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伟总是冒冒失失的,大清早砸门依然那么轰鸣。小濛飞奔过去开门,刚哥哥却已经探出头来。伟伟跟小濛一起说对不起,刚哥哥说,都已经起来了没啥。后面还光着身子就探出脑袋的欧文也笑得灿烂,没啥没啥。
伟伟也老实不客气去冰箱里拿蛋糕,恩叔叔昨天在Q上说做了起司蛋糕的,小濛,快煮咖啡。小濛切了一声,你晚点来么,恩叔叔会煮好咖啡呀,你这明显要我煮,我煮得不好么你又碎嘴。
刚哥哥过来摸摸小濛染成蓝色的头,我们小濛煮咖啡恩叔叔也说好的。欧文还没喝过是吧。欧文也过来捏小濛的腮,嗯,小濛最乖了。
小濛没奈何地叹息,然后吹着口哨就去煮咖啡了。
刚哥哥跟欧文拉拉扯扯打打闹闹地去了卫生间,伟伟在后面说,那位叫欧文的帅哥,穿上衣服不行啊。欧文转身给伟伟一个飞吻,性感吧,就是要勾引你这样的阳光少年呢。
小濛煮上咖啡,拿了蛋糕刀来切蛋糕,伟伟说,刚哥哥这么快又换男朋友啊?小濛用刀背假模假样地挂一下伟伟的鼻子,吃醋了啊。
日期:2015-04-03 19:29:49
4.
老周沿着复兴路向东,他喜欢迎着阳光,看那些树木与建筑在逆光里镶着金边。湿漉漉的雾气逐渐被暖暖的太阳蒸发,路上的行人与自行车小汽车越来越密集,直到人声鼎沸。到汾阳路向南,绕过普希金铜像再向西到桃江路,再到宝庆路回复兴西路。他每天如此,只是偶尔心血来潮会从桃江路穿过衡山路到乌鲁木齐路再回复兴西路,那样会大约增加一半的路程。慢跑对他来说,不仅是有氧锻炼,更多的是呼吸早晨的空气和淹没在清晨上班的人流里,可以感受活着的蓬勃。年轻的时候,老周是个运动爱好者,中学大学都是各项运动的好手,各种比赛拿过不少奖。现在有点年纪了,田径需要场地,球类需要玩伴,只有慢跑是可以即兴和随意的。
每天回到克勒门公寓的入口,门卫老刘会与他打招呼,以前还要拿个早报,现在不需要报纸了,他们只是按例打个招呼,或只是会心一笑。上了楼,即使遇见邻居,老周也很少与人搭讪,他喜欢独来独往,也许是自身的原因,他不想别人来叨扰自己的生活,更不想透露半点隐私。他对房客很挑剔,必须是gay,最好是不喜张扬的性格。也正因为如此,罗文刚和小濛才能住那么久,现在就简直跟自己的家人一样。
父母和弟弟弟媳总有时候回上海看他,那么他们也是必须住宾馆的,弟弟说,没想到我们家倒成了同志俱乐部。老周就说,欢迎加入。
老周不知道周围的人了解他多少,至少没有人当面跟他提过他的性倾向问题,也没有人问及他的婚姻,这就是老周觉得与人回避三分的必要性了。现在不上班了,他更感觉自己在这个同志屋檐下的自在,过自己的日子,让别人做直人去吧。
开了房门,看见小濛伟伟还有罗文刚和欧文已经围桌吃早餐了,他们一见老周就大叫起司蛋糕的美味。有恩叔叔在家,生活就是美好。
老周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他们差不多都吃好了,伟伟跟欧文要去上班,他们的公司居然都在永嘉路那里的lofter,小濛要继续睡觉,所以只有罗文刚陪他聊聊天。
老周自然问及欧文,大罗撇撇嘴,原本以为还谈得拢,可是上床就没感觉,我们不是一路的。老周笑,你太挑剔啊,上床的事情是可以慢慢适应,有了感情,上床很重要么?大罗摆摆手,我的恩叔叔啊,我也老大不小了,我不想迁就任何人,只迁就我自己。那么你呢,为什么还一个人?难道真的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你?说到底,你也是不愿意迁就是不是。
老周苦笑,我一个老头儿,哪里还有迁就不迁就的,没人要我才是。
大罗说,你又是这么说,我帮你找。
老周推出两个手掌到大罗面前,你省省力,我不需要。
大罗说,所以么,如果连个不对眼的在一起是折磨,说起来上床很重要又不很重要,现在找个打炮的很真容易,要找个可以一起过日子真不容易。
老周慢慢咀嚼自己做的蛋糕,嗯,现在小濛烧咖啡是不错,咖啡馆没瞎开。大罗啊,跟你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个老爸,连找个人打炮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罗继续喝他的咖啡,哈哈,老爸,我真的可以帮你找,要么,你想要的时候还是上我吧,我可以啊!
老周差点没呛着,你个死小鬼,我又不是没上过你。
日期:2015-04-04 01:06:48
5.
大罗抬起眼看恩叔,那久远的一幕倏然眼前。那催人老去的日历,没翻页似的清晰如昨日,两年之前的那一夜,明晃晃地迫到面前。大罗觉得滑稽,掩饰地继续喝咖啡。也许老周也觉察到了,就站起来收拾餐桌。大罗趁机伸一个懒腰,恩叔啊,有什么活派我做,不然我去汾阳路逛逛书店。老周只顾自己收拾,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出去了,我还是一个人做事比较干净利落,中午想吃什么?
大罗嗯了一会,吃炒米粉吧,昨天小濛说起上次你做的炒米粉怎么好吃,我没吃到的呢。
好吧,老周把所有的杯子盘子放在一个大托盘里端去了厨房间。
大罗穿了件纯棉的本白衬衣,灰色低腰窄腿裤,再套了件宝蓝色的薄毛衣,把他挺拔健美的身姿体现得恰到好处,胸是胸臀是臀腿是腿的,一个标致英俊男,毕竟是舞蹈家出身,虽然不再上舞台,毕竟也只35岁正当年的,那功架还是一等一的在。
这早春的天气就这么毫无商量地暖和起来,复兴路上汾阳路上的梧桐和细柳都爆出细小的绿芽来了。风吹在脸上舒软得像被亲爱的人儿舔着,太阳懒懒地晃在头顶像被亲爱的人儿安抚着。大罗口哨吹着胡桃夹子的花之圆舞曲,步履轻快地在粘着初春落叶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晃悠。
大罗的每一天就是这么的,早餐后散步,午餐后去舞团指导排练,晚餐后要么在家闲聊天或者看书,有时候也会拉恩叔或者小濛去看一场舞剧话剧或者别的音乐会。恩叔什么都喜欢看,他说他要写各种杂文,多看多灵感。小濛就不太愿意,话剧还凑合,那些舞剧古典音乐什么的总是断然拒绝。
说道与恩叔的相识,那也是偶然,大罗原先租的房子房东要卖,那只能搬啊。他正巧在一个gay群里瞎聊,问徐汇静安附近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正好恩叔也在,说自己正好有,只租给gay的,一拍即合的,大罗连夜就来看房子。那是个大夏天,大罗穿着紧身背心短牛仔裤,那个性感逼人的身材,火辣到恩叔情不自禁,当晚大罗就住下了。他们就这么的厮混了几晚,最后恩叔憋不住问大罗,你是纯受么?大罗说是呀。恩叔捧腹,我也是啊,我一直在等你操呢。
第二天吃过晚饭,大罗乖乖地开始打扫原本说好给他住的屋子,也乖乖地按合同约定交了房租。恩叔象征性地抱抱他,我不算**你把。大罗拍拍恩叔的背,我也不算揩你的油吧,他们又是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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