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三江源之——金雪漫舞(东北胡子与抗联的传奇)》
第7节作者:
棒槌鸟456
老蔫儿姓赵,五十多了还是个跑腿子,用屯子里人的话说——贼骚,是个老骚泡。见了老娘们就挪不动步,十里八村人都烦,可又得罪不得。不光杀猪手艺好,劁猪更是有一套。他劁的猪刀口小,不落病,隔天就吃食儿,欢欢实实滴。可就是有一样,劁完猪、收了钱,还不忘把割(俺们念嘠)下来的零碎包好了拿回家,炒吧炒吧下酒。
据说和常吃这些个有关:早二十年他妈没死时,给他说了一个瘦小黄面的媳妇,是山东来的,爹娘半道饿死了,就一个哥哥扛着妹妹换来的一百斤粮食当夜就走了。进了洞房小媳妇就没命的叫唤,比要被杀的猪叫的还凄惨,整整叫了一宿。一连着三天都这样,他妈骂他掐他也没用,第四天晌午,有人看见这个外乡女人蹒跚挣扎到河边,跳了冰窟窿。
打那以后,再也没人给他保媒拉纤儿,人们都拿他当牲口看,他娘也着急上火蹬了腿儿去找他爹去了。老蔫也不当回事,正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饥渴了就去林边子大车店消消火。但有时候也能遇到图稀劁猪省俩钱儿,图稀他炕上能折腾的骚老娘们,让他半月二十天的沾点荤腥。听说珍珠门五十岁的李寡妇放言,还就稀罕他这样能把人伺候明白的老爷们儿呢。
日期:2013-07-02 14:59:44.0
说闲话的工夫,这口二百来斤儿的大肥猪,就逐渐变成了漂白的的两片白条、一盆下货和一盆头蹄。剔下的连筋带肉的大骨头,和十块二斤见方的方子肉,就下到热气腾腾的大锅里,倒上老娘们切好的三大盆酸菜,扔几块大料、花椒、五味子藤子,撒两把咸盐、葱姜。一会儿,整个屯子里到处都弥漫着猪肉酸菜的奇香。
晌午时分,白大爷和老吴德、老蔫、高满堂、那老四、二埋汰爹,还有几个老人没来派了做代表的半大小子,团团围坐在东屋的南炕上。炕桌上,中间一大盆带汤上尖儿的杀猪菜,汤里浸的血肠受热鼓胀的像一个个元宝,下面是酸菜大骨头,上面堆着切好的一巴掌大小、三分厚的方子肉片,热气腾腾的泛着油光。四周围了四个大碗和一碟蒜酱,大碗里是炒木耳,干豆角,伴白菜丝和炒猪肝。一坛子烧刀子启了封,几个借来的大小各异的粗瓷碗摆在各人面前。北面炕也是同样的菜,坐的白大娘、五奶奶、坐生的妈,还有几个岁数大点和两三个会喝酒的妇女。其他不喝酒的大人孩子都在西屋大圈围,就一个杀猪菜可劲造,由白大爷家在临江读师中放假回来的二儿子白柯明陪着。
白大爷清了清嗓子,等着大家静下来,一口山东乡音说:“呵呵,承蒙咱们屯子老少爷们看得起,俺们老白家在这里扎了根儿,一晃也有二十多年了。当年俺和老蒯来的那霎儿,就是一副铺盖卷儿,现如今俺们也算是儿女满门的一大家子了。这些年,大事小情满屯子没有不伸手滴,俺家有事儿从来没有谁缩手筋筋腚。这年年杀年猪也都给脸捧场,今天咱们爷们儿没二话,管喝管造。看着没,”指着酒坛子“把它整出来,见底儿!”大伙齐声呼应叫好,倒酒的倒酒,夹菜的夹菜,你推我让,杯盘乱响,一幅热闹的景象。
酒过了三巡,老吴德和二埋汰爹慢斟慢饮讲着打围的事,打黑瞎子你行,打野猪我厉害地争论着。高满堂、老蔫、那老四,和几个半大小子拼酒,一时间喝的面红耳赤,借了酒劲儿和对面炕上的的老娘们叫号,时不时惹来几声笑骂。那老四媳妇儿小名叫满桌子,看见男人这边桌上菜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下炕盛了一小盆儿。添菜的时候,老蔫故意装作怕她烫着,伸手帮忙,顺手捏了满桌子的手一下,原以为这下还不得挨顿臭骂,出人意料的是,满桌子只是挖了老蔫一眼,蔫吧唧的回去对面桌了。老蔫暗自高兴,觉得满桌子可能对自己有点意思,就回头和大家又喝起来。
日期:2013-07-02 15:04:20.0
满桌子自小就是个泼辣的主儿,他爹刘三爷一辈子打围,据说黑瞎子也得打了上百了,可就是没有儿子。一溜水儿八个闺女,让老人家晚年一直抬不起头来。在这嘎,叫满桌子的一定是排行第八,因为那个年头吃席,基本都是八仙桌,包括林边子的馆子里,一桌八个人嘛。
满桌子被老蔫摸了一下,回到北炕就和几个老娘们一边装烟袋,一边嘀嘀咕咕起来。说话间,这顿杀猪宴就吃了快两个时辰了,看看日头也落山了,几个老娘们收拾了北炕的桌子碗筷,前后脚都告辞走了。
南炕上,老吴德和二埋汰爹早就酒足饭饱了,暴马子花茶都喝了好几货(遍)了。半大小子们也都跑了,那老四也醉的倚在炕琴上睡着了,哈喇子把胸前打湿了一片。只有老蔫和高满堂在为了最后的半杯酒打着酒官司。
高满堂是个铁匠,当然,只能打一些个菜刀锄头什么的。但也算是屯子里的手艺人了,人如其姓,长的人高马大。但今天这半杯是实在咽不下去了,感觉酒都返到嗓子眼了,就挣扎着扒拉开老蔫,借口尿尿,趿拉着鞋顺尿道跑了。
老蔫以胜利者的架势,把半杯酒一啁而进,趔趔趄趄地出了白家大门。刚一呲一滑的走了十几步,黑影里一下钻出来四、五个老娘们,都不说话,上来就把老蔫摁雪窝子里了。掐胳膊摁腿的,抓头发捂嘴的,老蔫刚想挣扎,一个磨盘似的屁股就坐胸口上了。这人就是满桌子,一时间,解裤子的,捧雪的,掰冰溜子的,七手八脚的在老蔫身上忙活开了……
日期:2013-07-02 15:07:01.0
扒裤子这个习俗什么时候有的无从考证,只知道有些地方的农村到了七几年还有,有时候生产队一起劳动时,比如铲地、收地时经常发生。特别是晚上挑灯夜战,在场院、队部扒苞米时,几乎是例行娱乐节目。当然,都是已婚的老爷们儿老娘们儿,开始都是荤笑话和对骂,倒不是操妈操祖宗那样对骂,有被骂急眼了的或是引起公愤的,就会被一群老爷们儿或是一群老娘们儿摁倒,扒了裤子,塞进一些苞米叶子或者青草什么的。呵呵,损的也会塞蜇麻子(荨麻),让人好几天不敢出门。规则是一群老爷们扒一个老娘们,反之,老爷们也会被一群老娘们扒。一般只是解了裤腰带,往里塞东西而已,可能也会有人顺手沾点便宜吧。原则是不能让被扒者丢人现眼,被扒的人也不能翻脸,属于荤玩笑的一种,类似现在的闹洞房吧。可能和当年没有什么娱乐节目有关吧。
等的满桌子她们嘻嘻哈哈的跑掉了半晌,赵老蔫才缓过来,上下牙早都哆嗦成一块了。从裤裆里掏出来足有半筐混着雪的冰溜子,再摸摸自己的家伙,冻得都抽抽(缩)没有了。老蔫这个骂呀,老半天没人接茬,系腰的绳子也不知被撇哪去了,无奈拎着湿漉漉的棉裤,好不容易挣扎着回到家里,一头攮在炕上。酒劲上来了,昏昏睡去。
睡了一宿凉炕,坐下了个毛病,一逢立秋到来年开春儿 ,下面的家什就像冬眠的长虫,没有一点精气神儿。这下倒好,省了满哪撩事儿,后来倒因为这个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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