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鬼话》
第17节

作者: 青蛙博士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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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06-24 17:14:00
  一路脚高脚低,康小四在夜色中匆匆行走,很快摸到了家门。他没有走大门,而是蹑手蹑脚地推开厢房的门,刚扯亮房间的电灯,怀抱中的婴儿就又啼哭起来,很快吵醒了他的老父老母。老父老母披衣起床,寻声来到厢房,看到康小四怀抱婴儿站在房中摇晃哄逗,老父老母十分惊诧地围住了他,一起问道:“你刚才去了哪?哪里弄来的孩子?”
  “噢,噢,噢,我憋不住尿出来小便,在外边捡到的。”康小四继续摇哄着婴儿,这样说了。
  老父亲看一眼他妻子,问康小四道:“在外边什么地方捡到的?”
  康小四说:“就在门外边。”
  “你管他什么地方捡到的。这孩子多可爱,我看看,让我看看,男孩还是女孩?”老母亲乐着说,从康小四手里抱去婴儿,扯开包裹的衣服看着婴儿的胯丫,“带把的,是个男孩,像刚生下来。谁家这么缺德?这大黑的天一生下来就不要了?也不怕天打雷劈。”
  老父亲也低头去看婴儿,说:“一定是我们村的人,不会太远。”
  “村子里没有大肚子的媳妇啊!就是康老幺媳妇怀了孩子,可是她昨天就被汽车撞死了,还能是谁?老康你看,这孩子是用小四的衣服包裹的,难道是被光溜溜地扔在外面?要让他喂狗去?”老母亲说着,总觉得不对劲,天底下哪有这般狠心的父母,孩子生下来后一寸纱也舍不得给?又怎么会用小四的衣服包裹着呢?就又喊了康小四,“小四,这孩子真是你在门外边捡的吗?门外边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康小四指着房间门旁说:“有什么好看的,就在房门的旁边,我听见了哭声就开门抱进来了。”
  老母亲问:“这孩子就光溜溜地躺在地上哭,身上一寸纱都没有?”
  康小四说:“这不是用衣服包裹着嘛。”
  老母亲说:“这是你的衣服。这,这包裹的就是你的衣服。”
  老父亲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相好的了,是不是那女的……”
  康小四连忙否认:“不是不是,我蹲在牢房里,哪里去找女人。”
  老母亲已经看出来什么,忍不住说:“告诉我们,孩子怎么来的?你要说实话。”
  康小四一阵沉默,从小到大,他在老母亲面前从没有撒过谎。
  婴儿还在不停地哭,老母亲抱在怀里怎么也哄不好,老父亲就急着说:“他妈,这孩子哭个不停,又没奶水,怎么办?”
  老母亲说:“去倒杯热水来,先喂点水孩子喝。”

  老父亲跑着去端来热水,拿汤勺挑半勺吹冷了喂。婴儿却把喂到嘴里的水都吐了出来,还是哭个不停。
  老母亲忽然抬头看见康小四的左脸上红肿起了水泡,又赶紧问道:“你那边脸怎么了?怎么起了水泡,成了这样?”
  康小四这才感觉到了左脸焦灼肿胀,伸手摸去,真的起了水泡。想到了那团从棺材里冲出来的黑气,是不是被那黑气薰了的?一定是了。这时候,康小四左脸的肉是钻心疼,只得跟他老父老母说了实话,把去挖康老幺媳妇坟墓,棺材里抱回婴儿的事,一一说了,还把那只飘花的翡翠玉镯在他们眼前晃了晃。老母亲听完,顿觉天昏地暗,大叫一声:“你这个天煞的……”
  日期:2014-06-24 19:30:00
  老母亲这一声叫,就跌坐在康小四的木床上。

  老父亲走在床边扶住他妻子,一眼又看到康小四腰间插的那把短刀,伸手去他腰间抽了出来,愤愤地说:“你还带了刀?”
  “这是防身用的。”康小四说道,就去他老父亲手里夺那把短刀,不料,被锋利的刀口刺伤了他的手指,流出了鲜红的血。康小四本能地一抬手,一滴鲜血正好滴在婴儿的嘴唇上,婴儿马上停住了哭,稚嫩的小唇抿动,在舔噬小唇上的血滴。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老父老母好奇地低头看着婴儿的嘴唇抿动,一会就把那滴血舔噬干净,就又开始啼哭起来。这时候,康小四被刺伤的手指头也突然剧烈疼痛,疼得他直摆手,似乎有一种魔力使他刺伤的手指头移向婴儿稚嫩的小嘴,被婴儿一口含住。婴儿就又不哭了,开始很有节律地吸吮康小四手指的血,就像幼儿吸吮母亲的奶。

  “邪门了,这孩子怎么就喝人的血?不是个好兆头,就是个鬼胎,生了个鬼儿。”老父亲说着。
  康小四的手指头又不疼了,就从婴儿嘴里抽了出来。可是刚一离开婴儿的嘴,他的那只手又疼起来,又是剧烈疼痛,让他难受。他试着再把手指头喂进婴儿嘴里,让他吸吮,似乎只有这样了,他才感觉到了舒服。
  “小四,你怎么了?”老母亲缓过神来,必竟还是自己的儿子,看到小四那样,又心疼他了,轻声问了他。
  康小四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手指头被短刀划伤,突然疼得厉害,好像喂到小家伙嘴里,就不疼了,才会感到舒服。妈,没事了。”
  老父亲听了说:“还没事?那是在吸你的血呢。你还说舒服?快别让他吸了,这怎么得了!”
  康小四就把手指头又抽了出来,可是又剧烈地疼了。实在没办法,他又只好喂进婴儿的嘴里,让他吸个够。一个时辰过去,婴儿吸饱了,才把他的手指头吐了出来,他才感觉到不再疼了。从此,只要婴儿一啼哭,康小四的那只手就会剧烈疼痛,他就要刺伤自己的手指头后,让婴儿吸吮血液,只有这样他才感到舒服。婴儿吸饱了,他的手指头才会不疼了。
  老父亲摇了头,直看着他妻子说:“邪门了!太邪门了!”
  日期:2014-06-24 21:15:00
  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看着婴儿睡去,他们在一起商量着怎么处理这个从棺材里生出来的婴儿,只要一说到送人,或是说卖给人贩子,谁说谁就会头疼,直到承认自己说错话了,头疼才会好。就是想也不能去想那些对婴儿不利的事,不然,头就会疼得厉害。
  他们无奈了,束手无策,丢又不敢丢,养着吧,可是个吸血的鬼儿。特别是对外人怎么说?怎么会突然抱了个婴儿养着?他们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都怪康小四贼心不死,引出这么一个麻烦来。
  “孩子我们养着,如果有人问了,我们就说是在门外边捡的。这棺材里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是什么吉利事,我们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能露半点风声。特别是康老幺家,今后我们都离他远点。”老母亲终于说话了,抱起婴儿和老父亲一起走出康小四的房间,回到他们房间里去了。
  康小四的半边左脸又是火烧般的疼,怎么也睡不安稳。没睡多大会,天就大亮了。他疼得熬不住,起床找到镜子看,他的左脸起的水泡全部破溃,流出了脓水。他不得不去看医生,医生给他擦净了脓水,上了药。
  这些天,康小四家捡到婴儿的事被炒得沸沸扬扬,说他康小四刚刚坐牢回来,就突然冒出一个婴儿出来,实属怪事。有人说他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人家生下孩子后丢给他走了;有人说他康小四是不是太监了,就想抱养一个;人们纷纷猜测,一时间在他屋里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康大军和姑妹也来了,看到他们康家有了儿子,还是满心喜欢。有一天,康老幺去给他媳妇上坟回来,闻声赶了来看,他从人群后面挤到康小四老母亲的身边,看着老母亲怀抱中熟睡的婴儿说:“真的还捡了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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