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后传:两晋风云(全景式演义三国之后两晋、五胡兴衰、交替的历史)》
第43节

作者: 曹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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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怀帝大惊,问道:“太傅入朝,有何见教?”
  司马越愤恨道:“老臣为国尽力,外御强寇,内卫京畿,而缪播等人却横生谤议,捏造蜚言,指臣不忠,意图作乱,老臣所以要入清君侧,整顿朝纲!”
  晋怀帝道:“缪播等皆忠正大臣,怎会作乱?望太傅明察。”

  司马越冷笑道:“好个忠正大臣!实是某乱的反贼!当杀无赦!”见晋怀帝怔怔一旁,不发一言,不由暴躁起来,就向王秉喝道:“我不惯久伺颜色,汝可在候取帝旨,将此等乱臣交付廷尉论罪!”说罢出宫,扬长而去。
  晋怀帝大叹:“奸臣贼子,无代不有,何不自我先,何不自我后?”涕泪横流,不能自禁。
  王秉在旁,一再请旨。晋怀帝无奈道:“卿且带去,为朕寄语太傅,可赦即赦,幸勿过虐。”
  王秉于是便将缪播等人押出朝堂,交付廷尉。廷尉受了司马越的旨意,即将缪播等人论成死罪,斩于东市。自此,司马越留居京中,监制怀帝。于是又奏准:金殿禁卫军官中有侯爵爵位的,一律免职,以侯爵身份,返回私宅。当时,金殿禁卫军官,全封侯爵,因此全被逐出宫廷,大家泪流而别。司马越遂命右卫将军何伦、左卫将军王秉,率东海国兵数百人,担当宫廷禁卫。

  ——自此,晋怀帝被完全孤立,内外左右,无非司马越私人。
  当时,在被逐的禁卫军官当中,有个左积弩将军朱诞,因被解职,心怀怨恨,于是投奔汉国,向刘渊说道:“司马越把持朝政,监制晋帝,君臣不和,内外不协,洛阳孤弱,陛下欲谋天下,当乘时进兵,直取洛阳,勿失时机。”竟将洛阳的内外虚实,军队布置,合盘托出。
  刘渊大喜,即以朱诞为前锋都督,灭晋大将军刘景为大都督,率兵下黎阳,待取得黎阳,便由延津渡河,直取洛阳。
  刘景、朱诞奉命,率军直指黎阳。晋车骑将军王堪出战,不敌败走,“汉”兵于是入城,将城中男女老幼三万余人,一并赶入黄河淹死。哀怨之声,震天动地。刘渊得报,怒道:“刘景尚有何面见朕?如此暴虐,天道岂能容之?朕所欲除者,唯司马氏耳,百姓何罪?”遂将刘景召回,贬为平虏将军。

  日期:2014-05-17 09:38:59
  却说石勒与刘灵率众东下,纪律严明,严禁抢掠,百姓无不称道。魏郡、汲郡、顿丘百姓望风降附者五十余堡。对各堡首领,石勒皆授予将军、都尉印绶,并从各堡征召五万丁壮为战士,于是来取邺城,斩魏军太守王粹于三台,随即挥军北上,又陷巨鹿、常山堡垒百余座,兵锋所及,无不摧陷。众至十余万,兵马大盛。
  石勒不识字,却极重文士,每到一处,招纳贤才,另编一营,称为“君子营”。每有闲暇,或行军途中,石勒便请他们讲解《史记》、《汉书》,研讨计谋。其中便有一人,姓张名宾,字孟孙,乃赵郡中丘县人,此人喜好读学,博涉经史,阔达有大志,常与人道:“我智算鉴识不后张子房,但恨不遇汉高祖耳。”及至见到石勒,即与亲友说道:“我历观诸将,无如此胡将军者,可与共成大业!”于是,提剑直到军门,大呼求见。

  石勒初见张宾,其貌不扬,身材短瘦,不觉为奇,问道:“卿本汉人,我乃羯胡,何故相助?”
  张宾道:“凤择高枝而栖,人择明主而事。今晋家骨肉相残,生灵倍遭涂炭,岂是百姓之福?但能为民作主,为天下人谋福,何论胡汉?将军乃汉高祖之俦,我自幼熟读兵书,颇知兵道,才智不输张良,故欲助将军成就大业!”
  石勒只当张宾不过是夸口大言,虽将他编入君子营中,但并未重用。尔后,张宾屡献奇谋,无不应验,石勒这才惊奇,遂以张宾为谋主,署为军功曹,动静必咨,深相倚重,因此,每战必胜,每攻必克。

  一日,石勒忽发奇想,聚集将佐道:“我自奉命东下,战则胜,攻则克,今欲乘胜北上,荡平幽州,再以幽州士马席卷向南,夺取洛阳,如何?”
  诸将皆踊跃称善。唯独张宾不同,谏道:“幽州王浚兵强马壮,祁弘当世名将,骁勇无敌,又兼辽西段氏为之臂助,不可轻犯。不如先定冀州,以为根本,待根本稳固,再图幽州不迟。”
  石勒傲然道:“冀州乃我掌囊中之物,早晚必定;王浚虽强,我必取之!”
  张宾苦谏,石勒不从,遂令张宾与夔安、王阳等留守冀州,自与刘灵、刁膺、孔苌、支雄、桃豹、逯明等将整顿兵马,步骑十万,旌旗蔽野,戈戟如林,望幽州进发。将近州界,哨马来报:“王浚以祁弘为前锋,段务勿尘为元帅,统胡、晋之兵十余万众,已在界北列下大营,阻住去路。”石勒便令在界南立营。营寨刚刚立定,北面战书也到,石勒当即批复,约在明日决战。
  次日,石勒传令军将鼓噪北进,段务勿尘与祁弘也即率众南迎。两军就在平原上列成南北二阵。队伍齐整,人马威仪,旌旗鼓角,各按次序,甚是雄壮。

  但见北阵上,上首段务勿尘,祁弘居次,两旁分列四员大将,各骑大马,全装贯带,威风凛凛:左为段疾陆眷与段文鸯,一个使开山大斧,一个使方天画戟;右为段匹磾与段末柸,二人皆使丈八铁枪。前三者皆段务勿尘之子,后者则是其侄,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三通鼓角已罢,北面阵上,祁弘出马,以枪指石勒大骂道:“胡贼,安敢犯我境界!早早退去,免汝一死!”石勒大怒,舞刀欲出。支雄大叫:“量此妖贼,不足污主公宝刀!”拍马舞刀,冲出阵来。北面阵上,段文鸯大叫:“文鸯来也!”抢先出阵。驰到阵中,与支雄大战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孔苌见了,舞刀出阵,欲助支雄。段末柸大怒,跃马挺枪,接住孔苌厮杀。于是两边阵上,段疾陆眷与段匹磾,桃豹与逯明,也都杀入阵来。八员将捉对厮杀,战成一团。只见天生怪雾,地起黄沙,旌旗翻滚,鼓声动地。两边将士呐喊助阵。又战三十余合,支雄不支,被段文鸯奋起一戟,打在背上,伏鞍而回。段文鸯并不追赶,却持画戟搅入六将阵中,孔苌、桃豹、逯明立时架隔不住,一齐败下阵来。

  段务勿尘大喜,金斧一挥,即率北阵兵掩杀过来。石勒大败,望南急走,退回本寨。喘息未定,祁弘又到,石勒如何抵挡得住?弃寨又走,直退到飞龙山(在今河北省元氏县西北)方才停住,分遣诸将把住险要,重立营寨。
  时因天色已晚,祁弘于是回据石勒旧寨。次日一早,直来飞龙山前挑战。石勒便令刘灵守寨,自驱兵马冲出寨来,以刀指祁弘道:“祁弘匹夫,敢与我独斗否?”

  日期:2014-05-18 09:31:37
  祁弘大笑道:“汝乃将死之人,有何不敢?”当下绰枪出马,直取石勒。石勒舞刀来迎。两人大战五十回合,不分胜负。正在酣斗,忽见飞龙山上一派火光。原来,段务勿尘早令二子段匹磾、段文鸯率二万兵绕到飞龙山后,攀上山顶,即由山顶直压而下,伐栅毁营,四面放火。刘灵守营不住,出奔石勒。被段匹磾、段文鸯两路追来,搅入石勒后军,其军遂乱。段务勿尘见了,又令段疾陆眷与段末柸左右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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