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吓得直往后缩,脸色全变,哪个敢动手?谁知李秀一继续道:“哪个敢不打,或者下手轻了,我要他好看。”见鬼!天下竟有这样逼人打自己的怪人!
几个时辰之后,几个金吾卫士架着被打得满脸挂伤的李秀一从甲字号牢房里出来。
“这小子不是挺横吗,怎的也这般不禁打?”其中一个金吾卫士问道。
此时的李秀一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求饶道:“求各位官爷,小的知道深浅了,你们再不来,小的性命怕是也断送了,求你们开恩,把小的放那丙字号吧。”
“你他妈倒不傻,还知道有个丙字号!”
金吾卫士们顿时哄笑起来:“看你小子还敢嚣张!”
日期:2012-09-08 00:54:06
长安三怪探之连环报17(下)
众人又趁机对李秀一拳打脚踢了几下,这才粗暴地将其拖曳到与甲字号牢房相隔甚远的一间牢房门前,这牢房形制、大小与那甲字号几乎一模一样,而守卫程度却根本赶不上甲字号的十之一二。
金吾卫士将李秀一推搡进去,李秀一起初趴在地上,哼哼唧唧仿佛疼痛难忍,而待牢房外的众卫士走远,却一跃而起,眼中精光四射,显然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李秀一在牢里走来走去,盯着这牢里明显瘦弱、委琐了许多的囚徒看,还放肆地用手扳过几个人的脸来端详。众人见这新来的家伙如凶神恶煞一般,大多垂着头不敢动,只一个不起眼的小个不待李秀一近身,就起来欲朝另一个屋角缩去,李秀一眼明手快,突然抢身过去、一把按住。
“宋兄弟,别来无恙啊?”
小个子正是宋崇,见自己被认了出来,惊慌不已却还故意嘴硬,摇头道:“你认错了人了,我不姓……”
李秀一铁钳般的手已经紧紧掐住他的脖子,宋崇忍不住一声惨嚎却又发不出声音。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承认很可能会被李秀一当场掐死,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换了语气,笑容谄媚。
“秀、秀一大哥,这么巧……”
“秀一大哥也是你叫的?”李秀一恶狠狠一瞪眼,“你小子本事见长,居然躲到金吾卫大牢里来了!”
宋崇赶紧满脸赔笑,道:“李捕头,你松手啊,一切好说。”
李秀一抬另一只手,劈头盖脸地朝宋崇的脸上乱打,边打边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老子现在是私探,不混衙门了。别捕头捕头的瞎叫!”
宋崇心下暗暗叫苦,连连求饶,李秀一打了一阵也觉得够了,便停下来,道:“走,跟我回去归案!”
“归案?”宋崇眼珠狡猾一转,“我、我已经在长安归案了啊!”
李秀一露出嘲讽的笑容,道:“你小子倒真不傻,扒了本朝王爷的坟,得了那么多宝贝,想弄个小偷小摸的罪销账,天下哪有这样的便宜!”
宋崇闻听此言也跟着变了脸色,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落到了他的手里,回去归案死路一条,万万不能走,索性咬咬牙硬气起来,道:“李秀一!你有种就把老子打死在这儿!不然,哼,我是人犯,你也是人犯,我看你有什么本事把我弄出去。”
李秀一没说话,嘿嘿一笑。他进来时早就想好了将人犯从牢中带出去的办法。只见他空着的手一扬,已然将几枚闪亮的绣花针举到宋崇的眼前,宋崇不明就里,只本能地向后一缩。李秀一另一只捏住宋崇后脖子的手猛地加力,宋崇的嘴不由地一下子张开,他瞬时明白了李秀一的意图,双目圆睁,惊恐非常,怎奈李秀一继续手下加力,宋崇的嘴和眼都张得更大了,全身虽欲挣扎反抗,却因脖子被人拿住,动弹不得。
“来吧,多吃点!”李秀一说着已将绣花针塞进了宋崇的嘴里,掐住他脖子的手突然一松,另一只手和脚下同时连拍带顶,硬是让宋崇将一把钢针咽了下去。
“不好了,有人吞针了——”李秀一扯着脖子大喊起来。
看守赶到的时候,宋崇正趴在李秀一背上,双手抓着喉咙拼命咳嗽着,显然想把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李秀一见来了人便隔着栅栏大喊,道:“快来人啊!这小子疯了!老子刚拿出来一根针想缝缝衣服,这小子就扑上来,一把抢了就往嘴里放!”
金吾卫士们一听顿时面面相觑,金吾卫本来就已经在风口浪尖上了,要是再有人犯不明不白死在牢里,当值的可是少不得要吃不了兜着呢。当下一合计,还是赶紧把人带出去找郎中,就算真救不过来,出了大门也算不上是金吾卫的责任了。于是有人赶紧拿了钥匙开门,宋崇瞪大了眼睛、一个劲儿咳嗽,气息却已经比方才弱了不少。
“喂,你,把他放下吧!”一个金吾卫士对李秀一嚷嚷,另外两人想上前接过宋崇,李秀一却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李秀一道:“哎呀,我倒想放下呢,您没听说嘛,吞了针的人不能落地,一落地准玩完!”
“真的?”金吾卫士们想了想,只得道:“那,那就你背着他去找郎中。”
李秀一背着宋崇在几个金吾卫士的簇拥下出了牢房,朝右金吾官卫大门跑去。宋崇心知一旦出了这扇门,自己就只能任凭李秀一宰割,无奈喉咙被针卡住说不出话,只好使劲挣扎,试图引起金吾卫士的注意,而李秀一何尝不明白宋崇的算计,钳制住他的手一紧,只疼得宋崇几乎晕过去,于是也便不敢造次。
一行人很快出了衙门大门,向左一拐,正是朝布政坊本坊名医江小脚家去的路。夜晚的长安街道空无一人,李秀一挑了个巷子特别狭窄之处,突然停下脚步,将宋崇朝地下一丢。不等身后跟着的那几个金吾卫士反应过来,李秀一一只手已经闪电般伸向其中一人腰间。随着一阵令人目眩的刀光闪动,几个金吾卫毫无声息地倒在地上。李秀一睥睨地扫视着躺倒在地、哀嚎呻吟的众人——他不想伤人,所以用的是刀背,但凭他的手法、力道,这几个人也少不了得难受些时日。
“多谢几位护送,老子这就带他回洛阳领赏金了!”
李秀一说完冲地上的几位一拱手,再一把抓住宋崇,朝夜色最浓处奔去。
万源柜坊从外观上看并不比周遭建筑富丽堂皇多少,然而这里却是西市最大的几家柜坊之一。独孤仲平上门的时候正是早晨刚下铺板,所有伙计连掌柜都有些懒洋洋打不起精神的时候,所以独孤仲平把睡眼惺忪的掌柜请出来,颇花了些时间。这是个一脸虬髯、面如焦炭的高大胡人,直到他看到那枚铜钥匙,他才算真正睡醒了,显出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们金吾卫可得帮我好好查查啊,我这钥匙从来没离过身,怎么会让人给翻拓了呢?”
独孤仲平淡然一笑,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掌柜的,您也不必太窝心了,总算这钥匙落在了我们手里,您也有了防备,是不是?”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库房,眼前出现了数扇小巧的石门。掌柜走到其中一扇门前停住。
“就是这儿!”
掌柜说着摸索出自己的钥匙,就要上前开门,却被独孤仲平拦住。独孤仲平递上自己手里拿把翻拓来的钥匙,道:“用这把吧,试试看灵不灵。”
掌柜苦着脸接过,插进嵌在石门里的锁眼,一转,门竟真的打开了。掌柜脸色更加尴尬,朝跟在身侧的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将身子探进这大约半人高的石门,从里面捧出一个黄缎子包裹着的长条形小包。
“就是这个?”独孤仲平一愣,“里面是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柜坊这行有规矩,主顾花钱存东西,不许问是什么,主顾没在场,不得擅自打开。当然,你们例外,金吾卫嘛。”掌柜说着还讨好地笑笑,显然对独孤仲平金吾卫的身份很是敬畏。
独孤仲平抬手打开了黄缎子布包,里面是一镔铁戒尺,长约八寸,倒有小半寸那么厚。掌柜和伙计也好奇而仔细地盯着戒尺看。
“是块铁疙瘩?”伙计一脸惊讶。
掌柜当即皱着眉摸了一下戒尺,点头,道:“没错,就一般的镔铁,不过这是什么东西?”
“是戒尺,佛门中人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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