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崇祯儿女罹难记》
第11节

作者: 昌平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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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大王提拔!”李勤满心欢喜地走出乾清宫。
  日期:2013-09-23 10:28:00.0
  (五)

  立了功的李勤风光无限,他转眼就从一小首领升为副将,真可谓是青云直上了。
  走在皇宫里的李勤突然发现,适才进宫自己只顾了走路,没顾得上看这宏大的殿宇。此刻,他看着这气势恢宏,金碧辉煌的皇宫,让他浮想联翩生出无限的遐想。
  他决定明天就请示闯王,想去山海关检查一下那边的防务;再提一些有分量的建议,让闯王更多地了解自己的军事才干;这对今后继续提升至关重要。
  苍天有眼,让我抓住三位“小皇爷”,更庆幸的是闯王对他们很感兴趣。若他日山海关有战事,我更要好好地展示一番。
  李勤兴高采烈地,出了乾清宫,李自成心里却五味杂陈千滋百味。
  事实上,李自成暂时不杀崇祯的遗孤,不是由于他仁慈。而是他首先认为,太子兄弟还有可利用的价值;其次是,他心理一直有一个结;这个结就他自己知道。

  说实话,他不是同情崇祯的三个皇子,更不可能怜惜。
  当传令兵传来,擒获了太子和两王子时,李自成大喜。他非常感谢老天对他的垂爱,还能给他一个救赎心灵的机会。这事说起来,让人不可思议,那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攻城时,崇祯的突然寻殉震慑了李自成!他愤愤地接过血书,看完后,即刻下令停止了屠城。
  面对心目中的强大对手,就这么瞬间消失,李自成为突然失去目标,有点犯晕。就好像有一口气堵住了喉咙,想发泄又使不上劲,这口气赌的他快要窒息。

  在这之前,他想过很多种与崇祯对决的方式,惟独没有想过用的是这种方式。他颤抖的双手,拿着崇祯用生命书写的血书,气急败坏地在宫里破口大骂:
  “你个崇祯皇帝老儿!十足的懦夫你别死啊!有种就来跟我决斗!你这样死法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你算什么皇帝?就一窝囊废!”
  李自成快要崩溃了!他一路杀过来,打着为了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旗号。如今他变成了逼死一位,临死都为百姓着想的皇帝,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接受的事实。
  他不止一次的问自己:崇祯为什么会临死都想着百姓?这是真的吗?不!不可能!他就一昏君!不是昏君国家怎会如此不堪?他就一个昏君! 一个昏君!他就是该死!

  为了在心里战胜崇祯,李自成无数次地念叨这句话。想不到的是,他念叨的越多,心理防线越薄弱,他几乎就要和京城百姓一样,认为崇祯是位好皇帝了。
  这些天,他想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他原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强悍无比的大王了,想不到真正强悍的是崇祯而非自己。
  他首先认为:一位肯为百姓去死的皇帝,不应该被殊杀!
  他不明白,咱中国有这样一位好皇帝,国家怎么还会腐败横流、百姓苦不堪言?
  李自成又失眠了,可以说攻城那时侯的失眠,是眼看梦想要实现,由于兴奋而失眠。而眼下的失眠,是心中的信念坍塌所至。

  人世间的事,随时会印证世事难料这句古训。
  像丢了魂似的李自成,听说崇祯的太子和王子还活着,而且已被李勤擒住,正在押往京城的路上。直到这时,他才勉强能睡上几个小时,也就从那一刻起,他决定暂时不伤害他们,好给自己的心灵找一点平衡。
  当然,李自成的这点心思,只有他自己知晓。
  太子仨兄弟,刚被押回宫不久,两个闯军就带着个老太监,来到关押他们的养心殿后院。
  老太监一见到太子兄弟,急忙上前给太子下跪,被一旁的闯军一脚踢在老腿上。那闯军气愤不过,还不停地骂到:
  “老不死的!也不看看什么年份?还这等下作。跪了一辈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没跪够?”他用手指着太子和两王子说:
  “听着!从今天起!你!就在这侍候几位小爷!要好好侍候!但不许下跪,要跪就跪我们大王!听见没?老东西!”公公:
  “是!是!是!”的答应着,那两个闯军这才出门回转去。

  “陈公公!快快请起!”太子上前一步,连忙把这位姓陈的公公扶起。
  原来,这位公公叫陈国曾,也是明朝皇室两朝老人。他一直在几位皇帝身边侍候,后来又去管内务账薄。长得不是很高大,沉沉稳稳的性格,看上去就知道在宫里几十年的功底。
  京城失守,宫中太监跑了许多。陈公公以为,自己老了出去也是送死,不如在宫里等到该走的那一刻。
  当李自成收到崇祯的血书,便停止对京城的杀戮,凡留在宫里只要不反抗的人一律不杀,所以,陈公公算是保住了这条命。

  公公听闻,闯军头目要找一个,在皇上身边伺候过的老太监,他就主动来了。
  看到太子和俩王子,陈公公老泪纵横。他寻思:老天是不是要把朱家人都灭了?不应该啊!皇上心系百姓上苍应该看得见啊!
  可眼下这几位皇子,又被一个不落的抓了回来。还有长平公主,多可怜的公主,现还躲在宫中。想到这些,一面收拾房间的陈公公:“哎!”地叹了一声,便自言自语道:
  “老天不公啊!不应该如此灭绝啊!”
  一旁的太子看出端倪,他知道陈公公心里有事,忙问公公:
  “陈公公!可否有事?”
  公公看了太子一眼,他走到门口看看没人,又回到太子身边,小声说:
  “太子殿下!外面都传长平公主不在了!事实上公主她还活着!”

  “什么?公主还活着?那太好了!陈公公!公主现在何处?是不是也被关起来了?”太子听公公说到公主还活着,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了。
  “公主!一只手臂没有了。你父皇担心她落入贼手就……哎!后来剑偏了砍下一只手臂。公主昏死过去被一宫女救起,她们怕她再遇什么不测,就把她化妆成宫女一直藏在宫中。”
  “真是万幸!公主还活着。父皇、母后大可放心了。”接着太子又问公公:
  “陈公公!那些在宫里的人,还能吃饱饭吗?现还有多少人?”
  “饭是能吃饱,就是不能随便走动,全部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人吧!”
  “有饭吃就好!”太子疏了一口气,好像放心了。

  “李贼抓我们又不杀,还说要宴请我们。陈公公!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太子让公公分析眼前的局面,更想了解一下,陈公公的想法。
  “依我看,这李贼就一匪首,不杀你们是她老婆的主意,想收买人心罢了。等风声一过,总是凶多吉少。殿下啊!还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公公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这与太子的想法不谋而合,太子说:
  “公公分析得对!强盗就是强盗!若是善类就不会来抢!”
  太子此刻想起了何池,将军现在何处?他能把我们救出宫吗?

  他站在窗檐旁边,看着熟悉的深宫,如今让人寸步难行,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陈公公继续忙着收拾屋子,这屋子也就短时间没人住,收拾起来还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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