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灾,就是旱灾!”程琪踢着一颗石头,由于踢偏了,朝路边飞去,正中一块广告牌上一个女人丰满的胸部,程琪乐得开怀大笑,“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吗?释放丨乳丨房,浑圆的丨乳丨房,自由的丨乳丨房,富有弹性的丨乳丨房,中文系的丨乳丨房,炎热的丨乳丨房,如今是干旱的丨乳丨房,众生愁苦啊。我觉得——,我有一种预感,其实是王老头的预感,这不是一场旱灾,而是一场战争,王老头的原话是,要出事,要出大事的。”
李子蒙说:“我不也听他那么说过吗?可这么长的日子都过来了,怎么没见出大事了?最坏的结果充其量也只是干旱的延续,损失一天天在扩大而已!”
“问题就在这里。你说旱灾不是大事吗?时下,还有什么事能比这场操他妈先人的旱灾还大的呢?可王老头不这么想,这段日子我好象也有点悟性了,也不觉得仅仅是一场长达半年的旱灾。”程琪说。
说话间,已到中文系学生宿舍楼八楼,两人的谈话就此终止。程琪简单地问了一下李子蒙的行期和目的地等问题,就回到了八一六寝室。
程琪还未将钥匙插进锁孔,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喧闹声。他当即便兴奋起来,血液刹那加快了速度,因此差点扭断了钥匙。果然,即使闷声闷气地从医院回来的穆彪,还没来得及拿起画笔,就兴致勃勃地参与了一项极为兴奋的活动——捉老鼠。几天前,后勤处就曾通知各系各行政部门,近来老鼠出没频繁,而时下又是旱灾最为严重的时刻,要求各部门各系各宿舍密切注意老鼠的出没,防止老鼠带来的疾病,并通知每幢楼的管理员及时到后勤处去领灭鼠药。程琪也曾听陈寅寅说过,他已经有好几次看见老鼠在八一六和楼道上大摇大摆地出现了。说这话的时候,陈寅寅声音发抖,一个劲地强调,他一看见老鼠就犯头晕,腿上发颤,咽不下饭菜,甚至要做噩梦。
“不会发生鼠疫吧?”几乎所有看见过老鼠和得知老鼠频繁出没消息的人都这么问。
“再这么干旱下去,即使不发生鼠疫,我们也得全部变成老鼠,钻到下水道去过日子。”
“土拨鼠,哈哈,土拨鼠!”
“什么老鼠都行,只要不在大太阳下被晒脱一张皮。”
“发生鼠疫也好,都死了算了,免得受活罪。”
“还不如被扣在蒸笼里被蒸死,跟洗澡一样舒坦。”
“什么什么,洗澡?你就那点出息?有没有搞错?告诉你,那是桑拿,桑拿,知道吧?现在这世道,有钱有势的,都稀罕蒸那玩意儿!”
“把话说清楚,蒸你那啥玩意儿?”
“说正经的呢,你怎么想到歪处去了?有辱斯文。”
“你就在老鼠阿姨跟前去斯文吧!”
“女人去桑拿桑拿,完全有必要,女人不仅得养,而且得蒸,越养越媚,越蒸越嫩。至于男人嘛,尤其是那些胖子,蒸个屌呀!”
“男人去桑拿,不蒸那个球蛋蛋,还蒸什么?说废话也不看看地方。”
“我去蒸过,哼哼,就那么回事。”
“没变成清蒸乳猪,算你洪福齐天!”
“毕业工作了,自己挣钱了,一定要带着一个妹妹去桑拿桑拿。”
“现在就是桑拿,就跟抱着一个老母虫老母猪在蒸似的。哇,我操所有的母猪!”
“哈哈!”
“不会发生鼠疫吧?”人们忧心忡忡地问个不停。
师范大学卫生部门立即在校园之声广播站进行了解释,简单点说,国家在很早以前就针对鼠疫进行了全方位的防治,堪称是瘟疫防范中的战争,近几十年来,国内各地都没有发生过鼠疫,因此,大家对鼠疫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目前学校针对的老鼠频繁出现,要求全校师生做好防范措施,与传统卫生防范过程的清除“四害”是一脉相承的。时下已经进入炎热的夏季,蟑螂,蚊虫,苍蝇等有害公众健康的害虫将随着旱灾的日益严重而肆虐猖獗,敦请各部门,各系密切注意各种卫生反常现象,同时也请大家安心工作,学习和生活。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1-19 19:41:14
第二卷 第九章
还是回到八一六来吧。
只见程琪飞快地脱掉衣服,纵身跃上桌子,一只老鼠嗖地一声从凌乱的书籍里梭子一样射出来,一蹦,就跳到陈寅寅的床上。程琪正欲跳上去,老鼠一惊,在床上疯狂地窜动一圈之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桌子上,光着膀子的几个小子猛地扑将过去,老鼠看起来是吓呆了,在桌子上凌乱的书籍和杂物之间疯狂地钻来钻去。胡家森呀呀呀地叫着,也跳上了桌子,一脚踹去,老鼠没被踹着,倒是把满桌子杂物给踹得飞了起来,散落到桌子下面。程琪朝他打了个手势,两个人便停下来,猫着腰,屏住呼吸。老鼠估计也累了,加上惊吓,在书堆间弓起了身子缩成一团,胡须扫来扫去,鼻子一抽一抽地,一双坚硬贼亮的眼惊恐地大睁着,紧张地注视着人们的一举一动。桌子边上的穆彪,刁特等人,也不敢动弹。正在这时,门突然开了,拿着一本书,从厕所里回来的闹钟出现了,老鼠再次受到惊吓,灰色的火箭般窜跳起来,嗖地一声跳到了程琪的床上。
程琪抓起一本书就朝老鼠砸去,但没有命中目标。老鼠迅速往床里侧狂奔,一个急停,让程琪再次砸来的书偏向一边。随即,老鼠贴着床面,嗖嗖嗖地,飞快地窜到了闹钟的床上,闹钟立即大叫道:“到我床上了,到我床上了,抓住它,抓住它!”
胡家森叫道:“拿扫帚来!”
扫帚拿来了。胡家森抄着扫帚在闹钟的床上挥来拍去,除了把闹钟的床搞得乱七八糟之外,没伤到老鼠一根汗毛。
程琪大骂一声“你杂种真是笨”,便从胡家森手中抢过扫帚,先是瞄准了,然后人同扫帚一起朝猫在闹钟枕头里侧的耗子刺去,不料脚下一滑,扫帚刺在枕头上,程琪却马失前蹄,凌空摔了下去,幸好穆彪及时搂住了他,并顺势将他扔在自己床上。
刁特找来一只口袋,对闹钟说:“罩它!”
闹钟一把抓住刁特的手腕,制止道:“要是再罩,我的床都成猪圈了,不行不行!”
胡家森对程琪说“你才是笨蛋”,便抓过扫帚,在闹钟的床上开始了疯狂的乱砍乱劈,闹钟急得在胡家森身后大叫:“住手!你哪是在打老鼠,你是在捣毁我的床!”
胡家森见老鼠躲在枕头后面没动,就一把抓起枕头,不料老鼠随着枕头被抓起时的方向急速而迅捷地跳了起来,几乎就要撞上胡家森的额头了。情急之下,胡家森头一偏,空中的老鼠滑过一道狐线,便落到了刁特的床上。
刁特大叫:“我日你耗子的妈呀,弹跳居然如此出色,你们看见没有,它在空中划过的那根线,简直漂亮极了,比二流子投中的空心篮还霸道!耗子,我日死你娘,再跳给老子看看,你跳呀,跳呀!”
程琪扒开闹钟,准备朝老鼠扑去。
刁特猛地拉住程琪,后者猝不及防,在原地转了一圈:“二流子,别动,我来!”
刁特是个懂得享受的人,生活极为讲究。在蚊子等飞物还没有造访人间的时节,他早早就拉起了蚊帐。老鼠时下正躲在刁特拉了蚊帐的床上,而蚊帐的开口一面被撩起来,用一只夹子夹住,像敞开的一扇门,另一扇则耷拉着。只要把夹子夹住的一面放下来,迅速固定住,老鼠就成瓮中之鳖了。大伙明白了刁特的意图。
闹钟顺手操起了一只绿色的塑料水桶。
胡家森从床下找来一块黑色油布。
穆彪将幽灵刚刚撤下还没洗的床单展开,随时准备扑上去。
刁特双手将一只塑料袋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蹲下去,屁股高高地蹶着,双手着地,慢慢朝蚊帐爬去。
程琪抓起那只塑料口袋,佝着腰身,紧跟在刁特的身后,缓缓地挪动着步子。在他们身后,是大块头穆彪,宽肩膀的胡家森,最后是长着慈眉善目的闹钟张大伟。
干旱突然消失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油腻腻的汗味和血腥味。
这时,过道上响起了幽灵的声音。幽灵声音特别,尤其是在唱歌时,就跟花样游泳选手用鼻夹夹住鼻子似的,发出介于瓮声瓮气和重感冒流清鼻涕时强行呼吸时发出的呼哧呼哧之间的声音。
程琪伸手在刁特的背上一按,两人立即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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