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失在陌生的城市》
第17节

作者: 乌蒙诗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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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崎岖,雾冷风寒,罗瑞的步子在加快,徐晓菊明显跟不上了,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山顶:“瑞子,我走不动了。要不你回去看你妈妈,我在这儿等你吧!“
  罗瑞皱了下眉头,心里忽然多了些火气:你爹妈是我爹妈,我妈就不是你妈?
  用力压下心头的不满,罗瑞告诉徐晓菊:再加把劲,马上就到了!
  爬上山顶,眼前一宽,薄雾中的村落欲隐还现,罗瑞的目光盯着村口第二间草房,心底长长吁了口气:妈妈,我回来了!
  日期:2014-09-30 18:13:25
  顺着那闭着眼都不会走错的乡村小路,罗瑞带着徐晓菊来到家门前。
  石墙历经风雨的洗涮,颜色已变成灰暗,麦杆盖起的房顶在薄雾中透着些潮湿,场坝边父亲生前最爱的那株桂花树,在严冬的雾色里挺举着别样的苍翠,房子旁边,父亲种下的那些苹果李子,举着落尽叶子的枝丫,在冬的沉默里,守候一个枝繁叶茂的季节。
  陈旧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出母亲说话的声音,还有小孩的笑声。
  轻轻推开门,便看到围座在火炉边的母亲和两个七、八岁的孩子,罗瑞依稀认出是二哥和三哥家的小武和小雄。
  母亲回头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和儿媳,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两个小家伙却已认出罗瑞,怯怯的喊着幺叔。
  母亲确实已经老了,眼睛里有些浑浊的光,耳边的头发已现霜色,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那双抱着罗瑞长大的手也失去记忆里的光泽,倒有些象门前那些李树的皮,开裂且暗淡。
  罗瑞走上前:“妈,我回来了。这是晓菊,“喉咙有些哽咽,罗瑞拉晓菊上前,示意她喊妈妈。
  回过神的母亲一手拉着罗瑞,一手拉着晓菊,边仔细端详边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唇边在笑,眼底那浑浊的光却挤出眼眶,在爬满皱纹的双颊悄然滑落。

  母亲忙去给儿子儿媳准备饭菜:饭是玉米面和大米做的“两掺饭“,菜是罗瑞最爱的红豆酸菜炖猪脚,干豆腐豆豉炒腊肉。徐晓菊帮着婆婆洗菜切菜,罗瑞教两个侄儿背唐诗。
  大概是坐车太久的原因,徐晓菊竟然只吃了半碗饭(在家里她都是吃两碗的),任母亲如何劝都没用。心里本来就有想法的罗瑞冲母亲直摆手,说妈你不屑劝,她爱吃多少吃多少,又不是小娃娃吃饭都要劝!
  母亲看看罗瑞,又看看徐晓菊,终于不再劝,只在心底叹了口气。
  日期:2014-09-30 23:06:50
  本来,方菲的婚事是定在腊月的,不知怎么就提前了,小仙从公公婆婆的闲聊里听出个大概,好像是方菲私下跟别人好上了,居然收拾了衣服准备跟对方玩私奔,却在出门时被大哥撞见了,方菲那一脸的慌张让大哥起了疑心,再一打开方菲手里的手提包,看到那些衣服和夹在衣物里的身份证,大哥再笨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立马喊来蒙在鼓里的父母,将方菲推回屋里看管起来。

  方家在村里是有声望的,方菲要与人私奔,这还了得!但儿大不由娘,老这么看着也不是办法,方父立即请人通知肖家,要求肖家提前娶亲,等到方菲过了门,真要有什么闪失,那也是肖家的不是了。
  就在两家亲友为两人的婚礼忙着张罗的时候,大队警察半夜包围了肖家,肖虎被抓了。
  方家刚贴上的对联不得不撕下来,刚挂上的红灯笼不得不取下来。也就在这个时候,方菲悄悄离开了家,一直到现在音信杳无。
  罗瑞只觉得一阵苦涩上涌,心里说不出究竟是怅然还是欣慰,那张笑脸曾经那样近在咫尺,却在转眼间天各一边。

  在昆明奔忙的曰子里,罗瑞曾无数次回忆起这次看似无比荒唐的私奔,总觉得是方菲
  在捉弄自己,雪夜竹林边的关心,街天电影院里的依偎,全都是为了让这场恶作剧更加逼真而已!
  现在看来,是自己错怪了方菲。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或许,我们之间,前生是谁的修行不够虔诚,所以,今生的我们注定只能擦肩,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遗恨终身?
  爱情自由的今天,我们到底是谁错过了错?权利至上的今天,我们的缘份在哪儿?

  方菲,你在哪儿?过得好吗?
  日期:2014-10-01 12:01:47
  从村上开了证明,罗瑞带上户口簿到办事处盖章,再拿到镇派出所,完成了之些程序之后已是正午。
  在供销社买了盒酒和一条大春城后,罗瑞到了到了街上大老爷家。
  大老爷精神还不错,乐呵呵的招呼罗瑞坐,大奶奶却又瘦了许多,精神也大不如前。幺叔仍干他电器修理的老本行,一边跟罗瑞打招呼一边埋头捣鼓一台陈旧的17寸老“山茶“。
  听说罗瑞在昆明跟大叔干工程,大老爷便问起大叔一家的近况,问罗瑞啥时返昆明,到时让他帮忙给大叔家带只腊猪脚去。罗瑞说户口迁移已办妥,最多再在家呆两天陪陪母亲就要走了。
  听说罗瑞在呈贡当上门女婿,幺叔说呈贡那儿他去过,比关家营好多了。
  聊着聊着幺叔歇下手里的活计,说瑞子你先前不是跟伊家那胖姑娘处过对象吗?
  罗瑞苦笑:幺叔,那是N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人家现在是小镇居民喽!
  “屁小镇居民,早被朱三儿打跑了!“幺叔不屑的撇撇嘴。
  “打跑了?“虽说心底曾诅咒过伊莲的背叛,但终究是从心里爱过的女人,罗瑞没法儿继续淡定。
  “咦,你还不晓得?“幺叔丢了支烟给罗瑞,自己也点上一支:“朱三儿要钱“买药(『毒』品)“,那伊家姑娘不给,犯瘾的朱三儿便拳打脚踢,直到拿到钱走人为止。伊家姑娘大概是忍无可忍了,也顾不上才两岁多的孩子,悄悄出门打工去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只是可怜那孩子,跟着朱三儿,造孽哦!“
  罗瑞默默的吸着烟,默然的看向窗外,一片阴沉的天空。没有风,寒意不知从何处来,自脚底生起,向上蔓延,直逼压抑的胸口,心隐隐作痛。伊莲,那个曾在自己的心路驻足的女人,那个自己以为没有她就不会再有爱情的女人,竟然也不知去向的离开了!
  究竟要什么样的修行才能有圆满的缘份?还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圆满?

  莫名的想起徐晓菊,罗瑞暗暗叹了口气:我们,会圆满吗?
  日期:2014-10-02 02:48:25
  落户之后,罗瑞摇身一变,变成了操着滇东北口音的昆明人。
  除了家里收割两季特别忙的时候,罗瑞会请假回去忙几天之外,罗瑞多数时间都呆在工地上,岳母絮絮叨叨的“上海人“、晓菊时弟不无挖苦的所谓“好地方“,让罗瑞心底极度反感,渐渐的变成厌恶。如果不是特别忙必须要他回去,他宁愿一直守在工地,也不要回那个让他如坐针毡没有丝毫温馨可言的家。
  这时的罗瑞,心底深处已开始为这段空中楼阁式的婚姻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悔意!
  柳叶村不但地广田宽,一个人的所得面积比老家三个人的还多,而且土质肥沃,加之滇中气候也比老家好,产量自然也就相当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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