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的坏蛋》
第36节

作者: 淡淡雨后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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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12-04 15:40:18
  (今天得空,扯一蛋)
  13
  孟姜女踏上了漫漫寻夫路。伊知道自己的方向应该是往北,却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又在哪里。
  其实哩,如果一开始就有人明确告诉孟姜女,说伊最后的终点将远在千里之外的山海关,伊都未必能顺利上路。即使伊敢,姜老头夫妇也肯定会死活将伊拦住的呀。
  许多时候,勇气来源于无知,无知才致无畏。芸芸众生所以常常会以“平庸”二字来收场人生,正是因为人太过聪明,还没出发,已识破了前行路上密布的艰险,于是难免胆怯,难免心生杂念,或者会退缩放弃,或者会有绕弯抄近路这样的想法……一来二去,便一辈子都耗在了路上,再不能走到终点。
  而少数活出传奇、活出精彩的人,则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脑子一根筋,顾前不顾后,甚至一时冲动,就能义无反顾地匆忙上路,然后逢山开道、逢水建桥,风雨无阻、一路到底!
  当然,话还得说回来,平凡的人生自有平凡的乐趣,匆忙上路从来不见得是件好事,万一走了老路、邪路,按辩证唯物主义这一理论得出的结论,就必定会万劫不复。
  算起来,孟姜女的寻夫路肯定不是老路,但未必不是邪路,所以,伊留下了一个流传千古的爱情神话,结果却只能是个悲剧。

  孟姜女不知道终点,伊的寻夫路,一开始时自然就有点儿走到哪儿算哪儿的意思。比如说走了三天,伊一无所获,就自以为是地猜测,如果再往北走三天,是不是就能找到范喜良了呢?于是又走了三天;三天后还是一无所获,一番思忖,就再走三天……如是循环往复,等伊走了一个月后,离家已很远很远,标准的骑虎难下,只好盲目地继续走下去了。
  好在大秦帝国由于长期处于一个大工地状态,男人早已奇缺,相比之下,女人就显得很多,因此像孟姜女这样的孤身女子,倒也引不起他人太多的注意。换句话说,大秦帝国的人贩子都把目光盯在了男人身上,在他们眼里,女人真地全是些赔钱的货了。
  而自从秦始皇将天下兵器铸成了变形金刚,百姓买菜刀严格实行实名制之后,强盗确实已经很少见了。毕竟从事强盗这一高危职业的,通常都是男人,类似于孙二娘、顾大嫂这种男人婆,到底还是个例嘛,现在鸟丝男人都当建筑工人去了,强盗后备人才,自然已严重稀缺。孟姜女前后倒也碰上过几回,但不过都是些拎着根树棍的泼妇,唧唧喳喳,以劫色为主、劫财为辅,一看孟姜女也是个女人,全部兴味索然。甚至还有过一个女强盗,听了孟姜女的来龙去脉,拉了伊的手就哭:

  “咱俩一样一样呐!天爷!钱要来何用?再有钱,也抗拒不了我们心里的空虚啊!”
  所以总体来说,孟姜女这一路除了饿一点、冷一点,人生安全基本无恙。
  孟姜女一走好几年,走得累了,闲得无聊了,就创作过一首流传千年的歌曲,这里记录一段,以飨读者:
  正月里来是新春,
  家家户户点红灯,
  人家夫妻团团圆,
  孟姜丈夫筑长城……
  ——需要说明一点:那段话其实很扯蛋!什么叫“人家夫妻团团圆”?孟姜女的眼睛显然只盯着那些官一代官二代、富一代富二代,怎么就不看一下劳苦大众呢?其时劳苦大众家的夫妻,有几家团圆了?女人们思念丈夫,不得已之下,都只好结成了互助组,夜里靠“磨镜子”来安慰取暖,聊于解决“寂寞空虚冷”的问题,伊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说来说去,孟姜女不过是被排除在了体制之外,才有了牢骚和怨气;到这个份上,伊心里想的,还是羡慕体制内的那帮人,反抗于伊而言,不过是下意识且迫不得已的行为罢了。
  因此,我都不稀得说伊,情愿继续去说秦始皇。
  日期:2012-12-04 20:05:38
  其实,就在孟姜女踏上寻夫路的时候,大秦帝国同样走到了历史的三岔路口,秦始皇也在迷茫:下面,他该是走老路、走邪路、还是走新路呢?
  老路就是跟八百年前的周天子一样,继续实行分封制,将好好的江山剁成狗肉块,然后各大权贵们一齐上,你有我有全都有,你王我王一起王。
  邪路是什么呢?那就是回到几千年前的尧、舜时代,谁当天子由老百姓说了算,按照“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金奖银奖不如老百姓的夸奖”这一原则进行全民选举,谁作的贡献大,谁最让老百姓服气,谁,就是天下老大。
  很显然,你就是拿刀架秦始皇脖子上,秦始皇也不会选择这两条路。
  当初秦始皇为了统一天下,作出了多少努力?如果统一之后,再走回老路,把儿子、孙子、有功的将军大臣分别封王,那他的种种努力,就成瞎折腾了;他这皇帝,跟开初时的秦王也就换汤不换药,真地是狗屁皇帝了。
  至于邪路,秦始皇同样不可能乐意。天下是他统一起来的,完了到最后,却让百姓乱哄哄地选天子,这成何体统?而且凭秦始皇的经验,他知道由七国合并而成的大秦帝国,最不缺的就是阴谋家和冒险家,但凡给他们一丝出位的机会,他们就会蹬鼻子上脸,使出各种手段,想方设法爬到别人的头顶上去,届时他们老嬴家的人能不能选上,还真地就很难说了;况且就算自己能选上,又如何保证老嬴家的后人还能世世代代光荣当选呢?如果落选,自己的子孙后代,难道还真地就沦落成普通百姓?这不扯吗?秦始皇奋斗终身的目的,就是要把这份高高在上、称之为“家天下”的特权,永远留在他们老嬴家手里呀!

  因此,秦始皇只能走一条新路。新路的目标很明确:天下一统,老嬴家的人世世代代高不可攀。但是具体做法,由于没有过先例,故而相当模糊,说一千道一万,只能继续摸着城墙砖,遥遥地望着那个目标前进了。
  粗看起来,秦始皇是不是显得很不负责任?这路线还没有规划好,就领着天下人匆匆上路,万一带到沟里,怎么办?虽然我刚刚说过,义无反顾地上路,也许倒真地能活出传奇、活出精彩,可百姓们又几时要过传奇和精彩了?要知道,天下人如果全都活得传奇精彩,通常而言,那肯定就在与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相随相伴了,相比于这种极度的跌宕,百姓们当然情愿选择平凡与安逸。
  但如果细加分析,就又不难发现,秦始皇毅然决然地走一条尚未规划好的新路,还正表明了他愿意负但责任的态度!看看吧,不管老路还是邪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能完全保证老嬴家后代子孙的地位;也只有新路,将坚持老嬴家为天下至尊,定为了不可更改的目标呐。
  直白点说,凡认为秦始皇不负责任的,其实大多是普通的苦逼百姓;如果换个角度,站在老嬴家后世子孙的位置来看,秦始皇显然是一位体贴到骨子里的优秀长辈了!
  可是,新路的规划毕竟还是很模糊、很抽象的嘛,所以秦始皇只得将一切保持现状、能拖则拖、能糊则糊,作为自己的处事准则了。
  那么,拖和糊,又能拖到何时、糊到何地呢?对此,秦始皇还真地没有细细地想过。自从徐福带了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消失得无影无踪后,秦始皇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长生不老、永生不死了;那好,既然自己终究有一天会死掉,也就说明,自己已不会再面对这一问题了,那又何必还想那么多呢?所以,秦始皇没有细想过。
  当然,秦始皇不想这一问题,我们绝不能简单地认为他的人生观就跟几百年后某位叫路易十五的老外一样:“我死之后,管他洪水滔天”。说实话,秦始皇才不会那么愚蠢!秦始皇所以不去想,是因为他深信老嬴家的子孙一定比他更有智慧,他解决不了的,那些聪明的子孙自会有办法解决掉嘛。为此,他还在咸阳宫某一面粉墙上,郑重其事地留下了八个大字:搁置问题,暂缓解决。
  遗憾的是这八个大字一旦被当作方针指导,全面贯彻落实下去后,这天下像个大工地的现状,就再也不可能及时得于扭正了。于是,在一帮无耻权贵们的歪曲引申之下,长城日复一日、无休无止地修了下去,越来越长,越来越壮观、越来越宏伟……

  不倒的长城,长达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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