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4-12-05 09:50:00
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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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看去,只见胡诚儿和董葭进得厅堂,胡诚儿微笑着轻声问道。
蓝云芝也笑这回答道,“刚才说到妖狐之事,呵呵,你们姐妹聊完了吗?”
董葭笑道,“我们姐妹可还没有说完话呢,就是进来问问,恩公对这菜品可还满意?”
雨师大袖中露出雪白的手臂,用乌木的筷子夹了些许肉食放入口中,很用心的嚼着,不时发出老饕之音,“嗯,嗯,菜蔬味道的确不错,这是什么?驼峰吗?”
董葭噗呲笑道,“恩公,你这半晌才尝出来——”接着和胡诚儿一阵笑声。
胡诚儿收住笑,瞧了一眼雨师,眼神妩媚、款款道,“几位接着聊狐仙罢。先生,可要少饮——”眼神一收,拉着董葭面带笑容、款款提裙而去。
雨师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蓝云芝忙打围,“雨师兄,这才饮了三碗,不妨事的,来,接着喝。”
雨师端着酒碗的手迟迟不肯放下,还是一碗酒灌了下去,稍显惺忪的问董伏彦,“李永年现在租住在哪里?”
“曲池坊西大街车迟里——燕子巷。”
“哦?车迟里?门口是不是有个纸烛店?”雨师问道。
董伏彦想想了,“约摸好像有,门朝北?”
“恩,老板邱二郎与我是老相识。好了,这事我接下了。”雨师眉毛一挑,又一碗干了下去。
未时初刻,欢宴散去。
胡诚儿扶着跌跌撞撞、面有惊色的雨师乘上了蓝宅准备好的马车,在董葭的目送下,出了蓝宅转向的常乐坊西门扬尘而去。
厅堂里案上酒坛翻滚几圈后,“哗啦”落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溅起些许的酒浆——董伏彦与蓝云芝正趴在几案上手里捏着酒碗呼呼大睡,竟浑然不知。
日头已然偏西的时候,一个身材五短的中年人敲开了了检事的大门——
日期:2014-12-05 10:18:00
三
次日清晨。
曲池坊西大街。
车迟里的邱记纸烛店的老板邱二郎刚刚卸下门板,正睡眼惺忪的打着哈欠、依着门框抄着手,看着门前稀稀落落的过往行人。
“早,邱老板。”
邱二郎双手仍在袖子里象征性的拱了拱手,“早。这么早啊——”
一个背着褡裢身、穿着灰色棉袍,腰间系着洗的都发白的黑色布带的行商模样人的人正在经过门前,虽然打着招呼但脚下并未停步,嘴里笑着打着哈哈道,“呵呵,赶早上东市啊——还有不少路要走呢。告辞了。”
“不送。”邱二郎嘴里说完,似是要活动活动身子的样子出了店门,往右勾头看着燕子巷,里面还真没有几个开门的。看完有回到了店里,嘴里哼着瓦舍的杂调,在收拾铺面。
这一上午,除了斜对面成衣铺王掌柜的婆姨来店里沽了点灯油,邱二郎就做了这一单子生意。
“这么冷的天也没人来串门?!”邱二郎正自说自话间,纸烛店进来一个破衣烂衫、骨瘦如柴的坡脚道人,进门便口颂道语:“大河图犹在,万里一点舟。千年沉浮事,洛书尽白头。”
邱二郎一看,原来是租住在燕子巷的那个穷道人——此人有六十上下,头发灰白蓬乱,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勾勾的鼻子下虽然留着扇胸的胡须,但是稀稀拉拉可怜。
单看这相貌还好,可是看着他说话间四处飞着沫子的样子,邱二郎着实有些不喜。但是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还得陪着笑脸,“道长需要些什么物什啊?”
日期:2014-12-05 10:37:00
坡脚道人嬉笑着掐了道诀,用手里那柄脏兮兮的秃尾浮尘一指架子上,“有劳了邱老板——需要些香锞纸马,等我午间回来会账。”
邱二郎有些诧异,回过神来,笑问道:“那个,我说,茶饭、日用是有赊欠的,这香锞纸马还有赊欠的?”
“哎——凡是货物皆可赊欠。”坡脚道人讪笑道,“外坊有户人家邀我去做法。酬劳嘛,呵呵,倒是可观。怎奈贫道现身无分文,讨得酬劳来即刻会账。邱老板莫要小气,等贫道有了自己的道观、香火旺时一定前来感谢。”
“别别别——”邱二郎似是打趣一摆手说道,“这样吧,香锞纸马是不能赊欠的,算我送你的。可有一条——”
坡脚道人睁大了一对大小眼,问,“一条什么?”
“只一条——”邱二郎狡黠的一笑,凑近了身子对坡脚道人缓缓道:“你道法高深,请你给我算算命如何,看我命中时运怎样?”
“哦?”坡脚道人一怔,忽的笑的稀疏的胡须乱颤,手里一柄秃尾浮尘左右一划拉,“这有何难?!来来来,你我坐下叙谈。”
坡脚道人旁若无人走到旁边的暖席,双臂一扇、脏破的袍袖往两边一分,盘腿坐于暖席上,倒是不见外,招呼邱二郎,“坐坐坐——贫道与你观上一观,算上一算。”
邱二郎也坐了,看着对面的坡脚道人,一脸宣肉的讥笑道:“你来看吧。”
日期:2014-12-05 11:04:00
坡脚道人倒也成竹在胸,左左右右的仔细看着,片刻间——自信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嘴角抽了一下,“奇怪?!”
“如何奇怪?你可要说好了。”邱二郎一脸不屑。
坡脚道人手里的秃尾浮尘左右晃了好几晃,半晌,开始挠他满是蓬发头,“这个,这——怪事?!”
邱二郎不耐烦坐起身来,双手倨案,“你可要说好了,说不好,老子可要好好收拾收拾你。想当年,老子也是从军打过突厥的。”
“莫急,莫急。”说着坡脚道人又伸出老树根似得脏手掐算着什么,算了两遍,索性不算了,往后使劲一坐,嘴一歪,道:
“罢了罢了,贫道说实话吧——看你之气,倒是个高寿的老者,但看你这皮色又不像;再看眉宇,你倒是个多福多禄人,不像是这做这种蝇营狗苟的生意的人——别、别、别动手,贫道没有冒犯之意。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一边整理自己被扯得凌乱破衣襟,一边把已经起身欲对自己殴之邱二郎摁在了座上。
接着道:“邱老板,我真的算不下去了,这样,你先赊贫道香锞纸马。待我回来再说。可好?”
邱二郎怏怏的起身,取了些香锞纸马,坡脚道人一把接过,赶紧一瘸一拐的出了门去。
邱二郎眼见着坡脚道人走远了,大笑不止,回了刚才的座上,叫来小伙计倒了碗茶,等着午时坡脚道人回来再继续给他算——
日期:2014-12-06 09:09:00
四
天色迟暮,都不见坡脚道人前来会账。邱二郎抬起眼皮看看店外,耳朵了传来了坊外净街鼓不急不缓的“咚”“咚”声,又到了一天打烊的时辰了,刚拿起门板,一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刷”的闪过了纸烛店的门口。
“哎——”邱二郎放下门板跨出去,“我说,李永年!”
那个身影停住了,缓缓回身,正是一脸尴尬的坡脚道人。“嘿嘿,你好啊邱老板。”
邱二郎冷笑着道,“我很好,道长,我那个香锞纸马钱——”
“这个,这个,是这样的。坊外那家人家给的太少了,正好我又遇见个熟人,喝了两杯。至于赊欠嘛,改日,改日,呵呵”坡脚道人说完就要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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