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事如烟》
第24节

作者: 铁匠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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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村口小广场上炮弹纷飞,人们只能躲得远远地,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着头,谁也不敢去冒死把火炮推出来。
  王伟德心里无奈,只好自己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叫到:“快随我来……”几个村民见有人带头,而且还是一个腿脚不灵便的人,心里觉得羞愧。几个年轻后生也顾不得危险了,冲上前去协助王伟德把火炮推出来,眼看就推到了圩墙旁边的一栋小房屋边。这时,忽然有一颗炮弹击中这栋房屋,小房子顿时四分五裂,木头和砖块土屑横飞。王伟德和两个年轻人来不及躲避,被纷飞的砖石土块砸个正着。

  王伟德感到脑袋里一阵轰鸣,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颤抖不止;天空在盘旋,树木在舞蹈,连坚实的大地也似乎在旋转不休。一缕猩红的鲜血从额头上淌下来,模糊了他眼睛,又流到嘴巴里。他闭上眼睛,伸手摸了摸额头,触手满是鲜血,他感到脑袋上一片麻木火热,也不知道伤的多重。
  日期:2014-05-26 11:59:42
  这时候,他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双温润的小手握住,不由分说地把他硬扯到圩墙跟下。村民也纷纷跑过了,有的扶起受伤的两个后生,有的把火炮抬到圩墙边。
  王伟德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他斜靠在圩墙边上,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那双温润的小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开他的双手,拿出一块布缠绕在王伟德的头上,扎的紧紧地。接着,这温润滑腻的手抹去了王伟德眼睛上的血迹,使他能勉强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是个美丽的像仙女一样的姑娘。王伟德眨了眨眼,看到翠兰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瞅着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忧。王伟德一个激灵,叫到:“翠兰,你怎么跑出来了,这里危险,你快回去……保护好你娘。”

  翠兰朝他笑了笑,见他没有大碍,便依依不舍地离开。王伟德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翠兰窈窕的背影,心里顷刻间被幸福和甜蜜包围着。片刻之后,他摇了摇脑袋,感觉眩晕好了很多,便站起来检查土炮。土炮的炮架已经被土墙砸坏,木头轮子也散架了。村口的小广场里,木质的抛石机已经成为堆散落在地冒着烟的木材。
  还好剩下的一门土炮及时地撤离出来,二炮和三炮已经把火炮推到圩墙边,准备在土匪的马队再一次冲锋的时候推出来。
  王伟德上前嘱咐了二炮和三炮几句,便跑向圩墙豁口处。趁着土匪重点轰击大门土炮阵地的功夫,村民们又开始修补圩墙豁口,一群村民赤裸着上身,扛着沉重的装满泥土的麻袋,飞奔着从村里各处赶往豁口处。
  眼看着豁口已经修补了一半,土匪又突然调出一门火炮开始轰击圩墙豁口。猝不及防的两个村民不幸被弹片击中,转眼便没了气。

  王伟德想起连强正去毁掉土匪的两门火炮,便赶紧吩咐大家注意隐蔽,不要再去修补豁口。无论王连强他们是否能够成功,也不能在这样做无谓的牺牲,再说,他心里总觉得王连强他们能顺利地毁掉土匪的两门洋炮。
  圩沟外的土匪在洋炮的掩护下,正试图泅渡圩沟,向豁口处冲击。但圩沟里暗网遍布,土匪们无法快速游到对岸,反倒是成了圩墙上的村民们的活靶子,十余个土匪纷纷中弹,转眼间便沉到水底。
  日期:2014-05-26 12:50:36
  王连强计划带着三个同伴从村子后面的羊河里游到村子的西面。村西边有一条已经干涸了的小水沟,沟边上茅草丛生,十分茂密。他们可以猫着腰从干沟里向南边的土匪洋炮阵地靠近,茂密的茅草正好可以挡住了他们的身影。

  王连强和三个同伴先找来蜡烛,把土炮弹严严实实地封了口,以免下水的时候把火药弄湿。然后他们在北面的圩墙上侦查了一番,羊河对面连一个土匪的影子都没有,于是他们越过圩墙,沿着羊河的河堤向西走,来到西边的圩沟与羊河的交叉口。他们隐蔽在河边的灌木丛里,注意到西边的圩沟外,大约十余个土匪正卧在地沟里朝圩墙上胡乱地开枪。
  王连强和三个同伴悄悄地下了水,潜到圩沟的对面。在圩沟和羊河的交叉口,他们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被圩沟外面的土匪发现。为了安全起见,王连强带着三个同伴直接从羊河里下水,各自在头上顶着一把水草,沿着岸边茂密的水草丛的边缘慢慢地向西游。他们小心翼翼地游着,避免弄出任何的声响和水花。
  这时,西边的圩沟外的一个土匪忽然走到羊河的河堤上,解开裤带便朝着羊河的方向撒尿。王连强心里一惊,忙顿住身子,朝身后的三个同伴眨眼睛。三个同伴见状,也急忙停下来,静静地依靠在水草丛边,双手双脚轻轻地踩着水。这时,那个土匪注意到水里的动静,他一边系裤带一边伸头朝水里看,王连强他们深吸一口气急忙悄悄地沉入水里。那土匪看了看水面,一圈微微的涟漪吸引了他的目光,他忽然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水面上渐渐扩散的涟漪扔去。

  石头咚的一声砸到水里,旋转着从王连强的身边沉入水底。王连强和三个同伴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那土匪看到水面再无动静,嘴巴里嘟囔着什么,慢慢离去。王连强在水里小心控制身体,把脸慢慢地贴向水面,透过水草的间隙,看到那土匪已经转身离去,顿时觉得胸中憋闷无比,但为了不弄出声响,他极力控制色身体,小心翼翼地把鼻尖透出水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三个同伴人也慢慢地从水草丛里探出头,大口大口地吸着气,同时还要注意避免弄出响声。四人喘了口气,心里余悸不止,不敢在这里停留,便沿着水草丛的边缘慢慢地向西继续游,一直游到那些土匪的后面,在一截河堤便上了岸。
  他们悄悄地越过河堤,进入那条干涸的小沟里,沿着岸边长着茂密的茅草的小水沟便向前飞奔,一直向南,直到把土匪的火炮阵地也甩在侧后面,他们才悄悄地爬出小水沟,伏在一条田间小沟里,借着麦田和油菜地的掩护向土匪火炮阵地绕过去。
  日期:2014-05-26 13:59:49
  近了,很近了,他们更加小心翼翼,避免惊动操作小洋炮的土匪们。操作小洋炮的共六个土匪,他们正手忙脚乱地装填炮弹,朝着村子里发射,并没有注意身后。装着炮弹的马车就横在土匪的火炮阵地后面,正好遮蔽了身后的一块区域。王连强他们借着马车的隐蔽,俯身跃出田间小沟,悄悄地向土匪的火炮阵地摸了过去。
  土匪的火炮阵地是设置在一条田间小路上,两门小洋炮一字排开,胳膊粗的炮管黝黑黝黑的,正时不时地朝着村子里开火。土匪们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偷袭他们的火炮,所以并没有安排人警戒。六个土匪分成分工也明确,有人负责观察瞄准,有人负责装填弹药开炮,另一个人负责搬运炮弹,六个人两门洋炮,连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王连强心中暗喜,借着马车的掩护悄悄地趟出麦田,麦地里土质松软,连脚步声都很轻微。待到小路边,他们抽出大刀,又把背后的土炸弹卸下,便跃出麦地。大吼一声便杀向正在全神贯注地操作火炮的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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