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你一厢情愿的猜测,他未必就是凶手。”毒物为自己开脱。
“只要有嫌疑,就要当成凶手来调查,做到万事俱备。”我说,“算了!和你这样的娘们!真没有道理可讲!”
“别动不动就叫娘,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她故意占我便宜。
这时。
三楼的灯灭了,楼道里的声控灯自上而下一层一层地亮了。我直直地盯着单元门,看见他从里面走出来,同时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我只能暗暗期盼,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留意过我们,只把我们当成是在这里调情的小情侣。
我把毒物搂在怀里,假装暧昧。
“你调戏老娘?”毒物娇怒。
“嘘。”我说,“别吭声。”
日期:2014-06-26 14:54:00
他笔直地站在那里打量我们,我也透过黑暗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约有三十秒钟的对视后,他拧开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坐了进去。车灯亮了,车子朝我们这里驶来,却在与我们擦肩而过时停下。车窗在我的注视下摇开,他的脸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目光里。
短暂的对视下,我的心砰砰地乱跳。
“你们是新搬来的吧,最好不要把车停在这里,居委会大妈可是很难缠的。”我不知道他是好意告诫还是故意试探。
“喔!知道了。”我回道。
他开车离去。
“他谁呀?”毒物当时并不知道,他就是我们跟踪的那个民警。
“凶手E。”我说。
明明有车却徒步上下班,很可疑。
闻言,毒物吓了一跳,“我们露馅啦?”
“不知道。”我说。
毒物启动车子,谨慎尾随,保持一定的距离。车子离开县城,驶进县郊区的厂区里。我们看见那辆黑色轿车,停在一条荒凉的土路上,那名民警却不知去向。毒物把车停在很隐蔽的地方。我独自下车朝那辆黑色轿车走去,毒物留在车上。
轿车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空无一物,车子周围也不见半个鬼影。
我头探进车里,随意地在里面翻了翻,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随后我跳进土路旁的沟渠,顺沟渠走向对面亮着灯的民房。民房的院子本应该中满植物,现在却是荒凉的。院子旁边是塑料扣棚,扣棚的后面是三五间民房。我谨小慎微地走进院子,悄无声息地来到那间门房的门前。
门竟是虚掩的。
大胆地拉开门,向里面看去,没有看到凶手E。
屋子里的地面是凹凸不平的,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摆设,只有花样繁多的金属器具。在门对面墙壁前的货架上,摆放着铁脚镣和手铐之类的东西,还有锈迹斑斑的电钻、钢锯、锤子和钻刀。推开货架旁边的两个木箱子时,目瞪口呆。
第一个木箱子里是塑料木偶。
第二个木箱子里是染血的婚纱和高跟鞋。
我抬起脚,地上很黏。弯腰去查看,发现是凝固的血。我顺着地面向前延伸,在一道内门前看见地下漏水口,已经堵塞。我伸出手指,抠出里面的血块,其中交杂着女人的头发。起身环视这间看似普通,却暗藏凶险的屠杀场,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些恐怖的画面。
她们是在这里被肢解杀害,充满了绝望、痛苦和恐惧。
即便是现在,我仍能闻到一股地狱般的死亡气味。
面前的内门是通向一间屋子,凶手E有没有可能在里面?
我弯腰拾起角落里的一根铁管,攥紧。来到内门前,拉开。那间屋子很小,堆满杂物。凶手E并不在这里面,在这里的是一个腹部插了刀子的姑娘。她当时躺在杂物堆上,奄奄一息。刀口还有血冒出,说明是新伤。
我的猜测没有错误,那名民警就是凶手E,但是他现在在哪?
那姑娘朝我伸出手,绝望的目光告诉我,她舍不得这个世界,不想就这样死去。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程月。我没有机会去挽救程月的生命,因而我不能放任她在这里自生自灭。我弯腰蹲在她面前,用手捂住她腹部的伤口。
她有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这时,有声音传来。在我回身的时候,看见凶手E笔直地站在门口。他手里面端着手枪,朝我瞄准。他叫我不要伤害这位姑娘,还说警察很快就会赶到现场,我现在已经无路可逃。
什么意思?
我重新打量手上的姑娘,惊讶地发现,她就是吴浩的女朋友肖夏。
阴谋。
凶手E早知道我在调查案子,也知道我在跟踪他,于是故意把我引到这里,来了一招引君入瓮。明明是他做了这样歹毒的事情,却要栽赃陷害。我现在手上染满鲜血,凶器上也留下我的指纹,百口莫辩。而我面前的肖夏,奄奄一息,生还的可能性不高。
“真阴险。”我目视他。
“你是吴浩的帮凶,我就知道你有问题,所以一直跟踪你们。”他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我们跟踪他来到这里,却说成是他在跟踪我们。
“如果你还有良知,就先把她送到医院去。”我说。
“我有责任保护案发现场,人赃并获,你逃不掉的。”他表面上是正义化身,实质上是嗜血狂魔,生命在他眼里还不如蝼蚁。
“这里就我们两个,何必演戏?”我故意吸引他的视线,悄无声息地去摸地上的钢管,“我只有一个问题,四起案件的报案电话是不是你编造的?”
“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他的眼睛里露出诡诈。
“怂包。”我故意讥诮。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他被激怒。
“做了却不敢承认,你不是怂包是什么?”我毫不示弱,即便他手里有枪。
他哼哼地冷笑两声,“当警笛响起的时候,我会亲手送你去死。我会告诉他们你是帮凶,因为反抗被我当场击毙。”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像是舞者在我面前手舞足蹈,“她们都是朝三暮四的贱货,我是在替男人除害,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肖夏是无辜的。”我说。
“难道我不无辜吗?”他停了下来,重新端起枪瞄准我的眉心,“妻子背叛出轨我假装不知道,她却在婚礼现场和别的男人跑了,而且还是一名警察。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我很难过,很痛苦,只有看见她们向我忏悔,向我哀求时,我才会觉得身心愉悦。”
做错事的是他前未婚妻,却要由那些无辜的新娘替罪,荒谬至极。不过是想借着杀人来宣泄心里的愤慨,把没有道理的事情说得振振有词,简直就是兽性。
“你这个疯子。”我脱口而出,抽起地上的钢管,朝他的手臂砸去。我是在和一名凶徒搏斗,但他们会看作是在袭警。我知道自己落进E的阴谋里,不能自逃。既然这样,面对这个嗜血成性的狂魔,我何必手下留情。
挥起棍子,猛砸他的手臂,直至骨折。随后是腿骨,当是我替死去的她们伸冤。
他倒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你要是杀了我,就会一直背负凶手的骂名。”
我一脚踢开地上的手枪,蹲在他面前,“我会杀了你,但不是现在。你的命暂且留着,我会亲手用你的血来祭奠死者。”
我回身,目视肖夏。
她面无血色,嘴角溢出鲜血,已没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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