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妮白了程琪一眼:“就你是高人,对了吧?”
程琪喝了口凉水,说:“又来了!”
两人闷声闷气地吃着,谁也不再说话,径直埋头扒拉着碗里的东西。两人基本就是这样,即使发再大的火,最终都能退后一步,而且也不会因为发火而食欲大减,相反,两人越吵得厉害,胃口却越好,往往是将面前的饭菜风卷残云般消灭得一干二净。程琪说,吵架,是他俩的开胃酒。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1-13 20:51:09
第一卷 第十章
在校外面那条乡间小道上溜达时,程琪打破了僵局:“要不要明天去送你?”
女子还在气头上:“哪跟哪呀!敢劳你高人大驾?”
程琪抓住她的手,后者狠狠一抽,就挣脱了。程琪又去抓,后者躲避不及,被他牢牢抓住。
女子嘟囔着说:“你脸皮厚得可以抵御零下几十度的低温了。”
程琪说:“那也是你的福气,你也就不必花费那么多银子去购买根本就穿不完的衣服了,你瞧瞧你那些衣服,都可以办一场大型服装展览了。我就纳闷了,你们女孩子买那么多衣服,是陪嫁呢,还是陪葬?”
女子被逗笑了,嘴上却道:“你懂什么!”
“又不送人,穿又穿不完,挂在衣柜里,简直就是给蛀虫塞牙缝的,脑子有病。”
“你不懂!”
“女人都傻,傻女人让商人发财,使市场经济从理论到实践,都获得了成功。”
“你不懂!”
“不懂好,省钞票。”
“没情调!”
“衣服堆在一起都成垃圾了,就是情调?真不闹不懂你们女生!”
“早说了你不懂,唧咕什么!”
“真不要我去送你?”
“有那个必要吗?”女子望着天上的星星,说,“好美的星星啊,一看到满天的星星我就有点难过。”
程琪用手指点点女子鼻尖:“瞧瞧,是谁在酸?”
女子说:“我们是集体出发,你就别来了,况且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另外,我那帮姐妹不看见你倒好,看见你,就把对你的怨气撒在我头上,我这辈子可没造过孽,怎么就提前替你受罪了,值得不值得?”又朝天上看去,“那么多星星,那么多星星,好多的星星,好多,好多啊!”
程琪笑了,笑得很轻。
女子突然停下来,定定地望着程琪。朦胧中,程琪看到了她眼里有东西在闪。
程琪将女子一把揽在怀里。
女子呼吸的气息碰到程琪的脖子,他感到痒痒的。
女子说:“不知道怎么搞的,经常这样,经常莫名其妙地这样,哦,那样,不对,经常莫名其妙地感到难过。”
程琪贪婪地嗅着女子的发香。
女子叹了口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程琪将嘴唇移动到女子的耳后,轻轻地触动头发和耳朵之间的部位……
在前校门外那条被枝繁叶茂的梧桐树紧紧夹住的笔直的大道上,两人没再说一句话,走得更加缓慢。身边是来来去去的年轻人,偶尔还出现几个外国学生。沉默中的两个人,根本不在意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每一个人,即使之前是熟人,在那一刻都变得极为陌生了。
分手时,倒是程琪显得有些异样了。他紧抿着嘴巴,双手插在裤兜里,用一只脚的脚尖不停地在水泥地上划来划去。
亚妮摇了摇他胳膊,说:“别这样,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程琪低下头,身子僵硬地随着划动的腿脚机械地晃动。
亚妮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李子蒙和杨肉肉出现了,见了两人,打过招呼,就过去了。
亚妮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程琪干咳了一声,随即伸出双手,将亚妮拥在怀里,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不就是比赛吗?你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
亚妮眼里湿了,但她迅速从程琪怀中出来,甩了甩头发,说:“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呀?搞得就跟生离死别似的。好了好了,傻瓜,回去吧,早点休息。”
程琪说:“没有人会在乎我们!”
程琪眼里射出两道光来,亚妮觉得那是一双狼的眼睛。
亚妮道:“你以为我害怕别人看见我们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我是那种胆怯的人吗?”
程琪古怪地笑了笑,恢复了将手插在裤兜里,身子摇晃着,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态,说:“你比咱中文系的女生还敏感。”
亚妮道:“完全不沾边!”
程琪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说:“敏感有时是一种极不自信的确认,有时是一种辛酸或毫无防范能力的暗示,有时纯粹就是伤害爱情的凶器,有时,呃,说了你可不许生气,有时纯粹就是自作多情!”
亚妮惊讶地瞪着说话者,仿佛是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而那些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其实,亚妮以前一直都以为她这个男友是一个肢体发达,嘴舌有毒,不善思考的人,也对他的球技不以为然。
亚妮的惊讶迅速变成极端的不耐烦:“说完了吗?”
程琪老老实实地说:“说完了。”
在学生宿舍区一群群神情焦躁,急于找到纳凉地界的人中,亚妮消失了。程琪许久都没学会在分别时准确到位的表达方式,此番也一如既往,尽管他知道亚妮早已习惯他喜欢浪漫,却始终不会浪漫,充其量只是高级一点的散漫的形式,但他还是有些许的懊恼。他想哼一首情歌,或许她能听到。他踮起脚尖朝人群中望去,却只见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1-14 20:15:20
第一卷 第十一章
程琪慢腾腾地朝宿舍走去,极度的燥热再次袭击了他。
干旱,半年的干旱!
一想到这个现实,程琪就有一股莫以名状的不安,甚至产生了不祥的预感,但那预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尽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感觉慢慢地越来越淡,但只要它们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窜到意识里,他就感到末日即将来临。
龙长安在小卖部窗口买香烟,看见程琪,就走了过来,将刚买的那包香烟撕开,抽出一支,扔给了程琪。
程琪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又重重地吐了出去,道:“这烟好,够劲。什么牌子的?”没等龙长安回答,他仔细地瞅着烟卷上的汉字,“红梅,大红梅,难怪味儿如此霸道,都好久没抽了。四川的白酒,云南的烟草,缅甸的翡翠泰国的人妖!”
龙长安被逗乐了:“老大你真会说!”
程琪道:“这也算会说?”
龙长安见程琪还在看烟卷上的文字,便问道:“你抽的是什么牌子?”
程琪道:“红塔山,阿诗玛,红娇子。现在有管家婆管着,都快戒了。”
龙长安笑道:“扯淡!你戒烟,除非没人生产香烟了,再说,你那个管家婆即使霸道蛮横,也不至于跟结了婚的女人一个德行,从人到物,都要管制的吧。”
程琪点点头:“哈哈,那是,那是。”
龙长安说:“这几天没看见你,也没碰到大个,你们都做什么去了?”
程琪说:“没做什么,跟以前一样,吃吃喝喝,偷偷摸摸,妹妹哥哥,就是生活。下午我还去了球场,妈的,人太多了,赶集一样,插鸡巴的地方都没有。走了一圈,没看见你们,就回去了。”
龙长安说:“我这段时间有点忙。”
程琪问忙什么。
龙长安说:“还能忙什么?六级英语!本不想折腾自己,四级过了就得了,可我老妈死活不让我就此罢休,非得过六级不可。得,就准备考吧。我也真想就这么给累死了就好了,我倒要看看老爸老妈是怎么哭我的。”
程琪道:“卡夫卡那怪物你知道不?他也说过,他非常想看到他死后,别人是怎么哭他的。你们怎么都这德行?你干脆研究德语文学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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