。但这些话过于美了,美得就像是从书里抄来的,跟康帅现实中的表现反差太大,让人感觉到了百分之百的不真实;而且他们俩的关系也不配这些话,就算是鸵鸟换上身洁白如雪的羽毛,也不能像鹤一样优雅地在天空翱翔;就算是水晶鞋,小两号也不会有人稀罕。话说得太美了,就算是陈静姝自恋的级别再高,也清楚地感到这些美丽跟自己没关系,所以无论康帅说得再美再动听,也打动不了她。
康帅本想第二天下班继续对陈静姝展开攻势,可他却再也没见到陈静姝。
这时的陈静姝已经和那群男孩成为熟络的朋友了。对此她不用刻意的做什么,她只需要在他们的注视下去小卖部买几次东西,同时还像很不经意地故意扫他们两眼,然后仿佛很孤独地站在离自己二姨家最近的路边——要保证自己在他们的视线里——既茫然又寂寥地四顾、整衣、抱膝蹲在地上拿石子毫无目的地在地上画着,不出十分钟,那群体里就派出了两个搭讪的。
这是陈静姝早就预料到的,于是她“兵来将挡”地和分别叫黄岩与李洋的两个“先锋”攀谈起来。“大部队”见初战告捷,便全部涌过来了。多个热情地询问和自我介绍同时朝陈静姝飞来,让她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但她的天分还是很高的,可以做到一边回答问题一边观察发问的人帅不帅,然后同时得出哪个人最帅的结果。
这个男孩群总共七个人。除了两个先锋,其余五个分别叫:徐林、安玉峰、张少杰、安玉伟(安玉峰的胞兄)、王斌。其中安玉峰长得最帅;黄岩最能说;安玉伟的一头明黄色的头发最酷;李洋最殷勤;徐林最丑;王斌最矮;张少杰最胖。安玉伟和王斌二十二岁,黄岩和安玉峰二十一岁,其他人二十岁。
这是农村一个比较普遍的现象,适龄的青年中女孩总是比男孩早离开村子,只要不读书,一般十六七岁就基本走光了。散落到了城镇里的各个饭店、旅店、酒店、夜店里做起了服务员;还有一部分去了美容、美发店里学起了手艺。其中有一小撮最后会转行从事特殊职业,她们会尽量瞒着,但却会无一例外地被村里人知道,然后成为农民们暗地里议论的话题。而那些坚持着正规职业的姑娘也会在两年之内公开或是干脆把男朋友带回家。
这样一来村里就只剩下了那些适龄的男青年。虽然他们有一定数量的人也外出打工了,并且带回了别村的女孩,但大部分还是被父母留在了家里。那些昔日的玩伴一转眼就跟他们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不但衣着气质变了,而且还带回了男朋友,与他们明显已经没了共同语言。
这一现象直接影响了结婚娶老婆的行情,短短几年间由原来的四万翻了一番,今年又随着物价上涨攀升了到了十多万,这让很多家境殷实的农民家庭也吃不消了。
但这还都是次要的。现实中很多的农村男青年已经对结婚不那么感兴趣了,尤其是这些距离县城很近的村落。他们的思维方式已经与城镇青年一样了——只渴望女人,而不渴望婚姻,那个被冠冕堂皇的称为“恋爱”的纵欲途径才是他们的憧憬。可残酷的现实造成的结果不是狼多肉少,而是“狼都吃草!”空虚的思想无聊的生活衍生出了强烈的本能需求。而他们却又错误地生活在了一个清新恬淡的世界里,不是生活在那个灯红酒绿、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种剧烈的反差导致了个别人价值观的畸形,异性对他们形成了一种类似于病态地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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