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失在陌生的城市》
第19节作者:
乌蒙诗韵 罗瑞推着单车,目光在工地上来往的工人身上瞄,猛地,他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一个穿咖啡色夹克正与同伴说(笑的工人身上,从工人那黄里泛黑的牙齿及熟悉的乡音不难判断:这人一定是老乡。
出门在外,老乡之间,亲切感与信任度总是会多一些。
掏出“紫云“挨个发了一圈,罗瑞开始和咖啡色夹克攀谈起来。
夹克姓章,叫章天雄。据他说老板(实际上就是专门承包土石方及混凝土浇灌的包工头)也姓罗,是察木的,章天雄就是给他代班的。罗老板承包了丽华小区(也就是现在正在施工的这个项目)的土石方和混凝土浇灌,现在正急需工人。
罗瑞及时打断章天雄的海吹,问到他最关心的一块:工程款的结算方式。章天雄得意的笑了,说罗老板一般都是工完价毕,从不拖欠工资,跟他干过的人都知道这一点。
罗瑞心里一动,急忙问老板在哪儿,迫切希望找到工程的他希望能与老板面谈,最好立马就能敲定转包合同。章天雄给了他一个手机号,让他直接跟老板联系。
因为是老乡,又都姓罗(当然更主要的是罗老板急需工人,而罗瑞又急于找到能工完价毕的工程),在单价方面协商妥当之后,双方很快达成一致,当场签了合同。
日期:2014-10-04 23:12:13
按大叔的提示,罗瑞特意买了礼品去拜访刘经理,并委婉的向刘经理说因为工人人心涣散无心上班,无奈之下自己准备解散普工班,恳请刘经理将普工组账目核查后做个结算。
刘经理当然明白这是大叔出的点子,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当即答应了罗瑞提出的要求。
人马顺利进驻丽华小区并交待梁超一番后,罗瑞立即前往原来联系过的几家职业中介招收工人。
连续奔跑了一个星期,又招了二十多名工人之后,罗瑞暗暗松了口气:四十名工人,总算达到合同规定的入场人数了。罗瑞让梁超代班,老陈醋和杨朗当副代。
第二天,接过罗老板签字的任务书,罗瑞带着兄弟们甩开膀子干开了,有“工完价毕“这块诱惑,工人的积极性相对要高得多。
梁超已胜任代班的角色,加上有老陈醋和杨朗的协助,工地上实际上已不需要罗瑞操太多的心。工程进展顺利,罗瑞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可以松驰一下了。
跟罗老板打了招呼,又反复提醒梁超带好工人别惹事生非注意施工安全之后,回家去了。
从得知晓菊生小孩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月,罗瑞赶到家时,头上仍裹着头巾的晓菊正逗着孩子玩,初为人父的罗瑞激动的凑上前伸出手,原本欢笑着的小孩乌黑的眼珠好奇的盯着他,怯怯的偎在母亲怀里不买他这个当爹的账。
“她没见过你,等会逗逗她再抱。小丫头还认生呢。“从厨房走出的岳父笑着让罗瑞去吃饭。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罗瑞抱着女儿徐罗嫣(女儿名字是岳父取的,老人不愧是教过书的!),心里既甜蜜又惭愧。岳父问起大叔工地上的事,罗瑞一一如实作答。
“仿这份(象这样,方言),那要是工程真停了,你那些钱咋个整(咋个办)?“,一旁的岳母忧心忡忡的,怕罗瑞白干了拿不着钱。
“依我说,仿这份工程有哪样干法?还不如回来挨(和,方言)爹爹去砖厂!“晓菊也拨弄着火塘里的红炭边说。
“就你家娘儿俩能!瑞子年纪轻轻就该去闯闯,去砖厂整哪样(干哪样)?当老憨出蛮力?真是!“岳父狠狠瞪了岳母一眼。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日期:2014-10-05 16:42:19
春节临近,多数工人已回了家。罗瑞在工地旁的“川味“餐馆定了一桌,邀了梁超、老陈醋、小猪儿和杨朗一起吃年饭。
“来,兄弟们,咱们一起敬老大一杯!“菜已上桌,酒已满杯,梁超举起杯子吆喝起来:“祝老大大吉大利,老大赚得多,弟兄们有酒喝!干喽!“
罗瑞不敢喝白酒,倒了啤酒和梁超他们喝了起来。
杯盏交错里,眼花耳热中,梁超与小猪儿划拳搏酒,老陈醋与杨虎挥着筷子玩起了捧打老虎。
罗瑞微笑着半靠在坐椅上,微闭的眼睛越过四张微有酒意的脸,落在不远处光影明灭的一幢高楼上,那是近四十层楼高的七星大厦,高耸入云的楼顶上的避雷针,宛如一只纤细的摘星之手,等待着星星临近时再突然捕捉。
那只手能不能捕捉到星星,罗瑞无暇顾及,他只是觉得,自己倒是真的已触摸到梦的衣衫了。从十三岁到现在,追梦的岁月痛并快乐着,却从未象现在这样距梦想如此的近,近到可以看清梦的纤毫,可以闻到那醉人的芳菲,让人有迫不及待拥它入怀的冲动!
罗瑞听岳父说过,在柳叶村要一幢一进三间三层高的房子,大概需要二十万左右。不算大叔那边,只要丽华小区顺利,自己至少可以挣一百万,到时盖房买车,再带着这帮兄弟,曰子,不说过得如何潇洒,起码应该像人过的了吧!
一百万,在别人看来是小菜一碟抑或九牛一毛,但它当时却是罗瑞仰攀奋斗的目标,如今目标已近在咫尺,几乎是唾手可得时,罗瑞已经准备享受触摸奋斗目标所带来的那种惬意的快感了。
日期:2014-10-05 23:27:36
凌晨六点,罗瑞从集市买回所需要的几个日常必须小菜,和往常一样开始收拾保鲜柜:清除积水,翻捡不能留用的菜品,拖地,抹桌椅。这是他每早必须进行的工作,无论生意冷清还是红火都不能减免的例行程序。
一切收拾妥当时已快到上午九点,罗瑞长长吁了口气,点了支烟准备开门营业。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在不大的厨房中显得有些紧促而刺耳。
罗瑞擦了擦手上的水渍,一看来电号码是老婆的,便按下了接听键。
老婆的声音透着明显的焦虑和明显的哭腔:“瑞子,你快点下来,小鸿,小鸿差点就没了!“
“啥?“正准备开门的罗瑞吃惊不小,钥匙“当“一声掉到地上。顾不上捡钥匙,罗瑞将电话握紧,紧张的问老婆:“兰儿,怎么会?出哪样事了?“罗瑞以为是儿子差点被拐走了。
听兰儿抽泣着说出事情的原委的时候,罗瑞惊呆了。大概早晨七点左右,迷迷糊糊的兰儿忽然听到儿子的哭泣声,没太在意的兰儿翻了个身,习惯性伸手去拍儿子哄他,却感觉哭泣声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兰儿赶紧翻身坐起开了灯,凑近儿子时,兰儿吓了一跳:儿子小鸿仰躺着,目光近乎呆滞的盯着天花板,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东西吓着了似的,边哭边不时抖动身子。
农村人总是或多或少信一些迷信的,何况儿子小时多病体虚,按迷信说法,体虚的人最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了。兰儿以为小鸿是被什么东西瞎着了,忙叫醒隔壁的大哥大嫂,请他们过来帮忙看一下。
一看小鸿的样子,大哥大嫂也认为孩子是被吓着了,因为这孩子回来这段时间从没说过哪儿不舒服,连发热感冒都不曾有过。大嫂熟稔的找来碗筷给小鸿“立筷子“(农村习俗,孩子突然不适时,将筷子在盛了水的碗中边立边喊家中、村里死去的人或叫游魂野鬼,筷子站立时喊到谁就是谁在作祟,然后烧纸钱泼水饭,筷子一倒,孩子就好了,这实际上是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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