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芝侧身踮起脚尖向前看着,“松照师傅,你是不是记错了”
松照并没有答话,两只手使劲的将藤蔓往旁边扒去,藤上的叶子簌簌落下,一个一丈高,约两人宽的山洞出现在巨石上,雨师低头钻了进去,紧接着是蓝云芝和松照,里面漆黑一片,雨师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拔开塞子抖了抖,一个黄豆大小的火光照亮了这条暗道,看石壁上的痕迹,这并不是天然形成的,石壁上斑斑点点的刻凿痕迹,显然是人工雕凿而成,雨师不禁感慨一番。
日期:2014-11-08 09:12:00
三人走了大约百步左右,到了暗道洞口豁然开扩——
雨师吹灭火折子,塞上了塞子。对松照言道:“松照师傅,带到这就就行了。你就在刚才暗道口等我,我不召唤你千万不要进来。”
松照对雨师合十行礼后,转身便原路退了回去。
雨师转过脸来对云芝道,“就剩我们俩了,走吧”云芝双手按刀便跟雨师走了出。
洞外的雾更加浓重,像是要扑向二人似得——此刻两人只能看清脚下青石小径的条石。正行间,雨师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张雪笺,放在胸前:“星分南北二斗,海括东西九州,四季周天正序,节令环宇方遒,诎——清风明月,独照高楼”,刹时,浓雾渐渐退却、消散,四周景物展现在二人眼前。
果然如松照所言无二,一大片杂草丛生的荒地中间孤零零的一栋别墅,洞口与别墅之间有一条青石小路在荒草间若隐若现的连接着,——再往远处就是环绕四周成片的杂树,在昏暗的此时,显得那么肃杀、寂寥。往后就是一个个长满荒草的土丘,在土丘的后面是一面冲天的断壁阻隔着这座别墅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云芝不禁感叹道:“好一个世外通幽的去处!雨师,我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啊?”
雨师并不答话,径直往前走去,不时还伸出手掌抚摸着及腰的杂草。
云芝只能紧紧的跟在雨师后面,快到别墅的时候,云芝按刀一个箭步跳上了别墅的长廊,往里望了望,转身对站在长廊之下的雨师道:“里面空空如也,一点生气也没有——”
“哦。”雨师低低的应了一句,转身就在别墅周围转了一圈,在靠近树林的一处土丘边停住了脚步。这是云芝已经跟了上来,“怎么了?”
雨师淡淡一笑,“你看这果实——红艳似火,让人垂涎欲滴”
云芝凑前一看,土丘上生长着一颗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郁郁葱葱的植物上面,仅仅只有一颗果实,红艳艳的。于是笑道,“好让怜的果子啊”伸手便去摘,却被一旁雨师轻轻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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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忙”雨师道,雨师弯腰,伸出宽大袍袖中雪白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掐,果实就到了雨师手中,雨师将他放在掌心上举到云芝面前,“诱人的果实啊——”说吧呵呵一笑,将果实扔了出去。
往回走了十多步,从怀中又取出火折子,打开,豆粒的火苗燃起后,雨师“呼”的将其吹灭插到了地上,一缕青烟升腾而起。“出月儿呵,避浓云;逐鼠儿去,待猫儿寻。诎——迷者不迷、隐者不隐!”
云芝忽然发现,一缕缕的雾在周围又开始聚集,正大惑不解的时候,对面土丘后面一团浓重雾气正在聚集,人?是人!一个身着白色风衣风帽的人!
正惊讶间,那人已来到雨师面前三四步的样子。这时,透过雾气,云芝依稀的只看清了身形,似乎是个女人,没有血色的一双纤手中还抱着一把贴金的琵琶,至于容貌,则全隐在风帽里——
日期:2014-11-08 11:06:00
六
此时蓝云芝已经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任凭汗水后背一点点的渗出,一点点的滑落。
寂静,连风的声音也没有,而雨师,微笑着看着来人。
良久,雨师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冷冰冰的娓娓说道:“我本是龟兹国人,名叫阿古多丽-努赤尔。贞观十年随商队来到长安,入教坊充为歌舞伎。也曾以一曲《长袖锦衣舞》名动京城,那日房相(房玄龄)公子约吴王殿下(李恪)观舞,殿下对我一见钟情、青睐有加,后将我赎出教坊,又将我改了大唐的名字,取名——绯红翠。
郡王纳教坊女子为妾本来就不为皇帝所喜。况且我还是一西域女子,故将我安置在殿下自己的别院中,又因我喜欢幽静,便在此建了这座别墅。”
雨师仰面长叹,“后来呢?”
那女子顿了顿,说道:“之后的一年里,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白天,我依偎在殿下的怀中,看着殿下展卷看书;晚间,殿下弹琴我则是快乐的起舞——后来,后来殿下开始慢慢疏远我,整日和那些士大夫在一起。再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我也一直得不到他的消息,我就在这苦等中,怀抱着这把充满浓情蜜意的琵琶度过一个个清冷的夜晚。直到有一天,婢女来告诉我,殿下参与谋反,已经在大内被赐自尽,而我,当夜也被殿下以前的侍卫杀死在这别墅里。”
“哦,是这样啊。”雨师搓着手,慢慢的围着这女子踱着步子,“那你一直就在此处?”
那女子压低了风帽,答道,“是啊,这几十年里,我一直在这里苦等,等待着有一天,我、我——”
一道寒光呼号着,擦过那女子的脖颈,重重的割裂了四周浓稠的雾气。
“咕噜”,女子的头颅摔在了地上,滚了两圈,停止了——然后“轰”的一声化作一团蓝色的火焰消失了,地面上竟没有半点痕迹!
蓝云芝长大了嘴半天没有发出声来,“怎么?雨师,这,这——”
在看此时的雨师,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刀,那是——挂在蓝云芝腰间的那把横刀!
“呵呵,哈哈——”雨师大笑不止。而后,忽然收住,幽幽道:“云芝,你去告诉松照师傅,让他把门外那两个仆役叫过来。”
日期:2014-11-11 09:06:00
接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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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不多时,松照领着两个仆从来到雨师面前,雨师指着面前不多远处的那个土丘道:“把它挖开。”
说罢,雨师默然的退到一边,两只纤细如雪的手在把玩着蓝云芝的这柄长刀,拿捏着腔调问:“云芝,此刀何处得来?”
蓝云芝此刻依旧惊魂未定,看的出在极力平复,深深呼出一口,答道,“啊?哦,我姑父得知我外放并州司马,单从江南锻造的——”
“哦?此刀与江南刀剑不同——份量虽偏重、倒也十分趁手,而且这上面的装饰大有胡人气——”
“你真真是个行家,刀条重量是专门定制,后拿到长安配的刀装,护手、刀鑚还有刀鞘可是长安万大鼻子的手艺。”蓝云芝不无得意将挂在腰间的刀鞘拿了起来。
雨师把这柄长刀在手里掂了掂,轻轻挥了两挥,“的确是把好刀!”言罢,陡然一翻手腕,闪过一簇绚丽的刀花,“噌”的一声,电光火石之间,蓝云芝还未看清,顿觉手头一沉——长刀已没入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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