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柱国家的荣耀——隋唐英雄起源本传,乱世英雄谱》
第17节作者:
大树将军2006 豳州(治定安县,今甘肃宁县城)的情况跟夏州差不多,正光末年州民随大流造反威逼州城,豳州刺史顶不住了向洛阳告急,洛阳朝廷因为豳州前刺史毕祖晖在州的时候民望很高官声很好,于是仍以其为刺史带假安西将军率军救援。毕祖晖突围入城,于定安城危急存亡之秋宣布就职,领导豳州人民开始了长达一年之久的豳州保卫战。
豳州被围日久,围城的和被围的耐性基本达到极限,已经到了哪部分有援军胜利的曙光就会照到哪里的程度。
胡琛派来的高平军宿勤明达部已经南下。
元颢一路却进军缓慢,坐镇洛阳的皇帝早着急了,派黄门侍郎杨昱兼侍中、持节到元颢军中督促元颢火速援救豳州。
杨昱出自弘农杨氏,为兼尚书右仆射杨椿的儿子。
杨昱为人刚正不阿,孝明帝即位,胡太后临朝底气不足,担心皇亲国戚纵行不法惹事,就让杨昱帮着长点眼色,杨昱也不客气,马上将太后妹夫领军元叉收受贿赂的事捅了出来,两笔,一笔是扬州刺史李崇送来的五车宝贝,另一笔是恒州刺史杨钧送的银质食器十套,证据确凿,胡太后将元叉夫妻狠狠地骂了一顿。其后元叉陷害杨昱,赖胡太后保全。元叉囚禁胡太后后,杨昱被赶出朝廷到济阴做内史。
杨昱一直是胡太后信任的人。
所以,这次又派他出任元颢部的监军。
元颢见到杨昱,清楚这位的脾气,哪里敢继续磨蹭,
“豳州军情十万火急,就劳烦杨侍中跑一趟了。”
杨昱并不推辞,跟着都督李叔仁部赶往豳州,攻打豳州的叛军听到朝廷大军救援的消息后,担心腹背受敌,居然望风而逃,李叔仁轻松将豳州解围。
豳州叛军退走,杨昱又接到了雍州方面的告急求援文书。
原来,负责雍州一线军事行动的萧宝夤率领大军西进,在黑水同莫折天生隔河对峙,长安附近的蜀人张映龙、姜神达见雍州空虚,随即乘乱围打雍州,因中风从西征主帅退下来担任雍州刺史的元修义急坏了,赶紧派人向台军求援,萧宝夤不敢轻举妄动,元修义听说豳州也有台军,所以又派人向杨昱求援。
甭管是那一路的,抓住一个算一个。
元修义一天一夜之间接连送来九通告急文书,看起来是真急了。
李叔仁部隶元颢,按照朝廷旨意主要是进攻夏、豳一线,如果救援雍州,是不是手伸得长了些,有了这层顾虑,李叔仁迟疑不前,杨昱道:长安是关中的根本,长安不守等于断了台军的后路,西征大军自然瓦解,留下我们还有什么用。
杨昱是监军,李叔仁不敢不听,只好随杨昱前往雍州。
所谓蜀贼,指的是晋朝灭蜀汉时被迫迁徙到雍州一带的益州豪族,在长安附近的称蜀人,在上洛一带的称巴人。
围攻长安的就是这样一些地方武装,民团级别的,虽然悍勇,但缺乏训练和组织,与朝廷正规军相比,战斗力不是一个等级的。
果然,杨昱、李叔仁率军进击,一战即杀死了叛军主帅姜神达,另一个叛军头子张映龙这才知道原来朝廷野战军真的不好惹,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于是,张映龙带着手下一溜烟跑了。
杨昱这个监军还算称职,起码豳州、雍州的救援很成功,不过朝廷仍然不满意,让你督促元颢大军,你领着小股部队冲锋陷阵去了,而元颢大军主力仍然行动迟缓,所以得警告警告,很快,朝廷旨意下,免除杨昱给事黄门侍郎、持节等职务,保留兼侍中继续监军。
不过,这次从军经历对杨昱并不是坏事,正是这次西征,他跟元颢有了不菲的交情,在不久的将来,这段交情还救了他的命。
回头再说岐州大胜的莫折天生,乘着胜利的西风继续东进,在黑水与萧宝夤的西征大军隔河相望。莫折天生久闻萧宝夤大名,不敢小视,便在河西筑起营垒摆开长期作战的架势。
萧宝夤这次出征,带来了五万精兵,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副将崔延伯胆略出众,出道二十多年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名震天下,与奚康生、杨大眼并列大魏三大猛将。
崔延伯出自博陵崔氏,跟萧宝夤颇有渊源,原侍奉齐武帝萧赜,为缘淮游军,带濠口戍主。太和年间归附魏朝,战功累累。梁朝大将赵祖悦率水师偷袭峡石,崔延伯随都督崔亮征讨,延伯与别将伊甕生挟淮为营,他让人将车轮子的车圈去了,将辐条削尖,两两相接,以竹竿做绳子穿起来,横穿河道,两头用大辘轳固定,前后布置了十余道,这玩意刀砍火烧都无法损伤,就此截断了赵祖悦的退路,梁朝水军无法救援,赵祖悦全军被俘。
崔延伯后任镇南将军、行岐州刺史,又被任命为假征西将军,随萧宝夤西征。
有这样一个名将随军,萧宝夤底气十足,对此次出征可谓踌躇满志,志在必得。然而,崔延伯的态度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日期:2012-08-06 20:30:41
19、初战告捷
萧宝夤召集众将研究作战方案,崔延伯却认为莫折天生新胜后士气旺盛,很难与之争锋。
众将随声附和,总之大家都不想打。
萧宝夤见崔延伯带头闹怠工,心里很窝火,北海王元颢一路进军缓慢朝廷都派监军了,如果怯战不前朝廷肯定会怪罪的,更重要的,我们是来平乱的,都不想打这乱还怎么平。
萧宝夤到底也是文武兼备出将入相的雄杰,如何肯容许将士们这么做?
他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无论年龄还是资历,崔延伯都是这帮大头兵的头,只要搞定了崔延伯,一切都好说。
对付崔延伯这样名声显赫的功臣宿将,萧宝夤知道软的硬的都不行,所以只能从他的荣誉感上下手,一般而言,老将都是爱惜名声的。
所以,萧宝夤当场就翻脸了,他对着崔延伯怒吼道:老将军素受国之大恩,既然奉命讨贼,便是国家安危所系。现在说贼兵不可讨,如此怯弱,灭自己威风长敌人志气,君之罪过。
萧宝夤的话大义凛然,把崔延伯弄了大红脸,怏怏不乐地退下了。
崔延伯一夜无眠,辗转反侧之际反复思量,却不得不承认萧宝夤所言有理。想一想出征之时,洛阳张方桥上,自己头戴高冠,手持长剑,骑在一匹高头战马上,在军乐手田僧超的胡笳声中,威武雄壮地带领队伍走过,当朝的公卿大臣们聚集在桥头自己饯行,那是何等的荣耀,何等的威风。
大家之所以尊重自己,为的是胜利,要打败敌人,给皇帝一个交代。
未战先怯实为兵家大忌,不就是些陇贼么,打败元志这样无勇无谋之辈算什么本事,自己带这支队伍可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甲士,老夫一世英名岂能毁在这里。
面对萧宝夤,崔延伯多少还有些愧疚,再怎么说自己曾经背叛过齐朝,算起来萧宝夤也称得上是自己的故主,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尽心死战。
错了!真的错了!
次日清晨,崔延伯来到萧宝夤帐内谢罪。
萧宝夤见崔延伯想通了,心中自然高兴。
嘿,知道错了就好办,还得激励和鼓动一下啊。
于是,萧宝夤道:我早听说将军勇猛,不过百闻不如一见啊。
言外之意,老将军名声显赫,不会只是些传闻吧。
萧宝夤的激将法起到了作用,崔延伯豪气上涌,朗声道:“今天就让您见识见识,请让我前去挑战,为明公试探一下敌人的勇怯。”
“好,我会亲自带兵为将军观战。”萧宝夤允诺。
崔延伯挑选精兵数千浩浩荡荡渡过黑水,列成队形向莫折天生的营垒开进,萧宝夤列军在黑水东岸观战。
崔延伯身披重铠手持长槊,战马昂头嘶鸣,果然威风凛凛,军中乐手田僧超吹起了胡笳,一曲《壮士歌》罢,接着又是一曲《项羽吟》,乐声中战士们无不感奋,持刀挺槊,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吹笳助威是崔延伯行军的特别方式,乐手田僧超是追随了他二十多年的知己好友。
崔延伯直抵天生营下,高声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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