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碑头镌字满——千古唯一女皇武则天的治世心路历程》
第17节

作者: 冬雪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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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一场“加罪”行动就此开始,我知道“加罪”是一种体面的说法,实际上就是一场屠杀!
  首先柳奭、韩瑗被贬为庶人,于志宁免官回原籍待遣,长孙无忌之子,时任秘书监、驸马都尉的长孙冲流放岭南,褚遂良之子褚秀甫、储秀冲流放爰州,听说两个人走到半路,就被神秘杀手杀死。

  长孙无忌的族弟,时任驸马都尉的长孙铨流放巂州,到达贬地不久后,就被当地县令以破坏当地治安为名棒杀而死。而他的外甥,时任凉州刺史的赵持满,因为和许敬宗不和,被连进长孙无忌谋反案,许敬宗将其骗到长安后,投入大狱,进行严刑拷打,最终因宁死不屈而被斩首于长安城西。
  褚遂良如果不是在一年前郁郁而终,我相信他一定难逃此劫,可是柳奭、韩瑗则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显庆四年(659年)七月,阿奴下诏将韩瑗和柳奭带回京立即斩首,柳奭半路有逃跑的企图,于是没到京城便被处决,而韩瑗则因为受到惊吓,在使者还没到达目的地地,便自杀身亡。
  一个又一个曾经的朝廷大佬倒在血泊之中,我仿佛闻到了一股杀戮的血腥味道,让人一时间有些窒息,不过就在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呼吸时,时任中书舍人的袁公输从黔州回来复命。
  “奉陛下诏令,罪臣长孙无忌已经自缢身亡!”
  日期:2015-06-26 22:12:19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长孙无忌的死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灰飞烟灭,他的死其实是个标志,我知道自此之后贞观功臣派除了李勣之外,算是彻底退出了朝廷的政治舞台。
  袁公输汇报说长孙无忌自缢前的那一刻,仰望着悬挂在房梁上的白绫,嘴里始终喃喃自语的说:这就是我想要的吗?
  而当他将脖子伸进那个死结里时,整个人仿佛就像中了魔一样的狂笑不止,然后口中不断重复的高喊:“为什么要赶紧杀绝?”

  或许在长孙无忌看来,他的外甥阿奴是不应该如此绝情的,除了政治之外,至少还应该念及一丝亲情,然而正所谓当局者迷,我绝对不否认长孙无忌对国家的忠诚,甚至他对阿奴也是竭尽全力,但他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的特殊身份决定了他做得越多,反而却不利于他。
  听完袁公输的汇报,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联想长孙无忌自缢前高声狂叫的那种无限悲愤,而上天想要一个人灭亡,必先让他疯狂,疯狂的长孙无忌在世间进行了最后震彻心扉的卖力表演,然后蹬掉脚下的椅子,世界终于为之清静。
  没有人会记得他曾经的努力,也再也没有人去膜拜这个太宗皇帝的托孤之臣、当今皇帝的亲舅舅,自此之后人们在提到他,有的只是唾弃与谩骂,因为这样可以获取政治利益,可以更快的涌现更多的长孙无忌,然后就是长孙无忌所走过道路的轮回。
  我忽然觉得十分悲哀,有时候英雄与狗熊的区别,不是在于你多么能干、创造出了多么辉煌的伟业,而是在于人们的需要,需要你成为众人膜拜的对象,你就是英雄;需要你满足他人的私心与利益,你可能就要成为狗熊。
  在太宗皇帝的贞观时代与阿奴即位之初的永徽年间,惯性思维促使人们要让长孙无忌变成英雄,而当阿奴要收回权力,维护自己的尊严时,长孙无忌瞬间就变成了狗熊,直到他临死的那一天,以至于未来的很长时间。
  “长孙无忌窃夺君威,耍弄权术,陷害忠良,宗庙社稷如果有灵的话,不久他就会遭灭族!”

  我刹那间想起了当年在房遗爱谋反案中,被长孙无忌陷害的吴王李恪临死前说过的话。
  现在从结果看来,这是个已经应验的诅咒!
  然而现在又有谁去探究,长孙无忌陷害吴王李恪,除了是保全自己的政治利益之外,会不会也有为阿奴清除潜在威胁的意图?随着长孙无忌的遗臭万年,人们也只有为吴王李恪临死时发下的毒咒而拍手叫好!
  长孙无忌和他的贞观功臣派已经成为历史名词,虽然他先前排挤打击过我,但我知道他是在维护既定的规则,抛开政治利益不谈,我觉得他做的是对的。
  然而我对他的肯定也只能埋藏在心里,因为在政治前进的道路上,从来都是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坚信大唐帝国在新贵们的不断涌现下,很快会走出长孙无忌先前掌控的阴影而继续向前。
  日期:2015-06-27 22:50:25
  第三章 皇帝的背后就是我
  1、我的错误
  阿奴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搞垮了长孙无忌一派,虽然他赢得了这场甥舅之间的权力之战,但是在我看来,从某种角度而言,这场斗争似乎没有胜利者,长孙无忌固然是丢掉了性命,然而阿奴牺牲的则是身体健康。
  在长孙无忌集团覆灭之后,大唐帝国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前进,听说老将苏定方在西域接连打了胜仗,将大唐的领土向西扩张了好多,让阿奴十分欣喜;而且随着洛阳不断的修建完善,阿奴手诏将其改为东都后,我和阿奴很多次到洛阳巡幸游玩,但我觉得阿奴的身体状况似乎大不如前,这也许有舟车劳顿的缘故,但在我看来,根源乃是和长孙无忌的持久斗争,耗费了阿奴巨大的精力。
  当年长孙皇后去世时,九岁的阿奴整日里大哭不止,以至于后来留下了视力减退的后遗症,而这段时间因为精力的巨大损耗,使得他的视力问题逐渐生出晕目眩的症状,以至于很多加急送来的奏文,阿奴不得不让我临时进行批阅。

  我知道这对于我来讲绝对是个机会,还在我在做才人的时候,我娘就告诉我以貌侍君王不能长久,以才侍君王方能长久的道理,只是在太宗皇帝的时代,我是没有机会的,现在阿奴身体的衰弱,正好给了我以施展才能的机会,虽然我不是国家赖以支撑的那些朝廷大臣,但我有信心做出那些大臣们也无法做到的事情。
  为了实现我的目的,也为了阿奴的健康着想,我代替阿奴批阅奏章经常到深夜,当然我也知道我只是一个协助者,很多时候都必须要和阿奴进行汇报后才能定夺,因为长孙无忌的教训我是时刻铭记于心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奴对我所做的一切十分满意,我知道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帮手,必须协助阿奴进行某些创新性的东西,于是在龙朔二年(662年)二月,我向阿奴建议改革朝廷的官名。
  坦白的讲,我即使为了国家,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
  事实上,改革官名并不仅仅是名字上的更改,这其中有整合相关部门的意味,甚至还有相关的人事调整,为了做好这项工作,我详细撰写了改革计划,然后呈报给阿奴,经阿奴同意后,正式下诏改门下省为东台,中书省为西台,尚书省为中台,侍中为左相,中书令为右相,与之相随的就是相关部门的合并。
  而在我的建议下,先前支持我的许敬宗被任命为太子少师,同东西台三品、知西台事,相当于原来的三省总部长,不久后提拔又李义府为右相。
  在不知不觉间,我将掌控朝廷中枢权力的人换成了曾经支持我的人,当然支持我就等于支持阿奴。随着两位新贵的升迁,朝廷算是彻底摆脱了长孙无忌曾经把持朝政的阴影,而开启了崭新的政治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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