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对那几部电视剧的创意我颇有点嗤之以鼻。谭剑铭是个极聪明的人,他看出了我表情里隐藏的一些东西。后来那个总监走了之后,他主动问起我对那几部电视剧的看法,我很坦率地告诉他我的看法,他也连连点头,最后他叹了口气:“老兄,我们现在有大量优秀的写手,但是缺乏好的创意跟题材啊。”我突然来了一个念头,问道:“谭总,你看不看《三国》的?”
“看,而且很喜欢。我车里随时都放着一套呢,呵呵。”
“那就好,你觉得三国的素材如何?”
“好是好,但是没什么新意。听萧总的意思,是有些想法?”
我放下这个话题,话锋一转:“谭总,我们合作一把如何?”谭剑铭精神一振:“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我有一个很好的素材,我们合作来搞一个项目,影视与游戏套拍。”当时我正在雄心勃勃地想要说服老唐和石方,收购整合一家游戏公司,所以谭剑铭的话激发了我的灵感。
“这样,简单来说,其实三国虽是三家君王之争,但是出彩的却是他们麾下的文官武将,而运筹帷幄的则是各自的军师丞相,说白了吧,三国的重头戏有这么几个人:诸葛亮,周瑜,司马懿,还可以加上一个庞统。”
谭剑铭饶有兴趣地听着。
“这样呢,我觉得这几个人之间有敌对的一面,也有惺惺相惜的一面,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去设定他们的少年时代呢?”
“你的意思是......”
“对,我们假定他们少年时就是相识的,而且还是同时师从于水镜先生,同门师兄弟。后来的故事就可以展开来了......”
谭剑铭兴奋地笑了:“好啊!剩下的工作让那些写手们去做!”
我们俩端着酒杯走出PUB,户外就是珠江。我们站在江边谈着合作的方式,包括剧本和游戏脚本的同时出炉,影视和游戏共同包装上市,两家公司在此项目上互相掺股运作,项目结束后的后期运作等等。
那晚我们谈了很久。
可是,一个月后谭剑铭失踪了。所有的朋友都与他失去了联络,他那家公司居然在一夜之间负债累累,迅速被一家香港公司收购接手,一切都突然得令人不及反应。后来由于我这边项目众多导致资金紧张,加上谭剑铭的失踪,这个项目就搁浅以至于夭折。
谭剑铭过来搂住我的肩膀:“老兄,一年多不见了。”
我笑道:“是你不见我,不是我不见你啊!”
他很沧桑地笑了一下:“我差不多也是死里逃生啊!”
我拍拍他:“知道。知道你一定遇到了极大的变故。当时问过所有的朋友都不知情,可见这件事也非同小可。能再看到你,知道你没事了,真的很高兴!”
谭剑铭说:“那个项目的事情对不住了。”
我笑了笑说:“没关系了,谁知道现在这市道,搞这个是赔是赚还说不清呢,哈哈。”
谭剑铭跟我碰杯,我抱歉道:“刚戒了!”他没有勉强我,自己一饮而尽。
谭剑铭搂着我:“想想我们的少年三国,自己却已不年少了!”我清楚地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的,是泪光。
日期:2008-11-4 9:31:19
我跟谭剑铭的那次见面注定了我们的缘分,原因在于双方都在相识和重逢之间经历了人生的一次无情起伏,这让我们感觉到了一丝宿命。
谭剑铭是少年科技大学班的毕业生,16岁大学毕业,20岁到美国麻省理工讲学,22岁拿到自己第一个国际上震惊的成果奖,凭借这个成果,他与人合作挣到了第一桶金,这桶金是数以千万计的,24岁他就拥有了自己的公司,并且在2年之内做成了华南地区首屈一指的娱乐集团。有趣的是,他的这份事业跟他研究的量子物理没有丝毫关系。
总之,年少的谭剑铭身上充满了传奇色彩。我跟他的那次见面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原因很简单,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跟他同龄的圈内人,或曰充满铜臭的“成功人士”。之后的经历他没有讲,只是淡淡地告诉我他在新加坡。至于他怎么又东山再起,在很多人眼里也是一个谜。回来后的谭剑铭身上有着与以前不同的气质,过去是少年老成,现在则开始浪荡轻狂,只是在生意上变得手段残酷,令得以前许多生意伙伴谈之胆寒。只是在我面前,他经常还是会有十分孩子气的一面,只有一次喝多的时候,他问我:“东楼,你想不想自己单干?”我笑着说你说呢,他看了我一眼:“这句话我只说一次,以后不会再提。如果你需要钱或者其他,你告诉我!”我笑着答应了,之后他果然没有再提起过。
不论如何,我都不得不承认谭剑铭的智商极高。跟他在一起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无论我心情多么灰暗的时候,只要半个小时,他就可以让我开心起来,因为他不会被我绕进去。我平时的谈话经常会让许多朋友深恶痛绝,尤其在我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在找人聊天时把别人也带进牛角尖,最后把他们陷进去不能自拔,而我过两天回过劲儿了,又仿佛救世主一般把他们带出来。而谭剑铭不会,他可以一脚把我踹醒,然后就是那句口头禅:“走!哥哥带你开心去!”他经常在我面前自称哥哥,虽然他比我还小半岁。
谭剑铭少年谢顶,面容也显得比同龄人苍老,加上手中所操持的事业又超级庞大,所以成熟度超过许多比他还大一轮的人。而对我来说,我的所谓少年得志和过于早熟在他面前反而不那么凸现。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对他有着极大的依赖。只是事后很久我才知道,原来在他心目中我居然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
那段时间,不论什么时间、什么场合,只要我不开心,我就会打他手机,哪怕是凌晨。这种习惯使我变得轻松,因为我不再是只能坚强的人,我也有机会放任我的脆弱。
谭剑铭的新事业做得比以前似乎更大,只是我已不是以前的我,所以我们很少谈及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变成了一种更纯粹意义上的朋友。大难不死的谭剑铭变得在酒色上极其放任,毫无节制到令人发指。我甚至觉得他几乎每天在工作上只耗费个把小时的时间,而其余的时间几乎全泡在浪荡上面。晚上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是他找我,还是我找他,他电话里的背景音乐永远都是歌舞升平。
而且,他每天喝得酩酊大醉还要自己开车到处跑,有一次甚至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睡着了。但是他引以为傲的是自己从未出过交通意外,驾驶记录绝对良好。
这令我不禁有些担心。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我骂了他:“你他妈要再这样下去,小心活不过三十!”他嬉皮笑脸地把一个小姐压倒在沙发上,故意呻吟着说:“那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她绝对活不过今晚。”
日期:2008-11-5 10:56:29
公司的事情开始越来越多。
我几乎已经变成了全职上班,并且还被委以重任,建立公司内部管理体系。我一边接过这个任务,一边拼命地给老唐洗脑,试图让他明白,管理不是一朝一夕,更不是一个可以脱离经营存在的物事,然后开始把自己能做的事情扩大范围,成立了策划部、政策研究部、信息管理部,试图在务虚的旗帜下做些务实的事情。
所幸在这一点上,我跟老唐在理念上达到了高度的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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