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明立即热络地说：“不早说！吕哥，我们找个地方，吃点火锅，很快就好！”
　　吕让说：“现在都几点了？”

　　李小明说：“12点，正好可以吃饭了。”
　　吕让说：“那我给马涛打个电话，看他吃了没？”
　　日期：2012-10-16 11:19:37
　　GEM的四川分公司离中邦大厦只有3个街区距离，GEM在四川的成绩并不骄傲，但面子上的事情从来不示弱，公司租了整整大半层，装修的跟北京总部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规模上小了几个档次，前台标准的普通话和专业的用语让人感觉很GEM，当然了，只有IT人才能嗅到语气中的GEM烙印：礼貌中透着一种矜持，温暖中插着某类隔阂。
　　温志成没有耐心跟前台妹妹絮叨，他一边草草地在前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边拿手机喊着：“张龙，你小子快点出来，我在你公司了。”

　　前台小姐看着他潦草的字，皱着眉头，温志成露出一个公务员般的笑容：“经常用电脑，很少写字，哎!”
　　温志成最早认识张龙是在3年前，那时的张龙还是在成都一家通信器材的公司做工程，还是一个小屁孩，后来也不知道什么缘故，就跳到了GEM四川分公司负责运营商市场的软件销售。两人的合作是谈的多，成功的少，这里的原因有很多，其一，是GEM在本省中邦的市场上整体弱于XLOG，中邦对GEM的认可度要低于XLOG，其二，是吕让兴风作浪，因为使用XLOG产品更加有利可图，能使用XLOG产品就尽量使用XLOG产品，在某些程度上也影响了中邦的决策。基于这些原因，张龙当然希望争取抱一抱朝腾这棵树，所以一有项目他肯定向吕让伸出了橄榄枝，如果实在不行才转向其他通擎，或其他公司。温志成最恨他这种风吹两边倒的作风了。这两天张龙疯狂联系自己，看来，这小子肯定在中邦和吕让这边碰壁了。

　　碰壁是好事，温志成今天来的一个重要目的是看看能否从他这里得到吕让的消息。
　　“哟呵！温总！”张龙打了一个响指就过来了，他今天穿着还是很正式，大脑袋留着前长后短的奇怪发型看上去有些发廊小弟的味道，不过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说话方式，他说话的时候永远打着手势，像一个二流电台的DJ。
　　“我们先在会客室喝杯茶，OK?中午有时间的话楼下我们吃个便饭？”张龙端着手，左手打着圈圈，右手小幅度地甩了两下。
　　两人挑了一个位置坐下，温志成双手随意地放在桌子上，笑了笑：“最近如何？”
　　张龙说：“太忙，上周刚刚给华夏移信一个小case卖了套软件，也就半个million的样子，不过我这个季度也就这样了，希望中邦这边能有所收获啊。”他每说一个英文单词都要打个响指。

　　温志成说：“这次想中标吗？”
　　张龙说：“废话!”张龙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温志成身子前倾：“那好，我有一个建议和一个请求！你听吗？”
　　张龙说：“你说！”
　　温志成说：“这次我从公司调了高手过来，从目前跟甲方的交流情况看，效果很好，现在的选型负责任是徐长虹，他本人很喜欢我们的方案，为了促成这次合作，我们推基于GEM软件平台的CRM，同时，建议你们后面的所有行动以我通擎为主，你们暂时不要直接给中邦报价，这个建议能否接受？”
　　张龙手指一敲：“没有问题，我巴不得你来操作！”
　　温志成看着张龙的眼睛：“第二个，一个小小的请求，吕让最近跟你聊过些什么，关于项目上的事情，能告诉我吗？我知道你是擅长套消息的。”

　　“吕让？就给他打了个电话，发了份配置报价给他，对了，上上周，我请他喝过一杯茶，除了告诉我有这么个项目名称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张龙眼都没有眨一下，也没有任何手势。
　　温志成听到这里，抿着嘴，这小子太不诚实，也想不追究了，就没好气地问：“那他提到我没有？”
　　张龙双手一摊，摇摇头。
　　嗯，这倒像吕让的风格，温志成呵呵一笑：“行，咱们下去吃饭，我请客！”

　　张龙摆摆手：“别客气，我们在楼下随便吃点！”
　　“你知道我请你吃什么吗？”温志成幽幽地说。
　　“什么？”
　　“我请你吃牛大叔狗肉！”
　　“哇！那可以是！”
　　“那确实！”

　　两人笑得狗头狗脑。
　　日期：2012-10-16 21:34:03
　　温志成离开中邦后，牧小芸一个人在中邦办公大楼里游荡，她决定不乘电梯，要拾阶而上，这样可以领略中邦的文化氛围。
　　中邦的办公大楼每一层都有一个类似于休息室的大厅，角落置放一台饮水机，四周有若干木椅沙发，沙发上或多或少坐着几个人。他们有些是稚气未脱的男孩，青涩的如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等待，这些人不要担心，他们大多数是菜鸟。有些是灰白头发的中年大叔，耳朵上挂个耳机，猎人般的眼神时不时的在大厅扫射，温志成说这类人不要怕，大多数是属于腰里挂着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也有一些30左右的年轻人，他们举手投足有一些沉稳，沉稳中有一丝干练，干练中有一丝油气，但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些人一眼看上去就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中邦的工作人员，温志成说这些人是最要担心的，因为他们是最鬼头的销售。对这些传说中的鬼头销售，牧小芸多了一份好奇，不由多看了他们一眼。谁知道这些鬼头销售对她更是充满了好奇，只不过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邪念。

　　牧小芸受不了这些眼神，她转身拾阶又上了一层，这一层格局和下面的楼层还是一样，不同的是这里的沙发全是皮的，连地板砖也提升了一个档次。惹眼的是，中间一个红衣黑裤的漂亮苗条女士叉着腰，正旁若无人地大声的讲着电话，她时不时的爆发几句国骂，最后脚一跺，骂了句，去死！就挂了电话，怒气腾腾地坐在沙发上。然后，过来一人，猥琐地叫了声，小丽啊，她立即面若桃花，声音带着沙哑和嗲，叫了声梅主任，屁股一扭就凑了上去，或许扭动幅度太大，胳膊腕上的包包不轻不重地打在了梅主任的屁股上，女子又发嗲了，哟，弄痛你了吗？梅主任。梅主任笑嘻嘻地说，不疼，没事，这里热，要不来屋里聊吧。

　　这一幕，牧小芸看得脸红耳赤，她虚弱地差点扶了墙。
　　日期：2012-10-17 12:32:12
　　怎么都这样啊，联想到自己将要拜访钟天，那还不羊入狼口？她透了口气，发现沙发上还坐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东边这个梳着寸头，面色冷峻地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漫不经心地看着报纸，眼神带着一丝不屑，似乎在说，没见过场面的小女孩。西边的那位西装革履，深色安然，心无旁骛地敲着笔记本键盘，似乎在说，这就是见过场面的范儿。

　　她稳了稳神，看到旁边有一个饮水机，就接了一杯水，走到中间的沙发坐了下来，他左右打量了旁边的两个人，一个在继续看报，一个在继续敲电脑，不用说，这两家伙肯定又是很鬼头的销售了，她喝了口水，心想，闲着也是闲着，何不就拜访一次钟天，练练手？温志成的叮嘱早已飞到九霄云外了，想到这里，她从包里拿出拜访计划，熟记了一遍，然后掏出名片，一看，钟天在615，而这层楼正是第六层。

　　牧小芸掏出电话，照着名片上的手机拨了过去，屏住呼吸，手机响了五声，没有人接，她挂了电话，吁了口气，算了还是放弃吧。
　　不行，迟早要见面的，干脆，硬闯，她突然萌发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