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11-29 15:16:29
第四卷 第二章
三个人都困得不行,不久便睡了过去。当他们被一阵阵持续不断的声响惊醒的时候,刚才围坐在他们身边的一些人都不在了。令他们惊讶不已的是运动场上突然搭建了很多墨绿色的帐篷,一些看起来精力充沛的人,在帐篷四周紧张地忙活着,一些人则一会儿走出帐篷,一会儿又走进去,不知道在干什么。
龙长安一骨碌站起来,跑过去观察和打探,然后兴冲冲地跑了回来,说:“老大,大个,等会儿咱们都有住的啦。那些帐篷是本地驻军支援的。”
程琪道:“刚才坐在这里的那些人都住进帐篷了?”
龙长安说:“多半是。那个讲话头头是道的中年女人,我就看见她和几个女生都住进去可,正在泡方便吃。”
鲁大个忿忿不平地说:“他们是什么人,倒先住进去了?凭什么?再说了,都在一起坐了大半夜的人,怎么说都有点感情吧,怎么就把我们扔在这里,连个招呼都不打?”
龙长安挥了挥手,打着哈哈说:“先下手为强嘛,谁都这样!”
程琪说:“说那些屁话干什么?只要有住的,就对了。依我看,那些驻军可真是了不得,抢救速度奇快,搭建帐篷的速度更快,果然是军人风范。刚才我还在寻思,这块运动场肯定要作为避难所的,但军队和社会各界的抢救和援助,最快也得在今天午后吧,没想到现在就到位了,帐篷都有了,这军人就是军人。”
龙长安道:“那里停了好多军车和东风牌卡车!”顺着龙长安的指引,在运动场入口处,宽阔的主干道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汽车,无数人影在强烈的车灯里,匆匆忙忙地来来去去。
鲁大个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咕哝道:“要是咱们利索点,现在就得到一顶帐篷了,即使十个人挤在一起,只要能睡一觉,都好啊,可现在,咱们还得在露天里干坐着。”
程琪用屁股狠狠顶了一下鲁大个的屁股,说:“知足吧,比起那些死了的人,我们已经赚了。看样子先住进去的都是女生,你瞎嚷嚷什么。你身上堆满了肥肉,能量充足,不怕没地方休息。长安,去,让他垫着你睡。”
“老大,你又拿我开涮了!”鲁大个张嘴又是一个长长的哈欠,让人担心他不是嘴巴因为张得太大,口腔被彻底撑裂,下颚骨严重脱臼,业已无法复原,连耳朵也要跟着被撕裂,要么就是那口气要将他肠肠肚肚给兜出来,再也回不到肚子里去。他好不容易才将那哈欠控制住,使劲地擤了擤鼻子,然后鼻子再一收,嘴巴里发出一声怪叫,就吐出一口脏东西,感觉才舒坦了一些。他拍拍胸膛,“当绅士我也会,女士优先嘛!刚才我也只是说说,却被你们这些很不绅士的家伙逮住了,小人,纯粹的小人。长安那身子,是专门给黄花闺女预备的,就不垫他了,饶他这一回。”说罢,身子一歪,倒在草地上,片刻工夫,就响起了粗重的鼾声。
龙长安说:“这打鼾也是病!”
程琪突然心烦意乱起来,说:“人活着,本身就是病,或者说,哪儿有知觉,哪儿就有病,岂止是打鼾?这不,老天爷这老狗娘养的脑子不也病了吗?一生病,就把怒火撒到人头上来了,老子都跟着遭殃。”
龙长安将话题岔开:“怎么就没听到地震预报呢?”
程琪将口里嚼着的一根草茎吐掉,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仿佛害怕他似的,在他眼光刚一触到它时,就忽地钻进一堆乌云中去了,乌云的边缘便是一道弯曲银亮的镶边。
时下,程琪脑子里被亚妮占满了,便极为厌烦有人在耳边吧唧,但一听说地震预报的事,他肚子里迅速升起一股火:“预报?你想听到地震预报?跟你直说了,门都没有。这可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即使科技最发达的国家都还没有这样的仪器,也没这样的水平。是借口吗?很像,但又是一个铁的事实,你能怎么样?问题是,报纸,广播电台,电视,经常吹嘘这样那样的科技突飞猛进了,什么什么东西又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学术研究又达到了世界级的水平,每年上万篇科研论文面世,可就没有一个国家或机构有本事站出来,跟天老爷过过招,将地震预报技术搞上去。结果就是:我呸!都把舌头都呸出去了,还是没门。连天气预报都不全部准确,地震预报就不谈了。我说不定哪天改专业,专攻地震预报去了。”
(未完待续)
日期:2012-11-29 15:18:30
第四卷 第三章
龙长安说:“你说的这个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既然是世界性的难题,好象谁都没责任了。但某些异常现象,是不是可以看成是地震的前兆呢?或者说就是地震预报呢?比如说长时间的冰冻,洪水泛滥,见不到头的干旱,成千上万的蛤蟆倾巢出动,蛇往墙上猛撞将自己活活撞死,我还听你说过,你曾经见到过遍地的蚂蚁大迁徙,猪翻圈,鸡朝墙上飞,鸭子纷纷从水里跑上岸,亡命一样乱窜,狗疯子一般跳来跳去,或者在墙下或夜晚拼命刨洞。说起这狗刨洞的现象,我想起老家的老人曾说,一旦某家的人要死了,或者刚刚咽气,就有狗在他家的房子外面刨出一个坑或洞,神色慌张,动作很猛,赶它们,它们立即跑开,人一走开,它们又跑回来,继续打洞,刨坑。他们还说,当狗在一个区域里大肆刨坑,吠叫,狂躁不堪,见人就咬,多半那地方都有灾害发生。”
程琪道:“狗刨坑打洞,我没见过,你这样一讲,我倒好奇起来了。那你见到最近一段时间,有狗在我们学校的某个地方刨坑,狂躁,咬人的事情发生么?现在养狗的人比以前多多了,都说把狗当儿孙一样养,还说,狗在身边趴着,比人在身边坐着躺着,更让他们感到亲切,自然和友善,有狗,他们就少了寂寞、忧愁和危险。这个——,扯远了扯远了。我问你,你见到过狗刨坑打洞的现象吗?在学校,特别是最近一点时间以内?”
龙长安说:“这个倒没发现,倒是前天去东门买东西,路过沙子铺时,差点被一只狗给咬了。那是一条土狗,瘦精精的,尾巴被人砍了,这种狗非常凶狠。”
程琪说:“咬着你了?咬着你哪儿了?”
龙长安说:“你耳朵不好使了吧?我说差点被咬了。”
程琪说:“被扎实地吓了一跳,跟被咬没区别。”说罢,独自笑了起来。
龙长安说:“确实被吓得很厉害,走了很远了,腿都还在打颤。”
程琪幸灾乐祸地说:“哈哈,活该!谁叫你胡说八道呢?”
龙长安说:“什么叫胡说八道?我老家那些七老八十的老人,见多识广,社会阅历丰富,说了你别不信,他们喝的酒比你喝的水都还多,很多见解,哼,恐怕教授们不一定敢比。”
程琪轻蔑地说:“他们的话经得起论证吗?”
龙长安说:“少来你那一套,难怪你跟李子蒙那伪君子是朋友,满嘴都是一股股馊味。不瞒你说,我第一眼看到你那狗友,就拿他不顺眼。”
程琪不以为然地说:“这是谁跟谁,哪跟哪?你跟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我跟他是什么关系,那跟你同样没关系。你脑子不好使!”
龙长安生气了,口气也越来越生硬:“今天我可看明白了,你不咋的!我历来讨厌那些跟伪君子打交道的人了。你跟他是哥们儿,简直就是弱智,失格,丢人!”
程琪摆摆手,摆出难得跟你说废话的神气,将头扭向一边。这个时节,能让程琪动心思的,也只有亚妮了。
这时,运动场外面突然喧闹起来。
龙长安一个骨碌站起来,说:“可能有新情况发生,老大,你坐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程琪确实不想挪动一步,见龙长安想去探个究竟,巴不得,便挥挥手,意思是,老大准许你去。
龙长安朝运动场入口处跑去。
程琪望着龙长安越来越小的背影,突然意识到,幽灵不见了。
“果然是幽灵,真跟武林高手一样,来无影去无踪,长了两条无影腿。”程琪暗自想到。
月亮从云层中滑了出来,随时要掉到运动场上似的。运动场立即明亮了许多。
程琪感到血往头上涌,浑身燥热无比。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将腿伸出去,感觉腿脚冰凉,麻木,僵硬。而另外一种下意识的心理冲动袭击了他的神经和心脏,使他隐隐感到焦虑不安。他朝体育场内迅速扫视了一遍,然后又朝迷梦般的校园深处看去,尽管什么都没看到,但他却随着时间和天上的云层的移动而慢慢清醒起来,是的,是时候了,他应该尽快做出决断:天快亮了,该去哪儿?要做什么?如果遇到新的危险,该怎么办?
可他一时无法做出决定,他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有人来告诉他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该做些什么,会做些什么,即使会做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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