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穆彪在某天熄灯后例行的除了张大伟之外大家都乐于参加的性事大讨论中,一本正经地对大家说:“穆,穆桂英的穆,与木同音。木即树,树多为林,林子大了就是森林。彪,小老虎也,与‘林彪’意思吻合。泰格伍兹,人称老虎伍兹。泰格,老虎的意思,伍兹是森林丛林的意思,合起来就是丛林老虎之意。这样说来,林彪也可以叫泰格伍兹,或者说,泰格伍兹可以叫做林彪,也可以这么说,林彪就是穆彪,泰格伍兹也是穆彪,穆彪就是林彪,也是泰格伍兹!”
程琪大叫:“今天算是开眼了。继续吹!”
胡家森在床上翻滚,咯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刀特说:“彪兄,你算了吧,如此大名鼎鼎的两个人,你都敢拿来和你相提并论,真能了你呀!这人要是没有自知之明,真是连鬼都怕的,依我看,你不如直接舔林彪和泰格伍兹的屁股来得爽快。”
幽灵却说:“欧洲人,甭怕,兄弟我支持你!”
陈寅寅笑得很含蓄,阴沉,道:“我原本以为你老爸老妈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要你实现什么远大的目标的,原来你是这么想的,超级自恋狂。”
穆彪缓缓地抬起头来,目光里饱含嘲讽,道:“抹你的唇膏去吧。”陈寅寅由于嘴唇经常干裂,有抹润唇膏的习惯,便成了穆彪等人取笑的把柄……
笑过了,程琪换上运动服,从床下捞出他那只花了三百多块钱买来的斯伯丁篮球,咕哝道:“不和你们这些超级变态费口舌了,打球去了。”
有时李子蒙也在八一六玩,见程琪那一身短打,便道:“篮球真那么有趣?”
程琪头举起右手,作枪击状,对准每个人啪啪啪地打了一通,道:“你们人类不懂!”
八一六立即又变成了讨伐程琪的战场。
一旦程琪离开,八一六寝室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即使剩下的六个人都在,也像是一间废弃的老房子似的,胡家森不再咯咯咯地笑,将一本从图书馆借来的世界名著贬得一无是处。陈寅寅永远是那么一副含蓄内敛,冷静沉着,但又掩饰不住对别人有点关联的样子,萎在床上,不是瞪着天花板说傻话,就是翻阅一本时尚杂志,比如《女友》《婚姻与家庭》《知音》等。自诩为师范大学天才画家的穆彪,要么衣服不脱就蜷缩在被窝里,打着沉重的呼噜,要么就一声不吭地作画,有时趁人不注意,就偷偷地让他们做了他的人体模特,有几次画上的他们仅穿着丨内丨裤,惹得江南少年大为光火,而胡家森却要穆彪付给他报酬,意思是美术学院请模特,都要按小时付费的。张大伟总要到固定的时候才回来或出去,那只军训时发的军用挎包,在整个师范大学,也只有他还在使用,每天拍打着他肥大的屁股来来去去,永不变色。刀特即使不外出旅行,也难得见他呆在寝室里,即使在,也是一会儿歪着赤条条的身子在床上发呆,或哼哧哼哧地**,一会儿又神出鬼没,行踪难料。幽灵既然是幽灵,永远不定时,来去无声,踏雪无痕般,这点与刀特极为相似,而且他们极喜欢在其他寝室打牌,聊天,有时没钱了,就到处借钱。但幽灵做的事,别人不知其究竟,他说的话,在大家的耳朵听来,都是鬼话。这样一来,八一六就清静得很,连年级辅导员都无法将这清静同七个男子的性情联系起来。
这天,程琪走进寝室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清静的光景。穆彪开门时,从不看来人,而低着头将门拉开,然后鬼魅一样迅速转身,不是立即倒在床上,就是倏地回到桌子旁边,将肚子顶在桌子边缘,继续作画。每个进来的人,都会闻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驴味。程琪的女友亚妮第一次拜访八一六的时候,就是穆彪开的门,立即便被他身上那股味道呛了一大口,差点憋晕了去。她性子直,当即便叫道:“这是什么味道呀?”穆彪径直低头作画,不予理睬。其他男子却吃惊不小,大眼小眼一齐瞪着她一个劲地用手在鼻子前扇来扇去,拉着脸在门口嘟囔不停。他们都以为穆彪要么发作,要么难堪得要死,但这一切都没发生。听见有女子的声音,八楼其他寝室的门就纷纷打开了,众猴子众狒狒们探出头来,兴奋地朝声音的来处张望,淫亵地问:“喂!要不要‘打死’?”……
程琪扫视了一眼寝室,就径直走到床前。他睡的是上铺。他先将枕头使劲地拍了拍,然后转过身来,拿起桌上只剩下小半瓶的百事可乐,一仰脖就喝了个精光。
胡家森趴在床沿,对程琪道:“禾口王王其,你说说,都干旱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到头啊?什么措施都用上了,还是干,那些措施都快没用了。昨天我看见浴室外面的一段老砖墙摇摇欲坠的,今天上午我路过那儿,还是摇摇欲坠的。你想洗澡的话得赶紧,浴室恐怕要关了,现在水比金子还贵,等会儿咱们去看看那老砖墙,估计还是摇摇欲坠的。”
程琪说:“你一脚踹去,它不就倒了?还用得着你在这里翻嘴皮子?”
陈寅寅咳嗽了一下,翻了个身,从他那只用绸布做的枕头边伸出头来,道:“我看见了,那墙倒了。”
胡家森猛地抬起身子:“倒了?你看见的?什么时候倒的?”
江南少年突然显得很不耐烦,瓮声瓮气地说:“倒了,就是倒了,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
胡家森重新盯着程琪的脸:“帅哥,你说说,这墙倒了,是不是一种预言?我觉得有点不吉利。我的预感很强,真的强。”
程琪将衣服脱下,露出一身肌肉疙瘩,引得胡家森羡慕不已。他套上运动背心,一边穿着那双黑色的乔丹牌篮球鞋,一边说:“倒了好,倒了好!”
胡家森道:“你什么意思?”
程琪说:“上午我去市中心买东西,在步行街看到很多有钱人牵着他们的宠物出来溜达,说是干旱久了,连人都快成木乃伊了,不如出来逛逛。可那些平时乖巧的狗,一来到大街上,就跟疯了似的,见人就咬,咬不到,就拼命叫唤,要挣脱主人手中的绳索,一副副凶相,整个步行街都是它们令人烦躁的狂吠。”
穆彪点上一支烟,美美地吸了一口,说:“干旱都把人逼疯了,动物怎能不疯?我看,今年的天气确实很离谱,干得也太怪了。”摇摇头,又拿起了一支炭精条,看了看,便在一张纸上勾画起来。
胡家森说:“我看就有问题,而且不像是小问题。你觉得呢?”
程琪还没回答,陈寅寅对他道:“今天有比赛呀?”
程琪说:“没,打着玩。”一边收拾,然后又说,“上次和三班比赛,赌的是两只卤鸭子和两斤排骨。他们输了,居然不认帐!他妈的,输不起,老子瞧他们不起。”
江南少年说:“那以后就别和他们打了!”
胡家森说:“打!怎么不打?打得他们连丨内丨裤都没穿的!”
程琪对胡家森说:“这句话听着超带劲!”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1-11 12:32:28
第一卷 第六章
胡家森说:“你打篮球打得倒是带劲,爽呆了,我可难受死了,身上到处都油腻腻的,粘乎乎的,哪儿都在发痒,可往哪儿挠,那儿却突然不痒了,手一收,又开始痒,好象有千万只小虫子在爬似的。”
程琪说:“邋遢!”顿了顿,又说,“洗澡!”
家森叹了口气:“都干了这么久了,洗澡水还能供应多久?”
程琪挺出肚子,说:“浴室停水了,我拉尿给你当洗澡水!”
胡家森原本也是个幽默之人,便道:“难怪你女朋友都说你是二流子,喷出来的口水都是尿。咱们正常的男人都是一流,拉尿只拉一股,惟有你拉二股,**穿孔了不是。”
陈寅寅翻了个身,将脸朝向墙壁,手臂耷拉在胯上,嘴中嘟囔道:“粗俗!”
程琪将一本《古代汉语》啪地丢在床上,道:“陈寅寅跟李子蒙那家伙的酸气,有一拼!”又将那书拿起来,翻得哗哗响,“刘姥姥讲《古代汉语》也是这么个味,古酸古臭的!”刘姥姥是程琪等人替教《古代汉语》的刘先生取的绰号。李子蒙因为在众男人面前夸刘姥姥讲古代汉语,尤其是古音韵学讲得好,便得了个屁精的雅号。李子蒙仍以那句“身为中文系人,此等粗鄙,有辱斯文,不妥不妥”来对付众人。但众人对程琪还能与这个上上下下皆能混能窜的篾片人成为朋友,都感到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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