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医》
第13节

作者: 范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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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地方会有毒蛇出没!”徐元吉说着,拿出准备好的雄黄粉,撒在两人的衣服上,然后猫下腰摸索着向前走。 只见四周都是粗大的葛藤,最粗的有碗口粗,细的也有茶杯大小,与寻常手指粗细的葛藤完全不一样,果然是洞天福地,就连蚂蚁也比外界大了好几个个头。
  这些葛藤彼此四下交缠着,两人站在下面,根本看不见上面的天空。徐元吉带着陆老板在葛丛里穿行了几分钟,来到一处岩石旁边。
  徐元吉率先爬上去,然后把陆老板也拉上去。 陆老板一副惊呆了的模样,太美了,四周全部是深紫色的葛花,一朵比一朵大,仿佛站在花海中,成了花的一部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葛花气味,闻得人都有点头晕。
  吱……
  两人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惊起几只飞虫。

  “快看,青蚨。”陆老板眼尖,看到其中的一只身影,正是他梦寐以求的青蚨,从岩石上蹦下就追了过去。
  徐元吉也紧跟着陆老板的身影追了过去,两个在葛丛中艰难地穿梭,衣服也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
  陆老板脚底下被藤蔓绊了个结实,十足十地摔了个狗啃泥。徐元吉在后面一个没刹住,又让陆老板给绊倒了,两个人在地上叠在一起,把陆老板压得直叫唤。
  刚才两人只记得追青蚨,完全没有发觉天已经黑下来了,直到这时摔倒才叫苦恼,看来今天得要在山里过一夜。
  “你赶紧起来,压死我了。”陆老板嚷道。
  徐元吉到是不觉得痛,下面有个人肉垫子,他站起来把陆老板拉起道:“追丢了,要再找到就难了。”
  陆老板盘脚坐在地上休息,喘着气说:“看来,今天不仅白跑一趟,还要在山里住上一宿。你赶紧往地上撒点雄黄粉什么的,可别让蛇给咬了。”
  徐元吉道:“那也得找个平坦的地方啊!”
  陆老板转了转,指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就那儿吧。”随之,陆老板突然保持着这个伸手前指的姿势一动不动,目瞪口呆,瞳仁里全是惊恐,喉咙里像堵了口痰发不声来。 
  日期:2014-06-25 22:22:00
  7 骷髅
  那晚,月光如琉璃,陆老板在山谷青岩下的花树间,看到背石盘腿而坐的一具骷髅,双手按在膝上,苔藓藤蔓缠附于身,白骨胜雪。
  徐元吉顺着陆老板的手指看到那具骷髅后,也是一阵惊慌,总算是学医的人,看过不少骨头,倒是比陆老板好一点。

  只是夜晚在深山中看到这么一具姿势古怪的骷髅,怎么也不会把这种情况往好方面想。
  徐元吉壮着胆子向那边走去,月光如水,可见度还算佳。
  发现除了肯骨架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徐元吉在地上捡了根枯枝,想找挡在前面的一些藤蔓撩开,还没有动手,后面壮着胆子摸过来的陆老板阻止他,食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前面。
  徐元吉顺着手势看去,只见骷髅盘曲的股骨旁边,有一只青蚨静静地趴在那里,翅膀一张一合,尾部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在下卵呢。”陆老板拢紧嗓音道。

  徐元吉仔细一瞧,果然,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原来是下卵时排出的粘液在反射着月光,他小心翼翼地翻出捕网,两人一人一只,道:“小心别弄破了虫卵。”
  两人一人一边,像两条大蛇一样匍匐前进,本以为要做一翻强烈的动作,没想到,那青蚨竟然一动不动地被收在捕网中。两人动作非常小心,骨架也没有被碰到。
  徐元吉收起青蚨和卵,分别放在准备好的玻璃瓶中,起身对着骷髅拜了拜:“今天为了救人,不得已打扰了您的清修,还望不要怪。日后再回来烧些纸钱赔罪。”
  两人又小心翼翼退回到最初落到山谷的那根绳子旁,顺着绳子爬回去。
  虽然月朗星稀,但要走回古城已是不可能,平时山上没有听过有什么野兽,只好找了块空地点着篝火,简单地布置了一下,打发了一宿。

  第二天,踏着朝阳回到古城。
  这一行,十分顺利,不仅抓到了青蚨,还发现了一个药谷,里面的药材真是得天独厚,大都年头久远,光看就知道有效成份的浓度很高。只是遇个到骷髅,不知是否是个好兆头,看它的姿势,像是和尚坐化后的骷髅。
  获得猎物的心喜,冲淡了骷髅带来的不快。
  只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徐元吉要拿这虫子干嘛,但肯定不会是想要制作成可以循环使用的钱。
  回到医馆,徐元吉就把青蚨蜕给陆老板。
  陆老板知道到青蚨是准备治病用,故意开玩笑地说:“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啊,陪你抓只活的,你就送我只死的啊?怎么也要把卵给我吧?”
  “你明知道这青蚨要母子同用,要哪一个,都没有意义。”徐元吉道。
  “跟你开玩笑嘛!对了,你不准备把这只卵孵出来?”陆老板正色道。
  “要啊!”
  “那就准备个暖房吧!”
  两人也不作休息,到地窑里,拉了电线,增加了不少灯泡,把里面的温度控制在一定范围后,这才把卵放进去。

  徐元吉不敢掉以轻心,小心地守候在一旁,愣是被热得满头大汗也不敢离开。
  苦守了一晚,那卵真是被孵化了出来,一条胖胖的小青虫蠢蠢地蠕着。
  徐元吉把玻璃瓶带出地窑,放到自己的书房里,打开瓶盖子,放进去一些昨天采的葛叶,没想到,这青虫宝宝还真吃上了。
  分开一天的时候,青蚨母亲就已经很不安定了,在玻璃瓶内拍打得厉害。徐元吉只好把它们的玻璃瓶放到一起,这才安静下来,同时,也把一些新鲜的葛根放进青蚨母亲的瓶子里供它吸食。
  这两天陪着徐元吉转得累了,陆老板店都几乎歇业了,再不回去看看,伙计们估计要造反了,走时他说:“回头记得把你治病的过程告诉我。”

  8 母女连心
  陆老板回去后,徐元吉继续精心地照顾着这对‘母子’,不时还去药谷采些葛花葛叶葛根回来。
  期间,顾氏夫妇打电话来说儿子病情一直维持着原先那样,既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问徐大夫什么时间可以来处理,徐元吉好言安慰,说再耐心等待几天,一定过去。
  青蚨成长得快,总共花了十来天,就成蛹结茧,十五天时,破茧成‘蝶’,徐元吉赶紧把那个青蚨蜕收集起来,打算送给陆老板。

  这十五天,徐元吉也不是只守着小青虫,期间还为下一步的工作做了大量的准备。比如,到石板街上另一头的古董店,要了一块年头久远的木头,据说是出自西域某古寺的供桌垫脚。为了拿到这块木头,徐元吉可是废了好多的口舌,最后答应陪老板娘去一场戏才算了事。
  等手头工作准备得差不多了,掐着算好的日子,再一次来到顾明理家。
  为了这一刻,顾氏夫妇等得心都焦了,光是靠着前期的治疗方案,小孩一直不见好,想着家里还住着一个不知名的‘物体’,人也都瘦了。特别是岳斐斐,颧骨都突出来了。
  看着面容憔悴的夫妻俩,徐元吉抱歉地道:“让你们久等了,子时一到,便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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