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诛鬼》
第49节

作者: 鲁派作家落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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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何认识我爷爷的人都企图想知道他的那段经历是什么,但我爷爷把嘴把得严严实实,从不泄露半点东西。那,他在临终时想要告诉我什么呢?难道还是他的传奇经历?
  不会。
  我爷爷是个精打细算的人,要说早该说了,不会瞒了五十年后才公布于众,况且在爷爷最后的一个多月的时光里,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的。
  我猜不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件事是让爷爷做了极大的心理斗争,所以才显出纠结的表情。

  究竟会是什么事呢?我从记忆里极力搜刮着爷爷的点点滴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以揣测出能发现异样的地方。
  在屋子里环顾了一圈才知道,要收拾的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几件硬实家具没什么特别之外,大大小小的木箱子就有十几个。
  爷爷死后,他的衣服都在他坟前烧了,屋里的这些箱子倒是没怎么注意,当时就认为爷爷简朴惯了,这些箱子里肯定也没装啥好东西,反正这个地方没人住了,箱子和家具什么就这样放着吧。
  打开了几个箱子才知道,里面装的东西多得完全超乎自己的想象。
  起初几个小箱子装的是珍珠线脑,袜子手套衣服之类的,想不到我爷爷是个非常仔细的人,不但分类清晰,而且收拾得规规整整,我突然有个怪诞想法,假如一个小偷摸进来,搜了半天箱子肯定还以为这个房子的主人只是出门去了,过不了多久会回来。
  哎,我甩甩头,打消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想。
  后来的几个箱子翻出一些铜圆和纸币,都是些很普通的那种,我知道这些东西在古玩地摊上摆得非常多。
  一个一个的箱子都要翻看一边,还要把重要的和不重要的区分开,真不是简单的事儿。
  这些东西简单地不能再简单,若从这些箱子里找出关于爷爷传奇经历的蛛丝马迹,简直是不可能。
  或许我爷爷铁定了不打算让别人知道了,让一切烂在肚子里了,一起掖进棺材里。
  忙活了半天,只翻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觉得有价值的只有一小捧。我有些泄气。大老远跑来,又费了半天劲,就是来摆弄破烂儿了?
  我忽然转念一想,爷爷那段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是他的风流韵事?还是些不太光彩的浪荡事?早就听别人说爷爷年青的时候挥金如土,风流快活得让人瞠目结舌,羡慕得要死。可我认识的爷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啊,根本与传闻中的人对应不起来。
  “失踪十几年回来便是这个样子。”打听来的这句话也多方得到了验证,看来失踪对爷爷性格突变有莫大的关系。
  随着爷爷的去世,这个谜团也就随之而去,不能被复原了。那为什么爷爷去世时那复杂的眼神意味着什么?是对死亡的恐怖?不,绝不是,爷爷对死最能开得开,他甚至还常常抱怨“活够了”,“死了一切都轻松”。
  日期:2012-12-8 21:37:00
  那会是什么呢?
  我不觉朝爷爷的土炕瞥了一眼。土炕头上竟然还有一只箱子!

  那只箱子,是,难道是······一看到那只箱子,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每次碰到那只箱子,爷爷总会严厉训斥我······我爷爷为什么不允许别人碰那只箱子?谜团,答案,就是它了?
  我之所以有这种想法的原因是它一直被用作床上的桌子案板,用来放油灯和爷爷的烟锅子的。而且,箱子两边都有土坯堆了起了,不仔细看,那个箱子像是贴在土坯上的两块木板。
  直觉告诉我,那些秘密肯定被藏在这个箱子里。
  我激动万分,一腔热血冲到头顶,隐藏了四十年的谜团今晚终于要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了。我咽了口唾沫,慢慢靠近它,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大有一种如临深渊的幻觉,而那个深渊里藏着近半个世纪的故事······
  我用铁锤敲掉两旁的土坯,又抹掉箱子上的灰尘,它的整体轮廓才显现出来:三十公分高,四十公分长,松木板,涂了黑漆,时间久了,棱角露出了松树的黄色。箱子一旁的铜质合页也锈得黑化了,上面还锁着一把古铜锁。

  我托起铜锁,忽然有点泄气。我试着用一根细铁丝捣开过很多锁,但像这种古老的锁我并没接触过,不知道怎么开启。
  要是用铁锤砸开用铁钳子拧开,恐怕要费老大的力气,还是翻翻附近能不能找到钥匙吧。
  翻了一通杂物,结果很令我失望,除了没用的旧物就是厚厚的灰尘。
  我拍拍手上的灰尘,突然想到还找什么钥匙啊,找个钳子拧开算了,现在费点力气就费点吧,总比无目标地找钥匙强百倍。
  我忙跑到那一大堆刚刚翻出来的杂物前开始翻找得手的工具。
  “嗯?”我起身扭头盯住箱子看了半天,突然“哎呀”一声拍了一下脑门。
  这锁不用钥匙的。

  这是爷爷最爱倒持的阴阳锁。所谓阴阳锁就是用阴阳学说悟出来的人生哲学制造的铁锁。
  我爷爷经常问我:“做人为什么要低调?”
  又问:“什么是阳,什么是阴?”
  “做人最大的哲学是什么?”
  爷爷会继续回答说:“阳就是高调做事,阴就是低调做人。阳也是张扬自我,阴也是低调行事,就是越简单越好,越简单越有利于自己安全,图谋更大的发展。”
  “所以,做人做人的道理就是要学会低调,学会简单处事,越简单越好,千万别把事情搞复杂。石灵,你记住这些话,记一辈子。”
  当时听这话,我还一头雾水,因为爷爷仅有的一次声色严厉让我极深刻,所以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现在想起来,大致意思有点明白了。
  爷爷意思应该是指越简单越好,千万别把事情考虑复杂,因为人到了社会中受了熏染,生性上往往会把人想得很复杂,结果做什么事就容易绕弯子,多走了很多冤枉路。
  打个比方说,有个认识不久的人,他身上毛病很多,他小气,他总是不相信别人,他逞强好胜,他骂骂咧咧素质很低等等理由罗列了一大堆。照爷爷的理论,没必要啰嗦太多,没必要找太多理由,简单点,他很坏,离他远点。就行了!
  这个道理会不会也在说明,这个箱子就是很重要,就要摆在人的眼皮底下,就是让它不起眼让人引不起注意力。它上面就是要挂一把简易又锈迹斑斑的铁锁,但就是不易打开,非得用钥匙这种惯常思维就越打不开?

  我突然记起来了,有几次我偷偷看到爷爷只是攥住一端用力一拔,锁就打开了。难道这是一把没有钥匙的锁?是用来迷惑人的?
  我怀着巨大的疑惑急忙跑到箱子面前,拿起锁试探着攥住一端用力一拔,“啪”一声,竟然真的打开了!
  我急忙掀开柜子,心砰砰乱跳,小心翼翼地试着,期盼着能看到什么奇特的东西。同时,还做好了双手拽不开的准备。
  是我想错了!箱子里是一堆发黄的书本!一打一打的宣纸用麻线钉成一册一册的本子!打眼一看,整个箱子装得满满的,大约有四五十本,想不到爷爷还有写东西的习惯啊,平常也没见过爷爷执着毛笔写字的神态。
  哎!太失望了,这个所谓的神秘的箱子里竟是这些“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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