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传:两晋风云(全景式演义三国之后两晋、五胡兴衰、交替的历史)》
第22节作者:
曹德生 孙虑遂回洛阳,向贾南风复命。赵王正在后宫向贾南风陈事,得知太子已死,心下暗喜,借机告退,回到赵王府,即召梁王司马肜、齐王司马冏共谋起事,二王皆从。孙秀又密邀金殿右卫佽飞督闾和、华林令骆休等为内应,诸人也都响应。赵王大喜,连夜起事,矫诏敕令京师二卫所属皇宫三部司马道:
中宫与贾谧等杀吾太子,今使车骑入废中宫,汝等皆当从命,事毕,赐爵关中侯,不从者诛三族。
三部司马皆道:“愿从!”
赵王大喜,当夜三更,只听第一声鼓响,便令进兵。张林、张衡、闾和等依约,已将宫门打开,在内接应。诸军遂趁夜色,进入皇宫。赵王令孙秀陈兵御道之南布防,其余诸军分把诸门、路口,严禁内外。齐王率一百甲兵直奔后宫,华林令骆休在内接应,将齐王带到皇帝寝宫,将晋惠帝迎奉到东堂。
晋惠帝大骇,颤栗问道:“卿等无诏而入,欲意何为?”
日期:2014-02-24 10:10:34
齐王奏道:“贾后凶悍淫虐,废弑太后,谋杀太子,危及社稷,不堪母仪天下,臣等故欲废之,以安王室。贾谧助后为虐,其罪当诛。并不想冒犯陛下,陛下勿忧!”
晋惠帝这才心安,于是下诏,将贾南风废为庶人,并召贾谧上殿。
贾谧奉诏而至,刚到殿外,就见齐王手执宝剑立于殿首,四处都是甲兵,杀气腾腾。贾谧大感不妙,正当要退,四周甲兵一齐围来,贾谧大骇,挣脱甲兵包围,狂奔到西钟之下,大声哀叫:“阿后救我!”声尚未绝,被甲兵追到,乱刀砍死。
贾南风正在就寝,听到贾谧的呼救声,急忙出门来看,突然遇见齐王,大吃一惊,问道:“你来作甚?”
齐王道:“奉诏收你!”
贾南风道:“只有我才可以下诏书,你哪来的诏书?”
齐王叱道:“皇太后无罪,为何被废?皇太子无罪,为何被害?你淫乱宫室,污秽朝廷,今有圣诏在此,将你废为庶人!”
贾南风见事不妙,急跑到楼上,向晋惠帝大喊道:“陛下的妻子被人废掉,你不久也将被废了!”
齐王大怒,喝令甲兵上前,扯住贾南风,押出宫来,途经西钟,正见贾谧尸首,干嚎悲哭不止,凄然问道:“起事者为谁?”
齐王道:“赵、梁二王是也!”
贾南风颓然叹道:“系狗当系颈,却反系其尾,如何不败?”遂被羁于建始殿中。又在后宫搜出贾午与慰祖,赶入暴室,一齐杖毙。
赵王与孙秀想趁机夺取朝政,并借此发泄私愤,于是,又令张林连夜逮捕张华、裴頠二大臣及解系、解结兄弟,押到金殿审问。
张华与张林道:“你们要谋害忠臣吗?”
张林称诏责道:“你身居宰相高位,太子被废,不能死节,何也?”
张华道:“式乾殿上,我的言论及所上奏章都在,可以查考。”
张林道:“谏而不从,何不去位?”
张华无言以对。
梁王司马彤得知张、裴二人被收,大惊,急来说赵王道:“张、裴二公辅政持重,都是忠良之臣,如何被收?”
赵王道:“太子被废时,张、裴二人身为辅政,不能抗节廷争,苟且偷时,因此要收。”
梁王道:“太子被废之时,谏者必得违命致死。先圣之教,死而无益者,不以责人。故齐之正卿晏婴,不死崔杼之难;吴之宗臣季札,不争逆顺之理。理尽而无所施者,圣教所不责也。岂与苟且随时者同论邪?”
赵王乃道:“张、裴二人弃典礼而附贼后,不得不收!”
梁王道:“诸事皆不关解系兄弟,如何也被收呢?”
赵王道:“我于水中见蟹尚且厌恶,何况解系兄弟素来轻我,此可忍,孰不可忍?”
梁王直谏道:“卿今既掌国政,就当心怀宽大,岂得以公报私?”
赵王大怒,反唇讥道:“你说我公报私仇,那周处又是如何死的?”说得梁王羞愤而去。张华、裴頠、解系兄弟于是被害,诛及三族。
张华临死,仰天叹道:“臣乃先帝老臣,心中如丹。臣不怕死,但忧王室之难,由于赵王,祸不可测也!”死年六十九岁,身死之日,家无余财,著有《博物志》十篇传世。裴頠死时三十四岁,二子裴嵩、裴该得由梁王力保不死,流徙带方。张、裴二人被害,朝野无不称冤痛惜。
次日天明,赵王亲自坐镇端门,令尚书和郁持节,将贾南风押送金墉城;收捕贾氏死党,又斩刘振、董猛、孙虑、程据、韩寿等。石崇、潘岳因曾党附于贾谧,罢职论处。尚书令王衍身为大臣,太子被诬陷时,缩头缩脑,苟且偷生,禁锢终身。文武百官中,凡与贾氏有关连的,多被贬黜。唯独右将军孟观,因有剿灭齐万年之功,并以重金贿赂孙秀,因此网开一面,出为监督淝北诸军事。
孙秀进言道:“斩草必须除根。贾庶人虽已被废,但仍恐反复,当速诛之。”
赵王道:“正合我意。”六日后,即于元康元年(公元300年)四月初九日,遂又矫诏,命尚书刘弘持节去金墉城,宣道:
贾氏专权,废弑皇太后,无妇之道;谋弑皇太子,无母之慈。祸乱国家,淫恶昭著。至忠之臣见遭诛戮,谗佞之辈反授权柄,致使天下之人谤朕不君。谓天地所厌,人神共怒,今赐金屑酒一壶,赐其自尽,勿得推故。
贾南风闻诏,大骂赵王,将金屑酒一饮而尽。一代悍后,就此毙命,时年四十四岁。
——回想当年,西晋六路伐吴之时,司马懿神灵现身,痛叱贾充:“念汝尚有卫府之勋,所以延汝日月,授汝高位。若再不悛慎,终当使汝后嗣死于钟虡之间,大女毙于金酒之中,小女困于枯木之下!”对照现在,贾谧被杀于西钟,贾南风毙命于金屑酒,贾午被乱棒打死,无不得到应验!
——贾充被后世史家称为西晋第一奸臣,贾南风则为史上第一悍后,虽然都已死了,但他们父女二人留下的余毒却早已侵蚀了西晋的肌体,动摇了西晋的根基!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分解。
日期:2014-02-24 18:07:54
第一二集 孙秀仗势索绿珠 伏胤空诏害淮南
却说赵王与孙秀政变成功,除悍后,诛贾党,为夺掌朝政,甚至杀害名臣贤相张华、裴頠。晋惠帝呆若木鸡,毫无主张,生杀予夺全凭赵王、孙秀私意。
赵王于是矫诏,大赦天下,自封为使持节、都督中外诸军事、相国、侍中,总领百官,置府兵一万人,以世子司马荂为散骑常侍,兼冗从仆射;次子司马馥为前将军,封济阳王;三子司马虔为黄门郎,封汝阴王;四子司马诩为散骑侍郎,封霸城侯。追谥废太子司马遹为愍怀太子。因其长子司马虨已夭折,遂以次子司马臧为皇太孙,封其第三子司马尚为襄阳王。太子官属转为太孙官属。司马伦自领太孙太傅。以孙秀为中书令,与司马雅、张林等皆封大郡,并掌兵权。文武百官封侯爵者多达数千人,全都听命于赵王,而赵王向来庸愚无识,一切又都听信孙秀,孙秀因此骄横恣肆,威震朝野。其子孙会,时年二十,身材短小,相貌丑陋,原本在洛阳城西与一群富家子贩卖马匹,孙秀一掌朝柄,即以孙会为射声校尉,并经赵王司马伦,使孙会娶到晋惠帝之女河东公主为妻。民间得知公主下嫁孙会,无不震惊。尚书郎羊玄之生有一女,名叫羊献容,姿容秀美,年已开屏,因其外祖父、平南将军孙旂与孙秀素来亲密,孙秀于是做主,将羊献容立为皇后,并拜羊玄之为光禄大夫、特进、散骑常侍,封兴晋侯。齐王司马冏,因废后有功,擢升游击将军,司马冏大不满意,愤恨之情,形于言表,被孙秀察觉,惮其拥兵在内,即将他擢为平东将军,外镇许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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