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定海一看那个袋子,脸都白了,邵季礼坐在旁边也是一脸铁青。
周祖没有给汪定海任何机会,开口就直击核心,“汪主管,请你解释一下这个袋子?”
“这个,这个,。。。。”说着说着眼睛又往邵季礼那瞟。
“你看邵总干什么,难道邵总能帮你解释?”
“啊,我不知道这个啊,我怎么解释。”
“你不知道,难道你还要看一下监控视频?”周祖刚刚离开后就一直坐在保安值班室,等大家上班。期间,擅离职守的保安小唐回来后就一直在边上,大气也不出一口,只是浑身像爬了虫似的,坐立不安。周祖也不批评,也不说话,就傻傻的坐着。等到上班的人到齐了之后,才让小杨打开录象,往前看一小时前的画面。
汪定海一下子软了,他已经知道是个什么结果了。突然又像打了强心针一样,从椅子上蹿起来,恶狠狠的说:
“操你妈,姓周的,你最多开除我,老子不干了。”说完,就把工作牌,钥匙,表格等东西朝周祖一扔,转身冲出门去。
周祖也不多说,见他出了门,便对众人说:“汪定海今天早上7点40就进了仓库,在仓库里拿了6瓶洋酒装到这个包里。幸亏我及时赶到,不然就被他带出门去了。这个事件其实还有一个同伙或者两个,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我就不多说了。不过,”
周祖看着保安小唐,“小唐你擅离职守,才给别人可趁之机。现在警告一次,如有下次,请你走人。还有,我知道你回来是准备删视频的,但好在你没得逞,我也不多说了,各自好自为之。”
然后,扭头看着旁边的邵季礼说:“邵总,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邵季礼连忙摆摆手,说没什么了,示意大家散会。
日期:2012-12-16 14:11:46
有些人天生能做领导,号召,管理,执行,监督面面俱到;有些人却一辈子只能默默无闻,低声下气做个听喝的主。周祖无疑是一个做领导的天才,首先不说他的能力有多出众,就是对工作的尽职尽责也能让更上面的人舒心不少,可见,这世界有时候并不是说能力就能征服一切,有时候,尽心就可以了。
一个群体里,如果要靠外派的人来实行管理,那要么是这个群体智商低下,工作多年没有一个人能成长,要么是里面暗流不断,势力众多。周祖的横空出世给了这些势力当头一棒,各自的蝇营狗苟没了,各自的巧取豪夺也没有了,只剩下对周祖的反感,只剩下对周祖的仇恨。这个世界往往就是这样,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周祖的正义和尽责在成都阴冷的天空下显得格格不入。
这天下班后,周祖走得比较晚,走到楼道里就听见两个上晚班的同事在聊天。
一个说:“这个姓周的这样一搞,整个公司的环境好多了哈。”
另外一个不服气,说:“好个锤子,妈的,以前我一个月再怎么还能顺手搞点东西,哪怕洗衣粉都能拿个几包,现在什么都动不了了。”
“那也确实,搞的大家都没钱赚了。你说他这样搞了是何必,公司又不是他的,他还不是一个打工的。”
“那我怎么知道,他傻呗。上次都听老邵讲,说专门找人去跟他说了的,说弄出来的东西分他一份,这个傻逼理都不理,还威胁说,如果再抓到偷东西的,就报案。”
“这世界上还真有这样的人啊。他妈的,以前我还真没见过。”
“现在见识了吧。”
“见识了。”
这些背后议论权当风吹,可工作中的抵触却严重影响周祖的心情。有时候,交代一件事情下去,多半都是阳奉阴违,敷衍了事;各组交的报告也渐渐的开始拖拉,有时候甚至千疮百孔,周祖不得不亲自一遍一遍的核实。周祖知道原因出在哪里,会上私下都跟同事说,咱们公司是大公司,是全球500强,我们的晋升制度和奖励制度都是有目共睹的,希望大家一起努力,一起赚钱。
听者多半都是耳朵里听着,心里骂着,他妈的,赚钱的路都被你给堵死了还赚屁个钱。然后仍旧敷衍,工作仍旧拖沓。
周祖一方面吩咐人力资源部大力招聘,给自己留后路,一方面针对言行特别恶劣的员工给予不留情面的处罚。
如果说这都可以忍受的话,那么高经理的一通电话就让周祖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那天,成都难得的出现了一个晴天,晚上的月色也特别好,周祖忙完一天的杂事,急匆匆的往家赶,心里盘算着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高经理的电话不期而至。
“阿祖啊,现在在成都工作得还顺利吧?”
“哦,高总,还好吧,反正就是那些事。”
“最近是不是遇到特别多的麻烦啊?”
“哦,有一些吧。我的工作报告里已经写了的,相信你也看了吧。这边可能是之前的习惯问题,有些情况不太好处理。”
“我明白你的感受,工作慢慢来做吧。听说,你和老邵在工作中最近有一些不愉快?”
周祖交上去的工作报告中因为没有直接证据并没有将邵季礼作为偷货的嫌疑对象报告上去,只是说有些领导存在失职。但不知道邵季礼的工作报告是怎么描述自己的。
“呵呵,你现在是以公司高总的身份给我打电话还是我高大哥的身份?”周祖跟着钟宝成混久了,耳濡目染学习了他的一些外交辞令。
“恩,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就当我是你高大哥吧。”
“呵呵,那好。有些话我可就直说了,我觉得邵总与公司偷货的事情脱不了干系,甚至有些事情我怀疑就是他直接策划的。”周祖越说越激动,准备把前几天早上在仓库和汪定海的事情再说一遍给老高听,结果老高没等周祖说完,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
周祖如遭雷击,半天没听懂,“什么,你说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
周祖得到确认消息的同时,几乎崩溃,自己辛辛苦苦为之扶持,为之努力抚平的漏洞,老领导竟然早就知道,听他这话的意思,不仅知道,还听之任之。
“知道?知道为什么你们不采取措施,知道为什么不解聘他,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派我过来?”周祖已经无法控制,在马路边大嚷起来。
高经理等周祖发泄完,就缓缓的说了一句话,“你知道苏绰和宇文泰的那个典故吧?”
周祖一听楞住了,这个典故是从深圳临行前高总讲给他听的,没想到,高总早就把这个坑给他挖好了,就等他过来往下跳。这个故事是说宇文泰向苏绰请教治国之道,苏绰指教他用贪官和反贪官的对立来治理国家,贪官来搜刮民脂民膏,管理百姓,反贪官用来收买人心,树立威信。两者互相对立,互相制衡。
高总说完似乎不过瘾,又加了一味猛药,“你也不是那么干净吧,你西城紫都那房子真是租的吗?你钱从何而来?”
周祖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冷得颤抖,一点力气都没有,已经无力去辩驳说,这里没有民心,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贪官,我一个人反不过来,但你不要把我也当贪官。
无力的垂下手臂,任曾经和蔼可亲的高总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突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愤怒的将手机砸向地面,那浑厚的声音戛然而止,清脆的破裂声像周祖呐喊的声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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