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最具有争议的皇帝——汉和帝刘肇》
第46节作者:
阳光明媚BO 日期:2014-06-30 19:25:36
4第三个能人(1)
羌乱发生之后,汉军虽然在与羌人的战斗中互有胜负,但是还是处于僵持阶段,而在凉州和三辅地区,到处都可以看到死难的汉军和老百姓,白骨遍地,饥民遍野,东汉王朝的危机远远没有结束。
而在内宫之中,年轻的邓绥所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而她最倚重的,就是自己的兄弟邓骘,但是汉军在平襄的惨败,让邓绥都看不下去了,于是邓绥召回邓骘,将败军之将任命为大将军,食邑三百户,真的是一种讽刺。
邓骘不仅打仗不行,而且还没有他爷爷邓禹那样的战略,不久,他再次犯错,差点让东汉朝廷陷入万劫不复。
谒者庞参来到凉州,经过多年的考察,永初四年(110),他向邓骘建议:“将边疆各郡因贫困而无法生存的人民迁徙到三辅居住。”
当时南匈奴单于反叛汉廷,汉廷已经派出大军前往讨伐,对于庞参的建议,邓骘表示同意,他期望放弃凉州,以集中力量对付北方的边患。
邓骘也不确定,于是召集公卿进行商议。会上,邓骘对自己的想法做出了解释:“这就好比是破衣服,牺牲其中的一件去补另一件,还能得到一件整衣,不然的话,就两件全都不保了。”
放弃凉州,看似可以集中实力对付匈奴和乌桓,十分正确,但实际上并不正确。
当年汉武帝经营凉州,建立了河西四郡,就是为了防止匈奴人和羌人合流,威胁大汉王朝。而一旦失去凉州,羌匈合流,大汉王朝永无宁日。
当朝臣们准备对这个提案表示同意时,一个小小的官吏改变了会议的结果。
那就是第三个能人——虞诩。
虞诩字升卿,陈国武平人。他的祖父虞经,是郡县里的狱官。他办案公正,存心宽厚,百姓对他的办案能力和人品都很敬重。
另外,他还推己及人,为犯人着想。每次逢冬月,郡县里的案件将要上报之时,虞经经常为之流泪。
在经历了六十多年的刑侦生涯之后,虞经也有了自己的孙子虞诩,他曾经感慨道:“当年东海于公高筑闾门,令容驷马高车盖,以为子孙必有做大官的。而其子定国终于在做了丞相。我办狱六十年了,虽比不上于公,也许差不多吧,子孙说不定还能做九卿呢。”
于是虞经将虞诩取字升卿,希望他能升上公卿。
由于小的时候就被寄予期望,所以虞诩年仅十二岁,就能精通《尚书》。但是,虞诩家庭不幸,父母和爷爷都去世了,是他的祖母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养大。
虞诩对自己的祖母也十分感激,孝敬自己的祖母。很快,他的孝顺的盛名就传到了县里,县里想推举他为顺孙,而陈国国相也十分赏识他,想要他当官。
后世晋朝大臣李密曾经写过《陈情表》,向司马炎表达自己为祖母送终的希望。虞诩也是对自己的祖母很有感情,在官位面前,他推辞了:“我祖母已经九十岁了,没有我,便无人奉养了。”
国相没有强求,答应了虞诩的要求。后来祖母逝世,虞诩服丧三年,期满,被征召入太尉张禹府,授郎中。
邓骘放弃凉州的提案也传到了虞诩的耳朵里,虞诩感觉大事不妙,便找到了和邓家关系很好的太尉——自己的上司张禹,希望张禹能反对放弃凉州的提案。
虞诩直言不讳的说道:“大将军邓骘的计策不可行!”
虞诩解释道:“当年先帝开疆拓土,历尽辛劳,才取得了这块土地,而现在却因害怕消耗一点经费,便将它全部丢弃,这是不可行的第一点。”
“丢弃凉州以后,三辅长安地区就会成为边塞。但是皇家祖陵墓园就在长安地区,要是放弃凉州,三辅地区便失去屏障而暴露在外,这是不可行的第二点。”
“俗话说:‘函谷关以西出将,函谷关以东出相。’猛士和武将,多数出在凉州,当地民风雄壮勇武,惯于从军作战。如今羌人、胡人所以不敢占据三辅而在我汉朝心腹之地作乱的缘故,是因为凉州在他们的背后。而凉州的人民所以手执兵器,冒着流矢飞石冲锋陷阵,父亲死在前面,儿子继续作战,并无反顾之心的缘故,是由于他们归属于汉朝。如今将凉州推开不管,割断抛弃,而人民安于乡土而不愿迁徙,必然引颈哀叹:‘朝廷把我们丢给了夷狄!’虽然是忠义善良之人,也不能没有怨恨。假如突然有人起事,乘着天下饥馑和国力虚弱的时机,郡雄聚会,依据才能推选领袖,驱使氐人、羌人做前锋,席卷东来,即使是用古代勇士孟贲和夏育当士兵,用姜太公做大将,仍然恐怕难以抵挡。果真如此,那么函谷关以西,历代帝陵和旧京长安将不再归汉朝所有,这是不可行的第三点。”
对于邓骘的比喻,虞诩尖刻地评价道:“倡议者用补破衣做比喻,认为还可以保留一件,而我担心局势正如恶疮,不断侵蚀溃烂而没有止境!”
张禹听到虞诩的想法大吃一惊,他虽然是邓绥提拔上来的,按理说应该支持邓骘,但是他并不糊涂,他还保持自己清醒的头脑,因为他知道,情况要是真如虞诩所说,大汉的战乱就永无止境了,这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张禹说:“我没有考虑到这些,如果没有你这番话,几乎要坏了国家大事!但是不放弃凉州,又该怎么办呢?”
虞诩说:“不如收揽网罗凉州当地的英雄豪杰,将州郡长官的子弟带到朝廷来,然后命中央各官府分别任用数人。此举表面上是一种奖励,用来回报他们父兄的功勋劳绩,而实质上是将他们控制起来,做为人质,以防叛变。”
张禹思虑良久,同意了他的意见,他再次召集大将军、太尉、司徒、司空等四府进行商议。
邓骘尽管仍然坚持己见,但是其他三府官员一致同意虞诩的意见。邓骘无可奈何,只好同意。
于是汉廷立刻征辟凉州地区有势力和有影响的人士到四府担任属官,并将当地刺史、太守和其他州郡高级官员的子弟任命为郎,进行安抚。
主意已定,按说这件事过去也就过去了,邓骘也没什么损失什么,但是邓骘兄弟觉得这次或许丢了面子,所以他们想陷害虞诩。
可怜的虞诩,提出了正确的意见却被贬出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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