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医》
第15节

作者: 范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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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后,徐元吉便来到顾家,一进门就看到里面一片凌乱,想来是‘她’刚发完火。
  徐元吉真心起了股子怒火,喝道:“小东西,别不识好歹,本来好意让你圆了为人子女的心愿,想不到你到作起乱来。若是再胡闹,我就打得你魂飞魄散。”
  话刚落音,一团卷纸迎面飞来,徐元吉被砸个正着。
  他看了一眼顾明理,顾明理脑门冒出一层细汗,说:“越来越凶了。”

  卧室里,岳斐斐抱着哭得已经嘶哑的小顾戈,缩在一角。
  徐元吉道:“你什么打算?”
  顾明理抹了一下脑门的汗说:“顾不了那么多了,你随便处置吧。”
  哪知,顾明理话刚说完,空气就激出一声尖锐的声波,仿佛什么东西在尖叫,刺得两人耳膜生疼。
  徐元吉被惹恼了,道:“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小东西。”
  右手掏出铜铃在前方一摇,好像射出一道气浪,只朝那发声的部位。
  啵的一声。
  一团看不见的空气,被弹向客厅后面的墙壁。
  顾明理见状,忙缩在沙发后面躲起来。
  那团空气好像有生命一样,四处乱窜,不让徐元吉有瞄准的机会,瞅准了空子,还会反击,徐元吉好几次被那东西撞到,身上出现了好几道像被利爪挠到的血痕,还有几个牙印。
  论灵活性,徐元吉真是万万不及,可是铃铛虽然有用,但只是周边的声波扫到那团空气,根本伤不了‘它’的元气,自己反而吃了几个暗亏。
  徐元吉见不是办法,闪躲了几下后,钻进了厨房,目的是把活动的空间减小,增加命中的机率。

  果然,那团看不见的空气也跟着进来,不仅进来了,还把门给带上了。看来,‘她’是一点也不怕徐元吉,还有种翁中捉鳖的感觉。
  厨房里,‘她’的活动空间小了,可是徐元吉自己的活动空间也小了。
  要命的是,厨房里的刀具,全部悬空飘起,圈着徐元吉转,抽个冷空子,就甩了过来,速度堪比子弹。
  咻咻咻,连着三把刀飞过来,擦着徐元吉的脸飞过,插进了身后的墙上,刀柄激烈地振动着,徐元吉的脸上也挂了彩。
  徐元吉这回完全是处于下风,时而猫腰,时而跳跃,奈何空间太小,几个闪躲之后,在地上一滚。
  糟了,背后顶在一片墙上。
  这回真是退无可退了,面前飘着五把刀,有切蔬菜的、有切肉的、有剔骨的,都是明晃晃光灿灿,照出了一脸狼狈的徐元吉。
  刀尖全都指着徐元吉,没有预警,嗖嗖嗖嗖……
  也算他命大,转身时,压到没有关好的卫生间的门上,整个人随着门的打开,扑倒在湿滑的地板上,五把尖刀贴着他的后背飞过,还削掉了后脑勺的一撮头毛。
  徐元吉见机不可失,缩起身子,抬腿把门踢上,嘭,关上了。
  紧随着,咚咚咚三声,又有三件物件砸在了门上。

  徐元吉长松了一口气:“命大。”
  起身赶紧把门锁上,又忙不迭往挎包里翻,从里面掏出一只纸老虎,还有刚才徐然送来的虎毛。
  门锁不停地发出被扭动的声音。
  徐元吉一咬牙,不理会那门锁的声音,从口袋里面摸出防风打火机,点燃了虎毛,把灰放在手心,又从洗衣盆里弄了点水,拌了虎毛灰吞进肚子里。
  又掏出一只笔在纸虎上写上一些神秘的符号。
  随后,在狭小的卫生间里,他踏出“寅午”步法,双手翻飞,结出虎诀。右手维持虎诀,腾出左手,把纸虎点燃,口中大念:
  脱胎换骨,改祸为祥。随我应变,在吾身旁。放之威烈,收之即藏。吾奉:三山九侯先生律令。
  语毕,对着纸虎灰烬,吹了口气。
  只听得一声虎啸,腥气扑鼻。卫生间门大开,一阵狂风吹了出去。
  徐元吉急步跟着出去,晃眼中,似乎看到一只巨大的白虎,虎踞在厨房中,身子占居了整间厨房,那只小东西,瑟瑟地缩在了墙角。
  白虎对着‘她’又吼了一声,徐元吉耳中直觉雷鸣一般。
  那小东西似乎承受不了虎威,尖叫一声,崩溃了,直接到在地上了抽搐。
  徐元吉见状,抬手一召,那白虎便化作一阵轻烟钻进了他的口中。
  他举取铜铃,口中咒语快速吐出,伴随着铃声阵阵,那小东西越缩越小,越缩越小,像是时光倒流一样,变成了胎儿模样,一会儿一个变化,没多久,又长出了尾巴,接着又出现了腮,最后变成一团肉乎乎的东西。

  估计再坚持下去,会变成一个受精卵的模样。
  徐元吉见差不多了,准备来最后一手时,那团肉突然裂开来,裂缝中长出一根一根的羽毛,还来不及反应,那团东西就化成了一个人首鸟身的怪物,怪叫一声,破窗而出。
  徐元吉扔出一道符,却连它的毛都没有碰上,就随着玻璃渣子掉在地上。
  徐元吉身子探出窗口,只见那怪鸟飞去方向,是落魂镇。
  看来不好收场。
  日期:2014-06-25 22:28:00

  10姑获鸟
  话说,徐元吉把顾家的小婴灵打回原型后,没想到却化成一只怪鸟,朝落魂镇飞去。
  他以为那怪鸟是去他的医馆报复,便直接飞奔回家。
  到回家里一看,什么事也没有。
  小灵素还高兴地蹦过来说:“爹,我又看到那只怪鸟了,从院子上空飞过,这次是飞回青云山。”
  徐元吉脑中闪过那天采完药下山时的画面,说道:“怪不得,这鸟这么眼熟。”
  他怕一个人斗不过那怪鸟,又到一品轩叫上陆老板。

  听徐元吉说了今天的经过,陆老板摇着小身板从厨房里走出来,说道:“连你这个鬼马郎中都棘手,我一个卖粉的有什么办法?”
  “我要不感到棘手,还找你干嘛?”徐元吉边说,边帮他赔钱清客,完了拉上门板。
  陆老板好气又好笑:“有你这么办事的吗?”
  不过,他还是收拾了东西,跟着徐元吉跑一趟青云山。
  天黑将暗,陆老板望了望天,说道:“整个青云山,我看就那药谷能藏身,得天独厚的风水适宜疗伤。”
  两人二话不说,直奔药谷。

  三个小时后,两人踏着月色来到山谷的悬崖边,坠下登山绳,一会儿工夫就滑到了谷底。不时的虫鸣,令得这里更显得静谥,两人小心翼翼地搜索。
  “你说,会不会就在上次碰到的骷髅那里?”陆老板问道。
  徐元吉点了点头:“有可能。”
  “嘿,你说,那鸟是什么怪东西?”陆老板循着上次走过的路线,轻手轻脚地移动。

  徐元吉思索了一下,把他心中的猜想讲了出来。
  传说有一种妖怪,叫姑获鸟,是难产死去的产妇的执念所化。由于她的小孩没有顺利产出,于是便到人间偷抱小孩来代替她死去小孩的位置。怪鸟原先是人,要出行时,就必须披上羽毛,化身为鸟,夜晚掠过人间的上空,看到哪里有人家将小孩的衣服晾晒出来,就会在上面留下一滴血液做为标记,下次便偷偷出来抱走小孩,被惊扰的小孩,就会出现夜啼。
  结合夏天是姑获鸟活动的季节,徐元吉很肯定地说,这只怪鸟就是来抱顾戈的姑获鸟。唯一与文献记载有出入的地方,就是它竟然会先化做婴灵来与小顾戈套近乎,显然它不擅此道,反而令得顾戈夜夜啼哭。这才让徐元吉有插手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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