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滥交、犯罪……一个叛逆少女既快乐又残酷的成长史(野孩子)》
第20节

作者: 水炎_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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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4-12-25 11:55:52
  快乐大家庭
  “准备,开始。”我一声令下后,艾米开始原地旋转。
  她穿上我们那条唯一干净的、两人都舍不得穿的魔力红裙,不穿丝袜,露出了白净瘦俏的长腿,在广场上、阳光下,无声地旋转个不停。2014年我看春晚,也有个女孩这么转了,然后火了,这比我们整整晚了十年。所以有的事做的太早未必成。虽然那时我们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叫好,但给钱的却寥寥无几。
  十年前是我们最青春灿烂的时候,空气里充斥的朝气活力连我们自己都为之沉醉。走在路上旁若无人的嬉笑打闹、扬起的裙摆吸引着路人频频侧目回头。身体就是我们的音乐,每个脚踮都似踩在有力的节奏上。十年后我们多少都要靠着脂粉打扮来吸引异性的目光,那份肆无忌惮的、原始的、刺眼的美丽都一去不回了。
  旋转是我想的点子,艾米曾提议她要唱歌,被我委婉拒绝。我说:“你唱的太好听了,得开演唱会,他们可不配只花一点钱就能听。”艾米高兴了,这才说出了她有另一项“特殊技能。”

  每当艾米想“换个精彩的角度”看看这个世界时,除了喝酒她就会不停地旋转,她说效果可比用万花筒还要好几倍。她拉着我试了几圈,我立刻头晕地想吐,然后我就发现了她可以一直转下去,艾米说她试过数小时如此不停。
  只是我们如此卖命的演出,才收获了50多块。一个五岁大的小孩学艾米转了两圈跌倒在地,我们还被他妈妈好一顿的指桑骂槐。中途我看收入不妙,几次喊停,但艾米完全不理我。事后她说:“我一旦看到五颜六色的世界,自己都没有办法停下来。”
  我们的卖艺计划没有吸到金,但意想不到地吸引到了“同行”,还帮助他们赚到了钱。我们的“同行”是小偷扒手、唱歌真的好的流浪歌手、以及既是小偷又是歌手的人,还有做过水泥小工、理发小工、超市、酒吧、厨房等各行各业的“小工”能手。他们混在人群里,乘着别人欣赏我们表演时,顺手牵羊大展其能。当一个围观的男人终于发现自己被偷时,他们乌泱泱地一哄而散,我这才发现广场上只剩下我和艾米两个人了。

  我抓住艾米让她停下,捡起50块想走时,那个被偷的男人却拦住我们。硬说我们和小偷们是一伙的,他在街上嚷嚷着叫警察抓我们。艾米和我一时脱不开身,那个男人非常肥胖大力,眼看着他的叫嚣声吸引来了不少人,甚至比刚才看表演的人数还要多,情况不妙起来。
  艾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她傻乎乎地问我:“现在人多了,我能继续转么?”
  我回答:“如果你想跳给警察看的话……”
  我们左冲右撞,偏偏那个肥男都能灵敏截住。加上围观众人还都起哄帮着他围堵,我们的包围圈逐渐变小中。群众七嘴八舌地说:“真不得了,小小年纪就做小偷。”“没妈生没爸养的,果然很野”。“深圳小偷越来越多了,就是这些外地人搞得我们都呆不下去了。”
  有人开始动手推搡我们,艾米怪叫道有人摸了她的屁股。肥男掏出手机打110了,我俩眼看逃不掉了。便在此时,一个七岁大的小孩在包围圈外欢呼叫道:“哎呀呀,谁的手机?”
  众人转头摸口袋,那小孩举着手机、欢叫着跑开。很多人发现自己的钱包也被偷了,他们尖叫着喊“抓小偷啊”,瞅准广场上到处疯跑的小孩们冲了过去,广场上顿时乱作一团。那个胖子想维护秩序只针对我俩,但他的勉力维持丝毫不起作用。
  我和艾米当然马上抓住了这个机会,我们随着四散的人群轻松地跑出了广场。当我们跑到大街上时,那个拯救我们的小孩跑到我们面前,他说:“跟我来。”
  艾米马上就要跟他走,我拉住她说:“别去了,会有麻烦。”
  艾米拉着我的手就跟着小孩跑了起来,她边跑边说:“我们现在已经够麻烦的了,只有别人怕我们了。”

  日期:2014-12-25 11:56:53
  后来事实证明,永远没有最麻烦,只有更麻烦。不过当时艾米那么一说,我一想觉得也对,就也撒开脚步跑了起来。我发现我们总是在跑,一出事就跑,这期间我的跑步能力大大增强,再也不像读书时那样怕上体育课了。初中体育老师最恨我,他用几年的时间单独训练我,我体育仍是全校倒数第一。如今我发现了一种对我有效的教学方法,我暗暗想也许回去后,可以去偷一次体育老师的钱包。

  跟着那个小孩,他叫“小志”,我们跑到了一个大型废弃工厂里面。这是一个废弃的老式工厂,竖着一根不冒烟的大烟囱。工厂内有濒临倒塌的职工宿舍楼,有阴气森森空空荡荡的连体车间,当然更多的是满地的砖瓦垃圾。部分建筑只有一半,它们丑陋地暴露在露天下,爬山虎已经占领了外墙,很快便要彻底让这里与世隔绝开来。
  小志熟练的带我们七转八绕,一边介绍这里无处不在的“陷阱”。他不时指点我们注意某处不易发现的坑洞,又指着一面墙要我们“留神不要走在它底下,”他告诉我们:“这面墙掉下的砖头,在年初刚砸死一窝小猫。”
  我们紧紧地跟随他,小心地走上一条连着简易木板的小路上,道路周围是露出泥土的水坑,脚步稍重木板就会发出断裂声。小志自豪的说虽然有其他路能通到他们的“家里”,但走这条路比较快,而这条路是他发现的,他只带少数的人走过。
  艾米逗他:“是不是只带漂亮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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