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药铺——讲诉深山采药人不为人知的诡异经历》
第46节

作者: 江湖小号用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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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5-05-02 21:47:00
  我疾步上前细看,骂道:“死你大爷,是他们。”手电光下,端子三人横七竖八栽倒在河边一个浅坑里,衣服上没有多余的泥泞,孟照手中还紧紧拽着那杆猎『枪』,像是睡着了;只不过三人面色苍白,四肢瘫软,胸脯没有起伏,却又不像睡觉。我心一沉,哆嗦着把手指移到端子鼻下,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登时控制不住心慌,颓然倒地。
  钟爷上前俯下身,卷起端子的袖子摸了摸手腕,跟着又在他咽喉下捏了捏,拍了拍我肩膀道:“没死,昏过去了。”我大骂自己糊涂,问钟爷怎么办。钟爷也不接话,在端子人中处用力一掐,就听得他呻*一声,醒了过来。我们依样去掐孟照和阿哲,两人也慢慢醒转。
  我们把他们扶到草地上坐下,问他们是怎么回事。端子显得很虚弱,我给他喂了口水,他喝完了,舔了舔嘴唇,这才道:“我们刚才一路追着这龟孙,追到了河边,看他确实没带错路,也就没再计较。然后孟哥突然喊起来,我一转头,后颈就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犊子砍了,后面的事儿我就不清楚了。”我拿眼看孟照,这家伙正在用力揉自己的肩膀,看我盯着他,笑着接口道:“我看到个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哦,好像阿哲喊了声小心。”

  阿哲好像还对之前的举动耿耿于怀,与我们保持着距离,淡淡道:“我也看到那个黑影了,动作太快,等我发喊,他俩已经倒了,我一疏忽,也着了道。”
  日期:2015-05-03 14:29:00
  我其实不太相信他的话,不过看他似乎也受了伤,额头都磨破了,况且端子和孟照的枪都还老老实实地呆在身上,也没法断定他是不是说谎。端子扫了眼众人,问道:“那姓陆的小子呢?”我悲从中来,哽咽着把刚才的事跟他说了。
  端子听完长叹一声,盯着黑暗里喃喃道:“早就让他别跟着我们了,这种事,还是别碰的好。”过了很久,他这才回过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还有吃的没?老子快饿死了。”

  我摇了摇头。阿哲仰头环视了下四周道:“天快亮了,趁着夜,谁跟我去河里打鱼?”
  夜里鱼在水下反应比较迟钝。我点点头,表示愿意同往。钟爷拉了我一把,道:“我和他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表情不容置喙,也就随他去了。阿哲手一扬,领着钟爷朝下游走去。何姿他们有镁棒,我们就近找了些干柴,在河边生起火来。
  日期:2015-05-03 14:40:00
  我们几个男的去河边冲洗上衣,何姿一个人坐在火堆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添着柴火。火光下,她那张俏脸显得憔悴而失落,浑不似初识时那般咄咄逼人。我实在想不出,像她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本应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学教室里研习功课,何以跟着一群大老爷们翻山越岭地吃苦。或许她,国叔、细哥,包括我们在内的每一个人,都有自身不可言说的苦衷,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只是那可怜的一面,并不想被人发现罢了。

  我发现自己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说不准是成熟了还是懦弱了。或许只是因为过度的劳累让我找到了宣泄苦闷的闸口;又或许,只是这短暂安宁下的熊熊篝火迷乱了我的心神。
  我不知道自己往后的路怎么走。以前不知道,是因为看不到希望;现在不知道,是因为不希望看到。大学时,女友说我是个矛盾纠结综合体、绝逼龟毛处『女』男。操!总结得还真到位!这兴许也是我那段美好恋情无疾而终的原因吧。
  日期:2015-05-03 18:13:00
  我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国叔看了我一眼,慨然道:“唉,这时候能有点酒就好了。”说实话,要不是这家伙背地里对老子使阴招,我还蛮欣赏国叔这个人的。至少,我的心境,他似乎总能比其他人更快捕捉到。我更希望我们这一群人都是朋友,而不是敌人。只可惜,离开校园之后,我越来越发现,这世上并没有那么多遂人愿的事情。
  我不想被他看穿心思,打了个哈哈道:“借酒消愁,不是我们这种人的作风。”
  我给他们分了烟。大伙儿围坐在火堆旁,抽着闷烟,呆呆地望着火星子相互追逐,慢慢升空,最后消失在黑暗中,没有人开口说话。阿哲和钟爷用荆条兜着河鱼默不作声地回来,众人分头做事,草草地将鱼处理了,就着火堆烤起来,不一会儿就香飘四溢。

  张半仙侧过脸去,干咽了口口水,闭目养神起来。阿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抱歉,太黑了,找不到别的。”被他轻轻推开了。
  吃完鱼,端子喊我们眯一会儿,他和孟照、阿哲守夜。我们也不客气,各自找了个舒服点的地方靠下。我浑身酸疼,原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一坐下来,立马就人事不知了。
  日期:2015-05-03 20:48:00
  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端子拍醒我时,我原以为睡了很久,没想到就休息了两个多小时。清早空气格外清爽,浓雾也消散得一干二净,阳光从疏林间斜打过来,给山间蒙了一层淡金色。我们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问接下来怎么走。端子指了指阿哲道:“跟着他,他知道路。”
  阿哲俯身从河岸抓了一小撮土,捏了捏道:“昨晚涨了水,这会儿水位下降了。我们顺着河流往上游走,应该会看到崖间栈道,我记不太清了,要是在对岸,我们得涉水过去。”
  白天的三岔河确实显得温柔了许多,没有了夜里万马奔腾似的激流,变成了潺潺流淌的多股小溪。河水清冽透亮,没有水藻的河底清晰可见,衬着河石,呈现出一种夺目的宝蓝色。四周青草绿树合围,交相辉映,所有的色彩都饱满得几乎要溢出来,倒不似真的了。
  如果说这一路的艰难险阻是上天安排给我们的磨难,那这瑰丽的深山美景也算是上天赐给我们的一个小小安慰了吧。人活着,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往的一切,既然并不如意,那就让它如烟。这是大学时诗社的一个师姐说的,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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