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描淡写官场各色人等之百态百相轶闻轶事:青瓷轶事》
第50节

作者: 陆发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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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在炫退回小房间,重新拿起塞林格,继续看《逮香蕉鱼的最佳日子》。敲门声却更响了,似乎已由两根手指换成了整个手掌。卫在炫看了两行字,照例停了下来并凝神倾听。这次卫在炫听到的不仅仅是雨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喊叫声。女人在门外喊,屋里有人吗?喊叫声明显地高过了雨声,而且正一声高过一声。卫在炫合上书本,快步穿过客厅,并打开了门。
  卫在炫说,你找谁?女人说,我找这套房子的男主人。女人说,请问你就是这房子的男主人吗?卫在炫说,对不起,我不是这房子的男主人,我只是这房子的租客。女人说,你租住这房子啊。那你认识这房子的男主人吗?卫在炫说,别说认识,我甚至连见都未曾见过这房子的男主人。卫在炫说,是一个年长的女人与我签的租房协议,也是她按月来收租金。我也不知道她与你要找的这房子的男主人是何关系。女人说,原来是这样啊。女人说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了。女人说着就折转身子,撑开雨伞,走了。

  此时雨已下得越来越大,还刮起了一阵大风。风把原本直落而下的雨全都吹斜了,像一根根放风筝的线,沿着一个方向飘飞。风还掀开了女人的裙子,卫在炫看见了女人浑圆而白嫩的屁股,夹在屁股中间的,是一条粉红色的窄窄的『内』裤。卫在炫冲进风雨中,挡在女人面前。卫在炫说,雨太大了,你不如进家里避避,等小一些或者停了再走吧。女人说,这雨可能一时半会儿小不了,更不用说停了。我还是走了算了。卫在炫说,雨太大了,你还是避一避,再走吧。女人就随卫在炫进了屋。

  卫在炫把女人让进客厅,用面巾纸把沙发反复擦了,才请女人坐下。卫在炫问女人来一听什么饮料。女人说了。卫在炫打开冰箱,发现没有女人说的那种饮料。卫在炫建议女人换一种。女人说那你随便拿一听吧,什么都行。卫在炫和女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喝饮料。卫在炫问女人冒这么大的雨来找这房子的男主人,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女人说,实际上她几个月前就想来这里找这房子的男主人了,或者更早一些,差不多一年以前她就有这个想法了。但那时她还没有弄到他的地址,所以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卫在炫说,那你找他到底有什么事呢?女人说,我只是想看看他,还有就是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也许要告诉他一些事情才是我找他的主要原因。卫在炫说,这么说起来,你是不是还从来都没见过他?女人说,是的,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在几个月或在一年以前,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他。卫在炫说,那你要告诉他一些什么事情呢?女人说,本来这些事情和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是你既然问起了,我就和你说一说吧。

  女人说,我听说这房子的男主人是一个职业作家,但是一个糟糕的或者说时运不济的职业作家。对了,他专门写小说,当然,我没有看过他写的小说,哪怕连一部甚至一小段也没有看过。他的小说没有一家杂志或出版社愿意发表或出版,也不知道是他写得不好还是杂志或出版社的编辑们慧眼不识珠。既然小说没有得以发表或出版,那么他也就没有稿费或版税收入。你知道人活着都需要吃喝拉撒,而这些都需要钱,那么他是靠什么生活呢?女人说,他一直以来是靠他的妻子生活。对了,他的妻子叫杜薇薇,在县政府办工作,最近被提拔当了副主任。我们终于说到他的妻子杜薇薇了,而杜薇薇才是我想与你说的主要对象。说到这里,女人突然停顿下来,女人说,卫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给我拿一听饮料。

  日期:2015-04-12 14:24:02
  女人打开饮料盖儿,狠狠地喝了一大口饮料。女人说,卫先生,既然你不认识这房子的男主人,那么你肯定也不认识其女主人杜薇薇。表面看起来,杜薇薇老实、内向,间或还有些腼腆,实际上她是一个最有心机的女人。刚进政府办时,她只是办公室的一个接线员,就是专门接电话,负责上传下达。你或许不知道,接线员不过是政府办一个不起眼的工作岗位,杜薇薇在这个岗位上一干就是几年,而且一直都默默无闻,没有谁注意她,或许她也没有注意过谁。虽然杜薇薇呆在一个不起眼的岗位,做着一份不起眼的工作,但是你要知道,那里是政府办,是县长副县长们每天出没的地方。谁也不知道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杜薇薇与傅思泽的关系就有些微妙起来,或者用暧昧来形容当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要准确一些。傅思泽原来是剧团的男舞蹈演员,后来当了文化局长,现在是分管政法的副县长。傅思泽一直在艺术或者说文化战线工作,不知怎么地最后却任了分管政法的副县长?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傅思泽是我的丈夫,我和傅思泽是在剧团认识的,那时我是剧团的女舞蹈演员。我和傅思泽经常一起跳舞,后来我和他就同『居』了,并有了孩子,然后奉子成婚。女人说,说到这里,也许我应该把我的名字也告诉你,我知道我的名字对于你来说无关紧要,甚至不值一提,但是我还是决定把我的名字告诉你。我叫翟青梅。

  翟青梅说,傅思泽当了副县长后,把我调进了县政府督查室,任副主任。能去县政府上班,我很高兴,但我并不是因为当了督查室的副主任而高兴,我根本对当官毫无兴趣。我高兴的是我终于又与傅思泽成为一个单位的同事,这样我就又可以天天与他一起上班,一起回家了。那时,我光顾着高兴了,没有意识到我的身边已危机四伏。正所谓福祸相依,我高兴的没几天,杜薇薇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把傅思泽从我的身边夺走了。

  翟青梅说,在政府办,杜薇薇和傅思泽的私情,我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人。我知道的时候,杜薇薇和傅思泽已经好得如胶似漆了。到今天为止,我都不知道杜薇薇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傅思泽这么神魂颠倒,或者是傅思泽一厢情愿,死死缠住杜薇薇不放手。总之从那以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俩只要一有时间,就在一起缠绵,我不想说出鬼混这两个字。傅思泽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次数越来越少,一回到家里,他就忙着去浴室洗澡,然后就躺下睡了。傅思泽很少说话,说的话也很短,一句话有时就两个字,有时仅一个字。最近一段时间,傅思泽连一句话也不说了。我想方设法找他说话,甚至我还脱光衣服逗他说话,我不想说是勾引,哪怕只说一个字,他硬是不说。家里成了一个无声的世界,就像最初的无声电影,或者说史前的蛮荒时代。我需要有人与我说话,我无法忍受这样的孤独。每天一下班,我就打亲戚朋友或同事熟人的电话,我打他们的电话的唯一目的,就是希望有人与我说话。

  翟青梅说,我特别想找一个人说说关于杜薇薇和傅思泽的事儿。我想也许只有杜薇薇的丈夫最愿意听我说这事儿,因为别人都不会关心这事儿的,即使关心可能也不是真的关心。当然,我非常理解大家的心情,谁没有比这更重要的自己的事儿呢。我终于下定决心来找杜薇薇的丈夫了,我想把我丈夫和他妻子的事情全部告诉他。在来的路上,我有时想,或许杜薇薇的丈夫和我一样,早就知道了杜薇薇和傅思泽的关系,甚至他知道的比我知道的还要多。我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并且打算折转身往回走。但是我又转念一想,或许杜薇薇的丈夫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呢,还一直以为杜薇薇是他忠贞的妻子。那么,我是不是有责任和义务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即使他和我一样,也知道了这件事,那么,我和他,被这件事情直接伤害的两个人,是不是也可以坐在一起沟通沟通呢。说不定杜薇薇的丈夫也像我一样,想找一个人说说杜薇薇和傅思泽的事儿,说不定他的这个想法比我还更迫切,那么我就是他最适合的诉说对象。我这样在路上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次,终于来了,他却并不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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