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小声,睁开眼睛瞄了我一下,神情像只被野狗欺负的小猫,让人哀怜不已。你用尽全力伸出手,我说我看到了,你的左腕上有两厘米长的伤口,会有一些白肉翻上来,我知道很痛,你展现这个疤让我抚慰你,我明白你的心思,就准备用嘴巴亲吻你的脸,让你感觉到我的温暖。你的手举得越来越高,超出我的视野,它摸到我的耳朵上,我浑身瘙痒难耐,难道杨小四一出去,你就如入无人之境,对我产生一种抑制不了的欲念?但你在抓住我耳朵后却使劲往下拉,即便你心里有恨有怨,如果撒在我耳朵上,我也不能完全忍受得了。你把我的耳朵抓到你的嘴唇之上,我真实享受到你呼出的气体,耳朵奇痒无比,像千万小虫搬家弄得我身体里有股气体膨胀扩大。我主动凑上你嘴唇,耳朵与你嘴巴形成一体,你推了我一下,似乎拒绝与我如此亲密,过了好一会儿,你才嗫嚅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扭过头问:
“贵花,你想说什么,尽管说,我都会满足你的。”
你用力说了一句:“不要怪小四……”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耳朵抽离,面对你此时神智不清的说话,除了让我感到莫名其妙,还无法理解,我坚决说道:“那不成,我一定要将杨小四绳之以法,否则太对不起贵花你了,对于恶势力、大坏蛋,我们千万不能姑息,不要害怕被人骂,有我在,你尽管大胆把害你的人坚决打倒。”
话刚说完,就看到你慢动作伸手扫了我一巴掌,出于对你技术的信任,我并没有躲闪”
可你真真切切把巴掌甩到我脸上,不像以前在巴掌落下的关键时刻总是偏离轨道,这回枉我过于信任你,以为你不可能对我痛下毒手,哪知道你脑子被烧糊涂了,连对错正邪都区分不了。我倒没感觉这一巴掌有多疼痛,它伤的是我的心,我不过说一句话将杨小四绳之以法,你提出如此风格显著的意见令我大跌眼镜。你卯足了劲想跟我交流,我不想,但又不忍心你吃奶的劲白白浪费掉,一边儿生气一边儿不太情愿等你发表高见。
“求求你……”
你憋出三个字又无力的垂下手,我大感不解问:“贵花,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护那个王八蛋?”
你嘴唇蠢蠢欲动,出于人道主义我凑上耳朵,只听你说:“不要怪他了,他知道错了,妈如果活在世上也不想看到他过的不好。”
我生气道:“贵花,你就不为自己着想,为了报养育之恩吗?你这是纵容他!”
你抓住我的手说:“何必呢,也活不了几天了,何必再把他拖下水呢。”
这时,刚才手术的医生在门口招我过去,还没仔细揣摩你话里的意思,医生就满脸沉郁问:“你是杨贵花的家属?”
我说:“是,前情人。”
医生说:“不管是前是后都有义务知道杨小姐的病情。”
我说:“她的情绪慢慢会好起来的,我负责安慰她,这个你放心。”
医生说:“不是这个事情,刚才在给她做完身体检查后,我们初步诊断她得了白血病,不知道她有没有什么征兆?”
天哪,不会吧。我抓住医生衣领威胁道:“别逗我玩,傻子都知道骗我是没有好下场的。”
医生握住我的手说:“别激动,我们只是初步诊断,还需要进一步确定。为了照顾病人的情绪,我们先了解一下,你们要做好思想准备。”
日期:2008-10-26 16:38:51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病房,你安静的睡着,我不忍心打搅你的美梦,等你醒后你将面对更为残酷的现实,我看着你,心里油然生出多种感觉,几年前的甜蜜,如今你命运如此不济,恍如春梦一场,醒来后若一切都为假象对于你将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无精打采的扭头,杨小四冲过来急切问:“我姐她怎么了,刚才听医生说有白血病?不可能啊!”
我盯着杨小四,一拳打过去,正中他右眼,他“嘭”的摔倒在地上,我狂吼一句:“滚!”然后瘫倒在地。
我不小心吓着了你,你从睡眠中醒来,也许你原本就未睡着过,也许你一直在偷听我们的谈话,我“滚”字说的过于隆重,你怔怔地望着我,在求证刚才是不是一盏吊灯跌落在地上。杨小四灰溜溜的跑开,他若不走,我很可能将他就地正法。我缓步走向你,你毫无理由的笑了,只是脸色白得让人害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血病?我笑不出来,只好干巴巴的看着你笑,又不知所措。
你比刚才有力气了,说话也不怎么吃力,你说:“坐过来。”
我乖乖的坐过去。
你说:“没什么的。”
我苦笑:“是没什么,我把小四大骂一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你又说:“我说的是白血病。”
我一屁股从床上滑到地下。
“你、你怎么知道?”
你又笑,很勉强的笑:“前些日子就知道了,有时昏倒,鼻子也流血,就去医院查过,基本上都说是这个病。”
我难以置信的看你:“你早就知道?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治疗?”
你苦笑反问:“怎么治疗呢?没办法治疗,我只想安静过完后生。”
我此时醒悟过来,你早就知道病情,因此不想连累我,屡次拒绝我,这次也不追究杨小四,你抱着以死离开的态度,想一个人生活,清静的走完一生。
我愤愤道:“为什么不治疗,现在医学这么发达,绝症都可以治疗,刚才医生说,如果移植骨髓是大有生机的。”
你无可奈何说道:“浪费钱干嘛呢,那是一笔天文数字,谁都无法承受得了。”
我问:“这是你不与我在一起的理由?”
你说:“知道这个病后,我放弃跟任何人相处,毕小剑因为这个离开我我也没有像过去那样不同意,我不想给任何人制造麻烦。”
“不!”我狂吼,“你可以活的,不要那么灰心,好吗?”
你叹了一口气说:“最大的遗憾是小四没有听我话在我有生之日结婚生子,我辜负了妈妈临走之前的嘱托,遗憾啊……”
我托着你的脸说:“傻瓜,你不会死的,我会想办法的,你要好好配合,不要再遗憾什么,你的路还长着啊。”
其实,毕小剑离开你是跟我一桩交易,他要换得他需要的东西,现在我才明白,这正中他下怀,冠冕堂皇的离你而去,甩开了一个包袱。但是现在,我发誓,不论如何,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当毕小剑带你伤害,当我和安琪在一起,当杨小四伤害你,我知道,我必须要用尽一切办法来弥补。
医生说,移植骨髓是最后的办法,但医疗费昂贵的令人吃惊。前后手术加化疗的费用多达五十万,对于我来说,拆掉全身骨头也值不了这个价。失去工作的我,如今能拿出五千还得东拼西凑,五十万,像一颗大陨石砸中我的脑袋。
几天里我尝试买了几注彩票,原本就霉运连连的我,不但未中奖,还弄丢了几注,白白损失几块钱,想去歌厅卖唱,舞厅卖舞,包厢里卖身,苦于有货无市,显然,这些都不是办法。唯一可以拿得出这笔钱的只有安琪,但我跟她的关系此时更为尴尬,原本预备“嫁”给她,又出了这么个岔子。安琪反复给我打电话,她说怎么又见不着你了,我一个人怎么筹办婚事呢,还有你的身体……我说,别为我担心了,我身体很好,啥毛病没有,暂时不能和你结婚,贵花更需要我。安琪在电话里骂我是骗子,再次让她失望透顶,以后不想再见到我。我怎么跟她解释呢?又怎么可以解释清楚呢,即便告诉她,你得了白血病,她也不会相信,反而只会加深对我的误会,索性就让她误会到底吧,这样她才不会更让我难以抉择。瞧,跟安琪闹到这个地步,我若借钱是天方夜谭了。
这时,我想到了一个人,可以找她借钱又不必担心会把我从你身旁拉走。高雅,就是她,安琪的好朋友,也有多家公司,资产至少有几百万,五十万应该不成问题,关键是她凭什么呢?我此时也没有思考的余地,即便心里清楚此生无法偿还这五十万,但也毫无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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