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污点,千古名将:陈汤》
第4节作者:
煮史问道 身为给事中要员的匡衡在朝堂之上颇有读书人的范儿,只要其开口奏事,势必引经据典,这都成为了匡衡最为显著的特征之一,而这却正是汉元帝刘奭所喜欢的、所欣赏的。
除此之外,匡衡还有两个行为原则:
其一、但凡阉党头石显支持的事情,匡衡都支持;但阉党头子凡石显所反对的事情,他匡衡都反对,这是其原则;
其二、但凡对自己无益的事情,无论是否对朝廷对国家是否有利,他都不表态,更不支持;但凡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或事,无论是否对国家和朝廷有利,他都表态反对,积极反对。
这就是匡衡在朝为官的三原则,我们暂时记下这三原则。。。。。。。
第二章完毕。
日期:2012-11-16 12:05:01
第三章 咸鱼翻身
帝国京师长安的阳光透过了房顶的小窗,投射在狱中的墙壁上,即便是被放大了,也才仅仅只是在斑驳的墙壁上留下了一个两尺见方的豆腐块,豆腐块中间还竖着两道阴影。
潮湿的墙角堆积着一堆堆细小的、颗粒状的湿土,那是蚯蚓挖洞时留下的呕吐物;墙壁角落上还留下数个拳头大的黑洞,那是狱中老鼠留下的杰作;木质的房梁上面还散发出一种浓厚的骚味,并且还垂挂着一条条白色的蛇皮,那应该是蛇蜕皮后留下的。
狱中的墙角放着一只马桶,一只没有盖子的马桶,马桶内乘着大半桶黄褐色的液体,那应该是陈汤的尿液,当然也不排除里面也有老鼠的尿液,黄褐色的液体上面漂浮着季节扭曲着的、浸泡发胀了的大便,那应该是陈汤的排泄物。
在马桶的旁边还有一个方形的小洞,那是监狱的投食孔,其大小刚刚能容纳一个土钵子塞进来,方洞口旁边还放着一个土钵子,那是陈汤用过餐后留下的,下一次送餐时,狱卒会先取走空钵子,然后塞进装满半钵子的黑褐色食物进来。
当然,在狱卒取走那玩意儿之前,上面是布满苍蝇的。
刚进来的时候,陈汤将那些灰褐色的食物都无私地让给了狱中的老鼠们,现在那些灰褐色的食物,已经成为了陈汤每天最大的期盼,因为每天都只是在日出和日落的时候才送进来,很准时的两次。
当饥饿的陈汤狼吞虎咽地干光那半钵子灰褐色食物时,老鼠们似乎都在抗议,它们会顺着陈汤的腿爬上他的手臂,然后爬到钵子边上,陈汤唯一能干的事情就是抖动一下手臂,然后迅速地抢食完毕这些臭气熏天的“美味”。
每当日头升起,并透过咪咪小的窗户投射进来的时候,老鼠们就开始出来陪伴陈汤了,它们会争先恐后地去抢占那一个豆腐块的阳光,那一刻陈汤无比恼火却又无可奈何,毕竟一个营养不良的人,是干不过四肢发达的老鼠的。
每当月光投射进来的时候,蛇都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钻进来,吐着蛇信子爬进老鼠洞,然后狱中就会发出老鼠的惨叫声。
那一刻,陈汤倍感心酸,他突然感觉到这老鼠也不活的不容易,白天跟自己抢那点灰褐色的食物,晚上居然就成为了蛇的美味……
白天晒着太阳的时候,陈汤才会想到父亲,但那不是想念,而是在想着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古怪问题: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是,那么为何从不曾在梦中告诉过自己;如果不是,那为何会有那份惹祸的家书?
这个问题,陈汤在狱中想了都快一年了,但是依旧没有答案,只是冥冥之中感知到了一点,他可能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因为家里的茅草房是没有蚯蚓、没有老鼠,更没有蛇的。所以,他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因为他将那些可恶、可恨却又可爱的玩意儿都给赶走了,为自己留下过一片安静的读书空间。
于是,陈汤迷迷糊糊地想好了一件事,作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日出狱辉煌腾达了之后,一定要回去给父亲修坟,因为跨国茅草房门槛的时候,自己承诺过这一点。
晚上晒着月光或星光或者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的时候,陈汤常常会有一个本能的念想:甘延寿那臭小子是不是又在练功了,他都已经是郎官了,怎么也不想点办法来救救我,这人这么多年的功夫白练了。武功练得那么好,能考第一名,却也只能当个郎官,当个郎官的时候,竟然还救不了兄弟。
每每想到这里,陈汤会本能地冒出一个想法:我应该去帮帮他,这人浑身是力气,却啥事也干不了,这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圣上对他的信任与欣赏。一定要去帮帮他……
每当月光渐渐消失于狱中,蛇悄然爬出钻进鼠洞开始享受鼠肉大餐,狱中凄惨的鼠嚎叫之声也逐渐消失时,陈汤会本能地想起富平侯张勃曾经讲述过的那些故事,那些大汉王朝有故事的人卫青、霍去病、董仲舒、汲黯……会逐一浮现在他的眼前,飘过他的脑海……陈汤似乎会莫名地为此而兴奋,此刻,陈汤的内心会涌起一股莫名的、强大的自信与冲动:只要跨出这道监狱的门槛,一切都能搞定,就像当时跨过老家茅草房的门槛一样……
日期:2012-11-23 23:15:53
“哐——”门突然被开启,陈汤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际,狱中的老鼠刷的一下列队冲出了监狱,四散而去,看样子它们都获得了自由,都出狱了。
“子公兄!”
甘延寿皱着眉头呆呆地看着陈汤,本能地喊了一声陈汤,这还是陈汤吗?甘延寿发现陈汤似乎长高了,这种错觉或许是因为陈汤消瘦所致吧!其发型也变成了爆炸式的了,在扭曲爆炸式的发丝上密密麻麻麻地结满了白色的虱子卵,头发和胡须掩盖了其整个面部的三分之二,几乎只留下了鼻尖与眼睛露在外面。
即便如此,甘延寿竟然能发现陈汤还挺精神的,腰杆子依旧直挺,双眼依旧有神,看上去就知道其脑瓜子转速绝对不曾下降。
“多谢君况兄出手相救!”
“救啥啊,你在里面都过糊涂了,刑期满了,走吧,车驾、衣物都给你备好了,带你回家吃饭去,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们边吃边谈。”
陈汤理了理爆炸式的发型,尽情地伸了个懒腰,尽管路人纷纷为他让路,但他丝毫都不介意这些,多年前在乡下之时他就习惯了这一切。
在陈汤看来,京师的一切都没有变化,人们所穿着的长袍与汉服没有丝毫的变化、长安城的城墙没有丝毫的变化、长安城中的阳光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唯一的变化在于:甘延寿看起来似乎老了好多,这些年他一定过的很不如意,练功的强度一定增大了不少,陈汤心中莫名地泛起一阵对怜悯之情。
其实,甘延寿此刻内心是非常忐忑的,他一直都非常担心一件事:陈汤这个人会不会就此就废了,因为爹死了而被关了几年,这一定是常人所接受不了的!更何况他还因此而葬送了原本灿烂的仕途之春!
也正基于这一点担心与忐忑,一向谨小慎微的甘延寿这一次斗胆再一次向皇上推荐了陈汤,而汉元帝似乎早就遗忘了当年的事情,竟然同意了甘延寿的奏请,甘延寿之所以敢来接陈汤出狱,那是基于他怀揣着这一天大的好消息而来。
马车在甘延寿家门口停下,陈汤在甘延寿家一番洗浴之后,换上了甘家为其准备的新装,直至看到陈汤穿上新装、走出浴室,甘延寿方才安心了。此刻呈现在甘延寿眼前的陈汤依旧是太官献食丞时期的陈汤,甚至是精神状态更好了,只是稍稍瘦了些,这让甘延寿确认了一件事:陈汤的脑子绝对没有坏掉。
阳光穿透门窗投射在了酒桌之上,这令陈汤内心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似乎是为自己出狱、似乎是为了友人的关照、也似乎仅仅只是因为阳光的温暖与灿烂,只是在这一刻,陈汤却莫名地怀念那些老鼠,它们是排队出狱的,出狱之后的他们都去哪儿了……
日期:2012-11-26 08:55:33
“来,敬你一杯,然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甘延寿离席举杯向陈汤敬酒。
陈汤起身,扬起脖子一饮而尽。
真香啊!几年都不曾品尝这样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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