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墨雨师。”
张柬之拱手还礼,“在下张柬之。”话还未完,看着这人忽然想起一个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略一沉吟,“阁下于大圣天师——”
雨师略一躬身,“那是家师。”说话间左手一卷袍袖,引出一个年轻人,约莫也是二十七八岁上下,摸样也甚是清秀,一根青玉簪束着发髻,穿一领青色圆领袍子,腰中一条红色蜀锦为底、上嵌玉错金绣麒麟的腰带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富户人家所有。“我来引见一下,武安国外甥、并州司马蓝云芝相公。”
蓝云芝也是倜傥的人物,在这两个将来朝堂上自是一班群臣领袖的人物面前丝毫没有拘束,一面躬身见礼一面笑道让座,“今晚叫的虽是胡番菜,但也不用站着吃。二位老大人请入座。”
眼见正堂东侧长榻上的方桌着满座琳琅满目、还有些叫不出来的菜品,狄公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呵呵一笑,双手抚甫,“这可以开宴了吗?”
雨师正想往里相让,听了狄公这话,脸上表情有些怪异,眉毛一挑,故作神秘的轻声道,“等我后院骑在墙上那人摔下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宴了。”
正说着,就听见后院传来“嘭”、“咣”、“当啷”、“啊~”,转瞬间又恢复平静。紧接院中的谷玉浑用汉语喝道:“谁?!”
此时圆桌之上的狄公、柬之正诧异着,门被狠狠的推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簇新但又灰不拉几的熊皮袍子的壮汉一瘸一拐进来,头上发髻散乱,穿着粗气喝道,“是谁?说!”
再见雨师和蓝云芝对视一眼,同时对着壮汉道:“他。”
壮汉拳头攥的“咔咔”响,只见蓝云芝道,“雨师指的地方——说你肯定后院翻墙进来”
雨师有些惊讶的看着蓝相公,叹了一口气,“蓝云芝浇的水”。
壮汉浑身在颤抖,正待上前,忽又闻雨师,“诚儿在西厢房宴客,打扰了人家可不好。”
一提到“诚儿”壮汉顿时没了脾气,笑笑说:“对了,今儿是腊月初一。”
日期:2014-11-03 08:59:00
四
当下众人盘腿而坐,相互谦让后,狄公、张柬之居正,两边次席分别是雨师与振铁云,而蓝云芝和谷玉浑则斜坐末席。
振铁云先举杯道:“草莽武夫敬两位老大人一杯。先干为敬。”言罢一杯见底。
狄公、张柬之则双手举杯共同饮下。狄公无拘无束,张柬之倒是有所顾忌。
蓝云芝看方才张柬之见到振铁云进门之后稍显拘束,于是笑道:“张大人,私人家宴,何必拘束。再者,今天席上没有什么大人、将军的,一杯下肚,皆是一般子酒友、老饕可好?”
谷玉浑一只手拍着蓝云芝,一只手端着杯子,操着生硬不通的汉话接道:“是。吃酒、吃肉,朋友,通通的都是。对了,老——饕?是什么?”众人擎杯皆笑。
蓝云芝想了想,“老谷,怎么跟你说呢?对了,老饕就是——你们先喝着”,端着杯子小口饮着,猛然,学着谷玉浑的口气说道:“对了,老饕就是——饭,多多的,吃!你明白了?”
谷玉浑手中的一杯酒眨眼间倒在肚子里,恍然有所悟,“饭桶?!”
振铁云一口酒就喷到了衣服上,即便狄公、张柬之如此修养,虽硬是含酒忍住了,可是胡须上也是滴滴答答,笑的实在不行了。
—————————待续
日期:2014-11-03 13:40:00
接上——
云芝这一句,果然使得席间刹时间多了写愉悦欢快之气。于是讪笑着,勾头吃菜。猛然想起雨师至今一言未发,抬眼看去,这厮竟然独自自斟自饮的不亦乐乎。伸手拿起雨师旁酒壶晃了晃,“这不多时,这一壶竟然已见底了。雨师兄,今夜畅饮,也不至于这么急不可耐喝这么多吧?!”
振铁云边擦拭衣襟道,“听着声音,诚儿那屋正在兴头,没有空儿管你呐,何必如此急切啊。”此言一出又引得众人大笑。顿时,一切拘束一扫而空。雨师微微一笑,急命书射添酒。于是觥筹交错间,酒已过三巡。
“那个”云芝又说,“我有一言相问诸位,与这雨师兄相交都在什么时候?”
振铁云放下杯子,“我与雨师相交在柳州,那时我还在左骁卫大将军李纯良麾下任偏将,十年有余,是吧?!”
雨师想了想,“倒有十一年了。”
云芝转过脸来,问谷玉浑,“你呢,老谷?”
“我嘛,哈哈,我和他?三年。那时,我做生意,贩酒,在长安,两骆驼的酒啊,喝了,没给钱。”众人又笑。
狄公吃罢一块烤的外焦里嫩的黄羊肉,满嘴回味的撸着胡须道,“说道我嘛,呵呵,我刚升任大理寺丞之时,好久了呵呵”
雨师若有所思的端起酒杯,于是个人也都举杯饮了。这时,狄公问道:“云芝小友,你与雨师如此熟络,想必认识非短了吧”
云芝抬眼看看了窗外,已没了先前的戏谑、洒脱,正色道:“要不是雨师兄相助,内子与我早已天人各处了。认识虽短,来,雨师兄你我共饮一杯”。饮罢,便将云生寺之事讲与众人听了,众人不禁惊讶唏嘘。
日期:2014-11-04 10:01:00
接上————
听罢,张柬之停下手中酒杯,缓缓对雨师道:“先生,在下有一问?”雨师微笑道,“柬之大人请讲。”
“三十年多前,大人是否到过河南道的沂州?”张柬之看了一样雨师,而雨师若有所思。
狄公笑道:“柬之,我记得你是襄州人士,怎么,如何想起沂州?”
“是啊”振铁云和蓝云芝对视了一眼后共同看向了雨师,“再说三十多年前——”
“我有一桩旧事,在此也讲与各位听,权当是个故事吧——”
日期:2014-11-04 10:52:00
五
“
三十年多前,我在泗州游历。我独自一人一马,于午后前往泗州城外五十里的泉山。此山之上有清泉五眼,终年不涸。
那日正是重暑。行至中途,感到酷热难耐,两眼望去,林深人稀处有一村庄。我便打马过去。
就在村口处有一大宅,是一三四进的宅院,颇具规模。看样子是新盖不久,墙瓦崭新。虽不是高门别院,倒也是殷实人家。
院门打开,我便将坐骑拴在门前一颗大槐树下,进门高声说道——叨扰了。
进门不要紧,忽感院中肃杀的紧,抬眼望去正堂之上一个主母模样的老妇人正在指使家中佣人正在除去素幡素帐,想来此户人家丧事刚过。
于是我拜见此家主母,口称路过,讨口水喝。没想到主母没好气的,让我到别家寻去。
我正准备转身离去之时,天色大变,天边乌云袭来。顿时疾风骤起,天光暗淡、飞沙走石。眼见着大雨倾盆,硬着头皮出门时,一阵冷风袭来,我与正要进门的一人撞了一个满怀。此时黑暗中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引起一声巨雷。我冷不丁的朝那人看了一眼,倒是让我陡然一惊,一个通身漆黑的人站在大门口,微光之中长发劈面,遮住面色惨白的一张脸。只见这人伸出黑色袍袖中一双白的吓人的手,微微一拱。鬼魅一般飘进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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