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八零后女屌丝的人生自白》
第21节

作者: 断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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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10-17 16:37:06
  (十二)
  小七穿着不伦不类的衣裳回到了县城新家,这还是她搬家后第一次回来,听二姐说入住时就已经是简装。七十平方米的房子,二室一厅的格局。由于父母在农村生活惯了,搬来后很久都不适应小县城的生活。父亲小半年都不在家里入厕,他说不习惯座便,坐上去便不出来,任凭大家怎样劝说,他也宁可忍着,飞奔下楼到五分钟路程外的公厕解决。
  母亲照例以太阳起落为信号生活着,她和二姐这个在城里打拼多年的方式格格不入。生活的五味杂陈在小小的楼房里不时地上演,小七在回家住的几天里就看出来了。二姐新买的8888元的联想昭阳电脑不让小七染指一下。小七央求道:“姐,你那电脑闲着也是闲着,给我玩会儿呗?”

  二姐用那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回绝道:“不行,这么贵的东西,你还是别动了,再给我染上病毒。”
  小七强压住怒火,耐着性子说道:“你那电脑又没有连网,怎么能染上病毒呢?你不懂就别乱说。”
  二姐一听怒了,惯有的跋扈语出惊人:“你别上了两天大学就在我面前装,你忘了你咋上的大学,你那点分数精神病都能考出来。”
  小七这段时间生活的不如意,再加上向来的暴脾气,终于让她爆发了:“这点分数怎么了,你考个我看看?你别有两个臭钱了不起,你不就是买了个房子吗,也不至于这样嚣张!”
  一场家庭战斗正式拉开了帷幕,姐妹俩儿用最恶毒的话语互相攻击着,直至最后父母也参与进来。母亲指着靠在墙边的小七:“你这孩子,别一回家就跟抽疯似的,能不能别惹你姐?你也不想想,要是没有你姐,你上哪儿住去?这房子是你姐买的,我和你爸也得在你姐家呆着,咱家房子卖了,没地方可去了。你姐这电脑花了一万来块钱,你就别捅咕了,万一给整坏了,你拿啥赔?”
  日期:2013-10-21 14:02:57
  父亲也不失时机地在旁边教训小七:“你这孩子咋这么不让人省心,早知道你现在这样,都不如不让你去念书了,早点下庄稼地干活算了。”小七见家里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她,气得直哆嗦:“这能怪我吗,是你们想要儿子,才生下我,生下来却不能负责,还得我现在还在省城里漂着,每天为了填饱肚子,我容易吗?”
  看得出,父亲也很生气,他一口一口地抽烟,甚至拿着烟的手都在颤抖着。二姐则一脸的嫌恶,她很讨厌父亲抽烟,用手不停地挥赶着烟雾,嘴里说道:“这家是我的,小的不让人省心,老的也让人闹心。爸,你如果要抽,出去上楼梯口抽去,别把家里整得乌烟瘴气的。”然后,她又甩出了一句最没水准的话:“我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把你们弄城里来,原打算让你们过几天舒心日子,不用在农村买块豆腐都跑出二里地。可你俩还有福不会享,整个小崽子毕业后没正经工作,穿的跟要饭似的,还有脸回来在这瞎嚷嚷?你们要是真不想呆在这儿,就一起滚吧,我也好过几天清净日子。”

  二姐的这一番话,让全家人都惊呆了。父母翕动着嘴唇,想要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口。他们似乎也觉得住在二姐家,不是那么理直气壮。那木讷的眼神,看起来是如此可怜。小七强忍着怒火,让攥紧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其实她很想绕在父母膝前,静静地享受落日的余晖照在双亲后背,形成一片舔犊情深的温暖场景。可是父母早已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琐碎生活中失去了耐心,甚至连小七想坐在母亲身边静静的呆上片刻,此时也成了一种奢望。

  当小七要走时,母亲欲语还休,想要留住她,却又被父亲的一声暴喝吓退了。那一刻,小七伤心至极,觉得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小七头一次尝到了生活的酸楚,一直都想避在父母的羽翼庇护下欢乐的成长,想不到竟事与愿违,被直接暴露在人生的风风雨雨之中。小七连夜背着破包,想要赶上那一列最破旧不堪的火车往省城里赶。因为兜里钱有限,小七那过期的学生证也被售票口的卖票员甩了出来:“都过期了,还在那装学生?”

  小七一气之下干脆连票都没有买,就挤上了火车,可倒霉的是那检票员就像胡同捉驴似,从车厢两头开始检票。小七无处藏身,搜遍了全身的口袋,硬是凑不齐多出的一块钱手续费,被检票员加上看热闹的人堵在过道上尴尬万分。一个看不过去的中年男人拿出一块钱,想要结束这场闹剧。却被小七不识时务地拒绝了,引来周遭围观的群众一片声讨:“现在的年轻人,脑袋都不灵光,没钱了还瘦驴拉硬屎……。”小七在接连的侮辱中感到自己濒临崩溃的边缘,直到最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到了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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