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黑城---记威虎山下雪乡黑道的那点事儿》
第22节

作者: 大狗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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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4-29 12:07:05
  18
  生命有时惊人地顽强,即使被砍得血肉模糊,遍体鳞伤,骨断筋折却依然可以奇迹般地活着,而有时仅仅是看似不经意的一刀,却足以致命,捅在小伟腹部的这一刀,竟然像是一把经验丰富的外科大夫手里的手术刀一样,精确地割断了隐藏在百转千回的小肠中间仅有的那一条腹部主动脉上,当他被闻讯赶来的兄弟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无力回天。
  其实医院离得很近,平时走路不到五分钟的距离,如果能及时送往医院的话应该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他被送去的太晚了,因为他在闹市区繁华的百货大楼门前,在难以计数的形形色色的麻木的围观者中间,即平静又痛苦地足足趟了十分钟,一直到他的兄弟赶来才将他抬到近在咫尺的医院。

  在路上他的朋友还和他开着玩笑,说:没事,不就一刀吗,就当是让人给放气了,你要是疼就叫出来,不丢人。
  小伟还有气无力的回应,说:不疼,等我哥回来,弄死他。
  那朋友追问:你还有哥呀,我咋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这一次小伟再也没有回答,他已经无法回答了。
  小伟是胜子生平当中第一个死于非命的朋友,当麻杆把小伟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转述给他之后,胜子清楚地看到麻杆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着泪水,他害怕自己也和麻杆一样控制不住悲伤,急忙向小狮子要了颗烟,用颤抖的手点上,稳定了一下情绪,示意小狮子继续说下去。

  小狮子和他讲了这场事件的最后一段情节:当小狮子,涛崽子等人赶到医院的时候,小伟已经被送往医院后面的太平间,涛崽子掀开盖尸布看了小伟最后一眼,抽出刀对身后的众人说了句:四楼408。说完第一个向住院部杀去,408是赵老四住着的骨科病房。几十人的队伍分成三路,分别从左右两个楼梯和电梯同时杀向目标,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病房里已经没有赵老四的身影,被子胡乱地堆在床上,床头柜上的药瓶,水杯,和水果安静地摆在那里,看来赵老四是慌乱中只身逃离了病房。

  涛崽子气急败坏地将床头柜上的东西打落在地上,吩咐小狮子在医院守候,自己领着其他人,又朝着赵家兄弟的老窝杀去,当然,去那里更是徒劳,孙旭已经亲自带领大批的公『安』队伍在他家里蹲坑守候,涛崽子被孙旭骂了一顿之后只好悻悻地返回医院,还没走到太平间的门口,就听到太平间旁边的小巷里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叫声,涛崽子紧走两步赶过去,看见小狮子一伙正在狂揍一个躺在地上的年轻人。

  涛崽子问:这谁呀?赵老大一伙的吗?
  小狮子看了一眼涛崽子,朝那人的脑袋狠狠地踹了一脚,答到:嗯,探风的,biang的让我抓着了,还**不承认。说完这些气喘吁吁地向涛崽子这边走了两步,看来打人也是个体力活。他喘了口气又回头继续吩咐道:接着打,一直打到说出赵老大在哪为止,再不说手指头一个一个给他掰折。
  日期:2015-04-30 22:58:07
  涛崽子听完之后眼睛立刻瞪得溜圆,咬牙切齿地奔过去,卯足了力气一脚踢在那人的脸上,由于用力过猛居然把鞋都踢发飞了。有人把鞋给他捡回来,涛崽子一边穿鞋一边狠狠地命令:打,给我打,打死了直接扔太平间和小伟作伴去。
  此时,不仅是涛崽子,小狮子,几乎所有的人都表现的勇猛异常,毫无畏惧,不计后果,之前的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荡然无存。这是因为,他们谁都知道,赵家兄弟完了,彻底完了,他们弄出了人命,孙旭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他,他唯一的出路就是跑路,这个时候别说打伤他几个兄弟,就算**了他老婆,他也没有胆量回来报仇了,他的那些哥们估计此时也已经作鸟兽散,没有人愿意再给一个即将消失的杀人犯卖命,何况得罪的又是他们的天敌孙旭,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想利用这个机会迅速上位取而代之。

  对于眼前的这个被抓住的探风者来说,涛崽子真有胆量把他打死,因为即使打死了,这么多人动手,法不责众,他也没有太大的责任,再说这种事孙旭肯定要替他摆平,责无旁贷。
  但他的那些兄弟却没有他那样的胆子,下手多少有些顾忌,也幸亏孙旭派来办案的手下赶来的及时,最终那人才没有被打死,最后,他的两个兄弟镐着奄奄一息的探风者的头发将他拖进医院的电梯,又像没事一样回来守候在太平间周围。
  办案的人认识涛崽子,知道他是在为孙旭办事,因此只是骂了他几句,没有以伤害罪将他逮捕。
  涛崽子嬉皮笑脸地向他邀功:我知道赵老大在哪,让我打出来了,走,我帮你们去抓他。
  办案民警又骂道:滚犊子,这没你事,告诉那些人把刀都收了,别在这张牙舞爪的,再这样别怪我抓你。
  全副武装的治安队员根据探风者提供的线索马不停蹄地赶往赵老大的藏身地点,却再一次无功而返,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老大肯定不会只派一个人前来探风,在得到前者被抓的消息后,他不敢在呆,果断逃往别处。
  一个星期之后,在所有人都以为赵老大肯定已经逃出雪城,消声匿迹的时候,赵老大却出人意料地投案自首了。很快,他的两个兄弟和董平也相继归案。
  涛崽子在小伟出事后,赵老大被枪毙之前的这段时间,可谓出尽了风头,用那些混子的话说,就是疯了,他先后打伤了经常跟随赵家兄弟左右的几个兄弟,并放出狠话,只要见到赵家兄弟的朋友,不管是谁,一律往死里打,一时之间雪城各个角落的混子全都在谈论涛崽子如何痛殴赵家兄弟的朋友,哪个被打得屁滚尿流,哪个被砍伤住院,哪个又被吓得亡命天涯,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之后,涛崽子又在蹲坑的警察撤出之后,带领着众多兄弟杀向赵家老巢,先是将赵家的两间破旧不堪的屋子一通乱砸,差点没拆了房顶,然后竟然堂而皇之地在那里住了下来,每天七八个人手持刀枪轮流日夜守候,只等着有人回来将其瓮中捉鳖。
  涛崽子和赵家兄弟之间的争斗直到赵老大被枪毙,赵老二被劳教,老三和董平无罪释放之后才得到平息,而且平息的像有号令一样戛然而止,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在这场事件中有一件事另所有人都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赵老大为什么要投案自首,按照他的性格和经验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投案的,坦白从宽,牢底座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是每一个饱受牢狱之苦的大混子的处世箴言,他怎么可能忘记呢?何况他已经成功地逃脱了一个星期,他完全有机会逃出雪城,从此隐姓埋名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外。但他确实是投案了,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想到自己会被枪毙,如果他不投案的话,可能所有的罪名都要强加在他身上,他并非故意杀人,如果没有董平背后的那一脚,小伟根本就死不了,他起码有九成的把握,如果他不投案的话,这些事情恐怕自己难以说的清楚,他投案的话还有机会被认定为过失杀人,那样是没有死刑的,再退一步的话,即使被认定故意伤害致死,他还有主动投案的减轻量刑的情节,他也不会被判处死刑,所以他考虑,只要他投案自首,几乎可以肯定不会被判处死刑,反之,则被判处死刑的几率将大大增加,完全可以说是在劫难逃,所以,权衡利弊,对于生的一线希望还是让他选择了前者。

  让赵老大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只是经过了短暂的突审,检察机关既以故意杀人罪向中法提起公诉,而中法又以同样的速度,判处赵清海死刑,立即执行,整个判决过程不超过三个月,加上上诉期,省高院复查和二审,总共不超过五个月,速度之快,量刑之重,仅次于83年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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