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功夫,一行四人就已经来到了十五里树,可是那里杂草丛生、空空如也——
“奇怪——”田鉴坐在马上,双手拎着缰绳。
“主人如何奇怪?莫不是记错了?!”黑色衣饰的随从问。
田鉴用手点指,“十五里树大道旁、土丘之西——没错啊?!原本的货栈哪去了?”
另一个随从一指远处道:“主人你看——”
众人借着月光看去,一片一人高的荒草丛中隐约的显出残垣断壁来——看情形是客栈遭遇大火、已经化作焦土了,且有些时日了。
田鉴不无焦虑的握紧了缰绳,毕竟是相交多年的合作伙伴,怎么就突然间遭遇如此灾祸,家人是否平安、现又在何处,只能等到天明找人查访一下了。于是,对两个随从道:“今晚可能要露宿野外了,你们准备一下。”
正欲准备的时间,黑衣随从发现土丘之北的荒草间有一排三间房舍,也还算高大,不过也多有损毁,看样子也是经过大火侵袭劫后余生的。不过四周为围墙虽为石制,过火之后竟也坍塌了大半。
两个随从跨过断墙来到房舍内查看了一下,倒是没有坍塌的危险、勉强可以住人,于是收拾了一下,找来石头在房子里磊了一圈,生起火来,围着火堆,四人简单吃了些干粮,裹着毡子和衣而卧、沉沉睡去。
日期:2014-11-25 09:33:00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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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
火堆的火已经小了很多,摇摇曳曳似是随时要熄灭。躺在火堆旁的田鉴忽的被冻醒了,又好像做了个不太愉快的梦后醒了,浑身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浑浑噩噩的看着睡在旁边的鼾声四起的两个随从,还有背对着自己睡着的老者,长吁了一口气,裹紧毡子正准备再睡去的时候——
“呜、呜、呜、呜——”
从外面传来一阵低声的哽咽声。
肃杀静谧的夜里,人烟罕至的旷野,任何细小的声音都是巨大的。
田鉴的点点睡意已经被驱散的无影无踪,仔细听来,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哭泣声,似远似近的传到耳朵里。
田鉴轻轻呼唤两个随从并没有反映,转而又呼唤老者,“老丈,老丈?!”
老者睡觉的毡筒里面竟然是空的!
凭空而来的老者?!毁于大火的货栈?!夜半女子的哭声?!
在紧张之余,暗暗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于是田鉴披了毡子,右手按住佩刀,出了房舍,站在门廊之下四周望去——整个人被这夜色紧紧的包裹住,勒的密不透风。此刻房舍的火堆里的火也彻底熄灭了,红色的灰迹一闪一闪,呕出一缕缕的烟,飘到院子中。
“呜、呜、呜、呜——”那哭声又起。
“什么人?!”田鉴平静的略提高了些音量问。
哭声中断,随即又“呜、呜”的哭了起来,越来越清晰。
田鉴把毡子又裹紧了些,在黑暗中辨析着声音的方向。
应该在靠近土堆的围墙后面——
“姑娘,因为何事如此伤心?”
又像前面似的,哭声渐止,后又复起。
田鉴右手紧紧的按在了刀柄上,一点一点接近残垣,“姑娘——,为何哭泣?”
日期:2014-11-25 10:04:00
“家中变故、触景生情——”
田鉴站住脚步,“家中变故?触景生情?还未请教姑娘——”问残垣那面道。
“我家中原本富裕殷实,只因前年年底一场大火,一家人均葬身火海,只我一人独活,每日里债主盈门,每每伤心时,便到此地哭泣——”
“哦?”田鉴一惊,莫不是故人,接着又问,“那姑娘请进来说话吧?”
只听得那女子轻声道:“夜色入织,甚不方便。”
“如我猜的不错,姑娘应该姓平,我与令尊平子京是多年好友。今日原本投奔,怎料想此中变故,唉——”
那女子声音中稍见悦色,“那先生是——”
“我姓田,名鉴。”田鉴说完,绕过残垣,看见黑暗处一个白衣女子面对土丘。“姑娘?”
那女子未做应答,田鉴又道:“姑娘?”,摸索着走到女子身边,轻轻拉拽女子的衣袖。
拉过衣袖时,田鉴张开大口竟不能合上。袖子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手!
经田鉴这一拉,那白衣女子缓缓转过身来。
真像人一样的悬在地面上,空衣?!
不!
不是空衣!
青丝起舞、衣袂飘飘像风摆的荷叶一般——
已经僵直身体的田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那堆衣物,那随风飘散的一团青丝里是一张狰狞的脸。那哪里是少女,分明是个男人的脸——狰狞、妩媚!
“轰”的一下,衣服散落倒在了地上。
人头悬在空中,下面拖着一缕黑气——
“忽”的一下,张开血红的大口向田鉴咬来!
日期:2014-11-25 13:35:00
三
清晨。
检事府门外。
一阵叩打门环声惊起了围墙上正在争食的麻雀。
门开了,书射探出头来,“蓝相公,您早!”
蓝云芝一身猎装,携带一柄长弓站在门外,道:“你家先生酒醒了吗?”
“醒了,正在后院射箭呢。”书射待云芝跨进门来,轻轻的将大门关上。
“哦?!不知道雨师兄箭法如何?!昨天谈的兴起约我来比。”
书射笑道,“蓝相公随我来。我倒是没有见过先生射箭,所以不知道。不过,那边诚儿姐姐在伺候着呢。”
穿过林荫道,绕过书房和隙华楼,在靠近后院院墙的空地上,云芝看见已经磊起一架箭靶。而雨师,已将宽大的黑色袍袖揶束的十分利落、雅致,看着手法,想必是胡诚儿的杰作。
雨师尚黑,连手中那柄弓箭都是通体黑色,铜质的扣钮使得长弓越发的显得古色古香!
雨师正在试着弹着弓弦的张弛,转脸见云芝到来,呵呵一笑,“云芝兄,昨日豪言言犹在耳。今日就要看看你的手段了。”
云芝笑而不答,从旁边的架子上的箭壶里,取出一杆墨羽箭,双脚站定、臂力一张,搭箭,“嗖”的一声,靶心处上移两寸处颤巍巍插了进去!颇有些得意的看着雨师。
雨师稍显惊讶,旋即拍手道:“人道是武安国外甥文武全才,今日一见啊——”
云芝、诚儿都看着雨师,只见雨师又道:“唉,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说罢,长发一甩,两条细白的胳膊轻轻一用力,那黑色的长弓瞬间如同满月一般,二指纤细夹着箭支,弹指一挥间,“腾”的一声——
日期:2014-11-26 11:07:00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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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芝、诚儿都看着雨师,只见雨师又道:“唉,今日一见,不过尔尔!”说罢,长发一甩,两条细白的胳膊轻轻一用力,那黑色的长弓瞬间如同满月一般,二指纤细夹着箭支,弹指一挥间,“腾”的一声——
箭插入离靶心处三寸处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雨师掸掸衣襟,淡淡说道:“云芝兄,我有新茶可要尝否?”
云芝笑的已然不行了,用手点指道,“着实吓着我了。雨师兄,你着实,吓着我了。”说罢,支起自己的那张长弓,走将前去,夺过雨师的黑色长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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