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你他娘的别血口喷人!”胡海气呼呼地跳起来,指着王奉棠怒骂道:“王奉棠我日你娘,你不就是打麻将的时候被我揍了一顿吗!用得着这样害我!”
王奉棠闻言也跳了起来,指着胡海叫道:“我日你娘,我可没有胡说,你后来不三番五次的找王奉礼的麻烦吗?王奉礼没有理睬你,你就怀恨在心,趁着土匪来了正乱的时候得空杀了村长,肯定是这样!”
胡海气呼呼的作势要去扭打王奉棠,被村民们拉住,指着王奉棠叫道:“后来王奉礼赔我钱了你不知道啊!”
“他赔了你钱,这我咋不知道?”王奉棠明显有些心虚,说完就一屁股做在板凳上,不再言语。
“奉棠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哈,当时奉礼赔胡海钱的事是我协调的,谁也说不清那头牛到底是不是因为奉礼的吸铁石死的,就让奉礼给胡海赔了几个大洋,不多也不少,他们也都没有意见了,这事都怪我后来没亲自跟你汇报汇报哈!”村民王奉虚嬉笑着说。
人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奉棠悄悄地低下了头,用一只手使劲地摩挲着下巴,尴尬不已。
王奉虚得理不饶人,继续说道:“再说了,晚饭后胡海跟我还有连彬正在我家屋后头砸一块石磨,那个石磨断成两半,我心想正好砸碎了好打土匪,就叫胡海和连彬一块帮我砸的。”
“奉棠,你快给胡海道个歉吧,胡海你也别生气,现在这个时候,人人都有责任找出杀害村长的凶手,奉棠说的不对,希望你也别望心里去!”王伟德赶紧出来打圆场。
“好!就叫他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不计较了!”胡海瞪着眼说。
“去你娘的臭蛋,上次你踢我一脚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呢,这次咱俩扯平!”王奉棠万分委屈地叫道。
人们闻言又爆发出一阵哄笑,王奉棠红了脸,低头坐在板凳上再也不敢抬头。
胡海闻言一愣,看到王奉棠臊的不敢抬头,嘿嘿一乐,摸了摸脑袋说:“算啦!你这个怂包,我来给你道歉,是我不对,我不该发臭脾气踢你!行了吧你?”
“好,胡海做的很好,咱们都是一个庄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特别是在这危难之时,咱们更要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争取再次打跑土匪!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伤了和气。”王伟德担心开这个会议引来意想不到的坏事,急忙打着圆场。
“好,说的好……本该如此!”人们纷纷叫道。
有人开了头,下边站出来发言便显得从容许多,有人说看到一个黑影急匆匆地王西边跑,也有人说是往东边跑,还有人说那人打着灯笼从家门前一闪而过,众说纷纭,皆无定论,基本上都没有看清是谁,具体跑到哪里。王伟德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停止了对村子死亡的集体讨论,给大伙讲了一些防御土匪的注意事项,又给大伙鼓鼓劲。直到看到王伟业他们回来了,才以时间太晚了为借口,让大伙回去休息。
王伟业朝王伟德走过来,摇了摇头,低声说:“我们仔细搜了一遍,没有发现。”
王伟德叹了口气,说:“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先休息吧!”
日期:2014-06-06 12:08:36
会议结束以后,王伟德正要到圩墙上去查看,却被以赵鸿运领头的十余个外村逃难的人拦住了。赵鸿运说:“你看我这些人,被你们好心收留,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吃闲饭啊,我们要和你们一起打土匪,我们都寻思着给家人报仇呢!你要是相信我们的话,你就给我们武器,我们要和你们一起打土匪,也让我们有机会这血海深仇!”
“是啊!我们可不愿意在这吃闲饭,我们要打土匪!我们要报仇!”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王伟德看着火把下十几张殷切的面孔,知道这些面孔的背后都藏着失去亲人的悲伤和对土匪的仇恨。要是在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交给他们武器,大家同仇敌忾,消灭土匪。可是,在村长忽然遇害之后,村里有叛徒的念头在他的心里盘桓不去,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他说:“你们现在不正在帮着大伙打土匪吗?虽然只是帮着大伙准备东西,可这也是为了打土匪啊!”
“你看,我们这些人都身强力壮的,都能和土匪拼命,我就希望土匪来的时候,别光让我尽干一些女人们干的活,我想到圩墙上杀土匪。”赵鸿运解释道。
“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明个我就给你们安排这个事,土匪来了的话,大伙肯定都要和土匪拼,你们愿意站出来打土匪这是好事,说实话咱们现在是站在一个战壕里,有共同的敌人,咱们只能同生共死。”
赵鸿运一行听了王伟德的话,高兴地离去,但王伟德的心里却犯了难,看来有必要在对这些人进行筛查,万一有人投了土匪,被土匪安排进村做内应,打起来的时候和土匪里应外合,那可就糟透了。
王伟德忧心忡忡,他慢慢地爬到圩墙上,看着月朗星稀的夜空发呆。一轮弯月正悬在一团云边,月光如水,和从大地里升腾起来的一层若有若无的薄雾融合在一起,在大地上翻滚流淌。月光像母亲温柔的怀抱,包裹着村庄与河流、树木与庄稼,以及在这大地上行走着和凝立着的所有。一切都沉浸在这一片氤氲之中,如梦似幻。
空气湿润甘甜,在一股股焦糊味和腥臭味里,王伟德似乎闻到一股芳香,他使劲吸了吸鼻子,但这芬芳如顽皮的孩子,打了一个照面就又消失无踪。这个时候,正是鲜花盛开,瓜果成熟的季节,要是没有土匪,他们会在农忙后吃着冰在井里的西瓜,或者在枝繁叶茂芬芳满地的树林里以及菜园子里徜徉,在清澈的河水里洗去浑身的汗水,享受那怡人的清凉。如今,他们却只能躲在村子里,忍受着让人烦躁的热浪和无处不在无法逃避的恐惧。
“今年热的真早!”一个声音忽然在他身旁响起,把他拉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王伟德转过身,看到王伟尚朦胧的身影,转身看了看身后,压低声音说:“我正想找你,刚才赵鸿运他们来找我,说想和咱们一起打土匪。”
“这是好事啊!”
“但是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给他们武器。”
“这……万一他们这些人里有土匪的内应怎么办?”
“所以我才要找你。我明天可能要训练这些人,但需要你在暗中盯着这些人,最好在明天之前再梳理一遍这些人的来历,向其他村民打听一下他们的事,特别要注意那些单独逃出来的人。”
“好,这事我去办。”
“还有,要注意观察他们动向,如果是在夜里到处溜达或者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人,先抓起来再说。”
“好,小心行得万年船,我这就去。”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王伟德感到困极了,今夜并不是他守夜,于是他打着哈欠决定回家睡一会。自从和翠兰成亲以后,他还没有喝翠兰一起睡过一个囫囵觉呢!就在他迷迷糊糊地朝家走的时候,忽然看到靠近南边圩墙的地方,呼地一声升起一团火,看样子像是有人射出了一支火箭。火箭斜斜地射向天空,越过圩墙后又飞行了一段时间,才一头扎进南边的田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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