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石》
第22节

作者: 武陵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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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3-09-07 23:15:08
  老银早就把牌洗好了。见老银抓牌时急吼吼的样子,李志明暗自好笑,老银牌瘾大,但牌技超差,打了几十年的“三打哈”,还是跟着感觉走,真有些“哈”。
  老银,大名银柏乐,是李志明的老乡,比李志明大一个年轮。十几年前,老银也在滨海法院执行局工作。那时老银才四十五六,正是一枝花的年龄。老银在执行案件时,认识了李佳欣。李佳欣是湖北人,当年才二十出头,身材高挑,容貌俏丽。那年她刚应聘到财务公司,还未解决滨海户口。那时滨海的户口可不比现在,指示很少,比北京户口很金贵,一般人不敢奢望。财务公司是申请执行人,公司指派她与执行法官联系。老银见到李佳欣后,与副馆长马有德一样,都是一个德性,心在砰砰的跳动着,用琼瑶的文字描述:“被爱情撞了一下腰”。得知李佳欣还未落入滨海户籍,老银“急当事人所急,想当事人所想”,千方百计,帮李佳欣拿到户口指标。

  老银与李佳欣的剧情,与杨丽虹、马有德的故事有些雷同,老银与老妻离婚,李佳欣当了银太太。但不同的是,老银从此不在外面红旗飘飘了。大家说,湖北姑娘着实厉害啊。李佳欣为老银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但否极泰来,老银违反了计划生育的规定。为此,老银辞职下海做律师。
  滨海市是个移民城市,人员来自全国各地。李志明来滨海法院后,老银作为前辈、老乡,帮了不少的忙,也传送了不少经验,当然也少不了抠女的经验。
  对老银的风花雪月,李志明很是羡慕嫉妒,但自己是个公务员,有色心,却无色胆,当然,更是无资本去风月。
  日期:2013-09-07 23:48:07

  正在胡思乱想时,老银突然拍了一下桌子,高声道“飞起”,李志明吓了一跳,手上的牌都掉了几张。
  老银笑呵呵的,边扣底牌边说:“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见老银扣底牌的架势,干脆利落,很潇洒,这次肯定这次抓到了一手好牌。前面老银输了五千多,有些急了眼,上了N次厕去洗手。看来这次“飞”,要连本带息的收回来了。
  “飞”是30分,是叫分最低的,在没有90%的把握下,一般不敢叫30分。如果“飞”赢了,闲家双倍支付庄家;如果“飞”输了,庄家双倍支付闲家;如果是光头,再翻一番,就是1200块的输赢,清光则更多了。风险与利益共存。
  李志明比较谨慎,一般不叫“飞”,只有老银这样胆大的才敢搏。在牌桌上,最能反映人的性格,是急性子还是慢性子,是小心眼还是大肚量,一目了然。
  老银叼着烟,气势很昂扬。但大家眉头紧锁,一副严肃的表情。
  老银三连拖的吊主,很快将大家的主都吊光了。只剩下最后四张副牌,闲家仍未得分。老银先看看手中的副牌,没错,那是很可爱的拖拉机。再抬头,笑眯眯的看着大家,便很豪迈的将牌甩在桌上,然后背朝椅子上一靠,双手抱胸,气定神闲,嘿嘿,等着大家付钱吧。
  不料,李志明也有拖拉机,并且大过老银的。老银一愣,傻眼了。不是闲家光头,而是庄家倒光。
  老银的“飞”,栽了。嘿嘿,不是“单车变摩托”,而是汽车变摩托了。

  大家笑眯眯的望着老银,等着红彤彤的票子,每人进账400块呐。
  这时,又出现了第二个“不料”。不料,老银突然抓起桌上的牌狂撕,嘴里不断的“他妈的,妈那个X”,恶狠狠地将牌扔向远处,桌上、地上到处是扑克牌。
  大家都愣住了,愣愣的望着发飙的老银,谁都不提要钱的事。
  老银满脸怒容,指着大家说:“以后,都不要叫我打牌。我发誓,再打牌,就剁手指佬。”
  手指佬,是老家的土话,就是手指头的意思。来滨海近二十年了,老银还是一口老家的塑料普通话。
  不料,第三天老银又给李志明打电话,说“三缺一”。
  李志明笑着说:“不是剁手指佬么?”
  老银大笑,说:“哈哈,那是气话,算不得数。快来,等你。”
  李志明笑着说:“老银啊,你知道你总是输的原因吗,怪只怪你的名字不好,银柏乐,不就是‘赢不了’么?哈哈。”

  放下电话,李志明忍不住笑。老银这个人呐,打牌总是不赢,说骂就骂,想打就打,是个性情中人呐。
  日期:2013-09-08 10:39:53
  但刑庭的南商清副庭长与老银个性相反,平时不苟言笑,一副严肃的样子。南副庭长不喜欢打“三打哈”,而是超级爱打麻将,是个“麻迷”,尤其喜欢与律师搓麻。据说,他手气超好,经常暗杠,被称为“暗杠王”。
  有一次,南商清八筒暗杠,肖律师一愣,自己不是刚摸上八筒么?还在自己手上,这,这怎么回事?莫会有五个八筒不成?但肖律师是个人精,见南副庭长表情平淡,状如老僧,暗自叹服。现在八筒就是个烫手的山芋,打出去会点破南副庭长的面子,不打出去,单八筒无法和牌。原来,南副庭长的“暗杠王”是这么回事,肖律师心里暗自发笑。

  两个人都是军人出身,比较起来,李志明觉得,老银率性可爱些。
  但料想不到的是,老银这么率性粗鲁之人,竟然还有不少的高官朋友,律师业务做的风生水起。李志明有些不解,有次与老银喝酒,提到这个话题。
  老银爽朗的笑了笑,说:“当官的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办事求人时,我无非脸皮厚些,三番五次,也就熟悉了,那就好办了。另外,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谁不爱钱?男人谁不喜欢美女?你别看当官的在台上人模狗样的,实际上,与我们一样,我就投其所好。”
  他举了一个例子,在滨海改革开放之初,有个高级别的官员朋友来滨海考察,晚上撇开随从找他叙旧。先在高级酒楼进行了高规格的接待,饭毕,安排官员朋友洗桑拿,官员朋友不知桑拿为何物,说聊聊天吧,洗澡有啥意思?他坚持要朋友试一试。官员朋友说,洗完就马上出来,不超过半小时。没想到,桑拿并不是洗澡,而是如此的诱人,不仅没马上出来,还加了两个钟。出来后,笑着对他说:“以后来滨海,别安排高级酒楼,随便吃点,洗洗澡,就行了。”

  后来,官员朋友大发感慨,说:“老银啊,我这个级别的人,处处行动不便,远远不如你自由潇洒啊!”
  日期:2013-09-08 10:41:47
  老银讲完官员朋友的故事后,说:“你看看,是男人,哪个不好色?只不过他们有所顾忌而已。当然,这是以前开放之初的情况,现在听说有高级会所,专门为权贵服务,他们就方便的多了。”
  难怪老银有那么多当官的朋友,原来还是沿袭几千年的老传统,那就是金钱加美色。
  老银说,朋友是资源,朋友的朋友,也是资源,相互认识,相互融合,整合资源,朋友圈子就会越来越大。朋友多了好办事嘛,你说是不是?
  李志明点了点头,说确实如此。自己来滨海并不认识他,不就是他的朋友介绍认识的么?现在成为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曾经,老银还问起李志明提拔的事,主动说找林副院长帮忙,虽然未能如愿,但令人感动,觉得老银够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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