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医》
第27节

作者: 范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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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气喘如牛起来,浑身更加虚弱无力:“别说了,徐大哥,你快点吧。”

  没多一会儿,徐然便把梅老板给请了过来,她到了后,先不对我做什么,而是让徐元吉把情况详细地说一遍。
  这会儿,热得我神志已经有一点迷糊了,听不太清楚他们的对话,但我仍能感觉到徐元吉不忘对梅老板语言上吃上一顿豆腐,实在是过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打情骂俏。
  没多久,我就见到徐然急勿勿地跑出去,每个人的神色都变得异常的沉重。
  大概有一小时左右的工夫,一品轩的陆老板风尘仆仆地小跑进来,徐元吉向他说着什么,只见他点点头,转身又出去了。这会儿,意识都差不多要变成空白了,只能凭本能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

  我听到院子里来了一拔又一拔的人,热火朝天地干着什么。
  没一会儿,我就被人架了起来。
  凭感觉,我知道自己被人放进一个大瓮里,一块带有孔的木板令只露出了一个头,还有右手背上的伤口。
  这个大瓮,架在一座刚砌好的简易灶上,灶底是个旋风炉,旁边还堆着上面斤的焦碳,这是要干什么?要煮了我?
  敢情他们是《白骨观》里那群妖和尚的化身?想不到,我竟然还呆在脉望的世界里?
  梅老板一瞬间就来到我的面前,抬起左手,左手握着小刀【惨了惨了,果然是谋害我来了】,刀光一闪,右手背上已出现一道伤口,她把伤口对准我的伤口。【这是在干什么?过血给我吗?】

  我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开始钻进伤口,麻麻痒痒的,冰冰凉凉的,不会是给我下虫子吧?
  泡在瓮里,身体感觉得到水在开始慢慢变热,可是自打有东西钻进伤口后,竟然抵消了热气。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之间,任由他们摆弄。
  瓮里的水开始沸腾,一串串的汽泡从我的衣服与皮肤之间钻过,水里还有数不清的药材被煮得臭气攻臭。
  神奇的是,我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热。
  这时,徐元吉在我的头部和后项部共扎了十来根针灸针,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子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空气有一声很轻微但非常清脆的声响,就像是对着一块银圆猛吹了一口气,银圆嘤嘤作响的声音。每隔一段时间,就响一次,我数了一下,响的次数与针的根数是一致的,在最后一次响起时,他往我嘴里灌了我一碗药汁,虽然苦得要命,倒是遍体清凉。

  接着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钻来钻去,麻痒无比,想挠却无从下手,身子木然也不受自己控制,慢慢的竟昏睡了过去。
  日期:2014-07-05 00:01:00
  4 搜魂驯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醒来后,已经身在柔软而温暖的被窝中了。
  一睁眼,就看到徐元吉那张永远带着坏笑的小白脸【看病的时候除外】,他笑着问我:“饿了没?”
  我刚想说饿,可是发现根本无法控制舌头,使不上一点力气,连睁开的眼皮都觉得沉重无比,只好努力地对他眨了眨眼,表示饿了,饿到一点力气都没了。
  他用汤匙舀了点稀粥,放到我嘴唇边上,我呶呶嘴,抿了几口,然后把粥水舔到干燥的嘴唇上。

  喝了几口粥,才恢复了点力气,问道:“我没死啊?”
  徐元吉笑着说:“废话,死了还能躺在这里享受我的伺候?你都昏了两天了。”
  接着又道:“回头你得好好谢谢人家梅老板,为了你,都流了几斤血了。”
  “扯蛋,人总共才十来斤的血。”我关切地问道,“她现在怎样了?”
  徐元吉把碗交给徐然,让他来喂我,自已却是跑出去。
  不一会儿就转回来,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递到我眼前,里面是一只尾部像是剪刀一样的虫子,只是体形比较大,有一层硬壳,泛着蓝幽幽的光泽。
  我咽了口唾沫:“这是我手臂里弄出来的?”实在是不可思议,也不知道是怎么钻进去的。
  徐元吉点点头:“梅双用她身上的鳖宝废尽千辛万苦才逼出这只虫子的,但她精血也亏损得厉害,得休上个把月才能恢复过来,她的生意也耽搁掉了。过两天你能下床,我再带你过去探望她。这人情债,估计欠不了多久,为了救你,都把自己给累趴下了,所以她的活,得我们去帮她干。”
  我只是用力地点了下头表示同意。
  在房间了休养了两天,才觉得自己回魂了。那天治疗的过程,不太方便传扬出去,当时没有让刘心在场。因此醒过来后,我让徐然过去通知了他一下,随后刘心过来看过我一次,见我没事,就跟我把稿子要了过去。他说他准备离开慈心镇,回去以前的城市重新找一份编辑工作,给我留下了联系方式,让我以后有稿子随时发给他,仍会以我的笔名来投稿,做我的专属编辑,稿费什么的,会全额寄给我。我一想,这样更好,就同意了。反正到时,留徐元吉的账号给他就是了。

  聊得时间差不多了,我就把他送出门口,然后约了徐元吉,医馆下班后就去梅老板家。
  到了梅老板家,她的店没有开门,徐元吉说这种店,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慈心镇四处可见小桥、流水、人家。民宅临水而居,水上有小小的石拱桥,桥边柳树桃花相映。水是那种很厚重的绿色,似乎已经沉淀了若干年沧桑。走在街走巷尾,感觉就像是走进了一幅淡淡的水彩画。 
  她的家在店铺后面,临水而居。按响门铃后,一个年轻女员工开门把我们迎进去:“徐大夫,老板请你们到后廊庑坐一下,喝点东西。”
  “这么冷的天,到后廊坐?又不是白天有太阳,还是让你老板赶紧回客厅吧!”徐元吉皱着眉头道。
  那女员工吐了下舌头:“我可不敢。我下班回家了,你们自便啊!”说完她便离开了。
  我们走到临水的后廓,外面的月色不错,月光如水倾洒进来,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
  梅老板挟着根烟,翘着腿,望着从面前而过的小船出神。
  徐元吉笑着说:“小双啊,我带着艾文来探望你了,他说要好好感谢你,只是不知如何表达心意。”
  梅双转过头来,嗔道:“之前可是说好,救了他,我有事得要麻烦到你,可不是像你现在说的这样。”
  徐元吉连忙摆手求饶:“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至少你得让我知道,你有什么麻烦吧?”
  我急忙插嘴道:“我先在这里谢过梅老板,有什么可以帮得上的,尽管开口,我不会推辞的。”心里暗道,等我说完,你们再继续斗嘴。
  梅双点点头,温柔地向我笑了一下,又冷脸对着徐元吉道:“你学学人家,多么自觉。”
  “是是是,学习就学习。你可以说了吧?”
  说着,拉开两张椅子,分别坐下,桌上有两热泡好的热茶,是为我们准备好的。
  我拉起衣领,缩了缩脖子,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却发现有檐顶有暖风吹过来着,桌子旁边还有油压暖气片,四周全用透明的玻璃封住,令得廊内十分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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