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和曾经在学校里最爱的姑娘成了炮友》
第10节

作者: 卡莫多西_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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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29 06:35:59

  那天我在电话里和温州那边的厂家大吵了一架。他们的分销渠道管理存在很严重的问题,但是他们却把责任推给了我这个代理商。
  我心情很不好,十点下班以后,我把车留在商场停车库,自己打了个车去了西门酒吧。
  我一个人坐在吧台上,抽着烟,小口喝着啤酒。
  这时候,旁边有个很奇怪很蹩脚的中文传来:先生,我用完烟了,可以从您这买一根烟么。
  我转头一看,一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二十来岁,戴着一个灰色的鸭舌帽,唇上细细的胡须修剪的很整齐。长得很像美国歌手Usher,手里夹着一张绿色的1元纸币。
  这个酒吧里有不少外国人,大家都习以为常,基本都是X大里的国际学生,从外国来中国留学读书的。
  我把烟盒往他面前一扔,示意他自己拿,不要钱。
  他向我道谢。他显然是来中国没多久,中文说的和这个酒吧里的一些老油子留学生有一定的差距。
  日期:2015-04-29 06:36:37
  他和我攀谈起来,没两句,我就忍受不了他实在狗屁不通的中文了。摆摆手对他说,如果你会说英语,你可以直接说英语。
  我在学校里英文学的很好,上高中的时候弹唱国外摇滚歌曲背了很多,只是毕业以后很少会用英语了,稍微生疏一点,但影响不大。

  这个黑人小伙子和我说他来自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市,名字叫André,发音有和英语的Andre不一样,英语类似“安德烈”,而法语类似“昂坠”。因为他来自一个法国黑人移民家庭。
  他说他来中国读大学是因为他喜欢中国,而且X大给他们提供的留学生项目不用交昂贵的学费,还补贴生活费。
  我笑笑,挺不留情面的说,我觉得后者占的原因应该更大一些吧。
  日期:2015-04-29 06:37:05
  André尴尬了一下,没有否认。他说我和别人不太一样,穿着西装,但是长的有点像X大的学生,说是X大的学生,却又穿着西装。

  我说我三年前从这里毕业的。
  André像个话唠,接着和我说,你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伙计,我以前在路易斯安那干过bartender,我会调所有你能叫上来名字的鸡尾酒,在酒吧当调酒师一年见到的人比我之前见过的人加起来都多,我能从一个人的眼睛里看出他的经历。
  我有点烦他了,心里想,我店里一天招待的光看不买的客流,可能都能赶上你们酒吧一个礼拜来的人数了。和一个中国人比阅人无数?
  他话题不断,我认识一个朋友,是一个中国女孩,以前也是这里毕业的,她去了我的老家美国留学刚回国不久,和你的眼睛一样有故事。
  他好像浑然不觉我的不耐烦。
  接着他又指着吧台里一大排各色标签的酒瓶子问我喜欢喝什么鸡尾酒。
  我回答他玛格丽塔。他说,那真不巧,我调的最好的酒,是长岛冰茶。你知道长岛冰茶是什么酒调出来的么。
  如果没有合适的涵养,我早就忍不了他的话唠了。但是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我还是没有扫兴。Vodka, Tequila, Rum, Gin, Whiskey. 我报出了心里的答案。

  他笑笑说,对不起,你答错了。其实长岛冰茶里根本没有威士忌酒。
  他很自觉的又从我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深吸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
  他说,这是他干bartender这么久以后悟出的一个人生道理。
  日期:2015-04-29 06:38:27
  大多数人都认为,长岛冰茶这种烈酒,就是五中烈性基酒的混合。但事实上,André说他尝试过,混合五种酒以后,一点都不好喝,因为五种酒中价格最贵的威士忌酒酒性太浓重,遮住了其他四种酒的性格。
  加入威士忌以后,你就感受不到伏特加的桀骜,也感受不到龙舌兰的忧郁,感受不到朗姆的不羁,感受不到杜松子的芬芳。
  我看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但得体的黑人小伙子,对他刮目相看,一扫之前的不耐烦,认真的听着。
  他之后很神色凝重慢慢地说了一句话,我一字不落的全部记在了脑海。
  “The shortcoming perfects a cocktail, and a man as well. ”
  缺陷成就了一款完美的酒,也成就一个完美的人。

  日期:2015-04-29 06:38:58
  我瞬时觉得人生之前的迷茫和不安全部一扫而光。也许,边缘就是边缘吧,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带着主流观念去审判自己的内心,把自己归为异类。
  其实我和筱还有C,都走入过这个误区,刻意的去追求别人的完美,就像一杯长岛冰茶,去追求一杯苏格兰高地舞里的威士忌。
  从那以后我经常去那家酒吧,和André一起喝一杯,聊聊天,然后各自付各自的酒账,各自回家。
  我们渐渐熟络了起来,成了朋友。他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健,他很犯贱的摆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说他认为Jane是个女孩子的名字。
  André和我有个共同的爱好,音乐。他特别喜欢美国南部的乡村音乐。他说country是他的性格,他的灵魂生来就是路易斯安那开着福特皮卡的乡巴佬。
  有一天我俩在喝酒,一个乐队演奏的一首Hank Williams的著名乡村民谣Jambalaya.

  乐队的主唱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声音挺像Karen Carpenter,这首曲子是用长笛伴奏的,但是这个乐队却别出心裁的用了萨克斯风,多了一分低柔,别有风味。
  我听的很入迷,但是André却评头论足,说这不是他家乡country的味道,真正的country,时而调皮,时而忧郁,没有固定的感情格调。
  我没理他,他依然在抒发着不满意。
  他跟我说他啤酒喝太多了,要去尿尿。然后就跑去厕所了。我继续听着乐队的演奏。
  好长时间,André才回来,跟我大喊说:Jane,你猜我碰到谁了,就是我跟你说我的那个朋友!我介绍给你认识,你俩一定能聊的来,她叫Xiao!

  我一愣,感觉时间定格,世界停止运动,耳边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看见了André身后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让我日夜思念的面容。
  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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