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赶车的人不多,我思考了一下,决定去赶到火车站的中巴车。因为火车站那里有几个大的批发市场,来往的生意人比较多,而且有的赶火车的旅客身上也会有大量现金。
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错,两趟车跟下来我都有收获,摸了一个孕妇,掏了一个旅客的包。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我还能再跟一趟车,争取再多整点油水。其实我不是很在乎输赢,我也不清楚另外两个到底战况如何?我心里想的是就算输也不要输得太难看就行。
膏药还是像符骨之蛆一样的跟着,既不和我说话,也不来帮忙搭‘架子’,只时不时的冷眼观察下我。
车又快到火车站了。这时候一个刚上车的眼镜上车买票的时候掏出来的一个厚厚钱夹吸引了我的注意。买票以后他把钱夹放进了后裤袋,看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生意人。唯一麻烦的是他买票以后就正好面对着我站着。如果我贸然的绕到他身后去,恐怕会引起他的注意。
怎么办?再不下手恐怕快到站了,那时候就没机会了。
我心里掂量了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偷偷从裤袋里摸了一张十元的钞票丢到他脚边,然后拍了拍眼镜的肩膀;喂,哥子,你的钱掉了。
眼镜低头一看,车厢地板上果然有一张钱静静的躺着。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一边慌张的躬腰去拣。
在他躬腰的那一瞬间,我出手了。
我摸准了这种贪小便宜人的心理,他知道这张钱不会是他的,因为他的钱都在钱夹里,他拣钱的时候肯定有点惊慌,而且我敢保证他不会放进他的钱夹。
果然,他拣起钱后,飞快的揣进了他的裤兜,还冲着我乐了一下,嘴里连声的说谢谢。我淡淡一笑,说声不必客气,然后招呼司机停车,我和膏药都下车了。
这次膏药可看清楚了,下车后一句话没说,敬佩的冲我翘了下大拇指。
日期:2007-5-11 17:17:19
我把偷来的几个钱包都扔进了垃圾箱,清点了一下总数,一共有两千三百五十六块,眼镜的钱夹里居然还有一张十元面值的美钞,我把它单独放进了口袋里。
这时候集合的地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都是些听到风声来凑闹热的江湖朋友。时间不长,而刚和强子也都回来了,公证人开始清点他们的钱数。
强子运气不怎么好,清点出来共有一千四百多。而刚则掏出了好大一堆钱,感觉比我还多,我有点心虚。
公证人清点的时候,我也在一边默默的帮他数,真是无巧不成书,清点完毕,而刚的钱和我的一分不少,恰好一样多,我暗吁了一口大气。
其实我还是蛮佩服而刚,我呢,还仗着熟悉路线,人家到重庆来可是两眼一抹黑啊!能有如此成绩,没有过人的本领是办不到的。
但今天我总算没有给重庆的兄弟们丢脸,我上前去热烈的拥抱而刚,祝贺他取得了好成绩。没想到而刚却黑着脸一掌推开了我,大声的说道;不行,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们两个还得再比一场,看谁才是真正的贼王。
我愣了一下;而刚,何必呢?大不了比赛的彩金我们一人一半好啦!
不行,钱我可以分文不要,但你和我一定要分个高下出来。而刚的回答也很干脆。
旁边围观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我是真的不想再比下去了,怎么办?灵机一动,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美金冲着公证人嚷;我这里还有张美金,算不算?
还没等公证人开口,而刚却冲我双手一抱拳,言道;重庆贼王,果然厉害。我输得心服口服。奖金都是你的了,咱们青山不改,后会有期。说罢欲带强子离去。
我挽留住,想把比赛的彩金退还给他们,两人坚不肯收,无奈,我在重庆好好的款待了他们几天,把这次比赛的钱花得七七八八,两人带着手下走了。
日期:2007-5-12 20:01:42
(八)
在很多人眼里,做贼的简直就是丧尽天良,泯灭人性,其实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有七情六欲的人,我不敢说自己有道德和良心,但至少我觉得自己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只是我选择的生活方式和大家有所不同,但也正因为自己选择了这条压抑的生活道路,我的性格较一般人来得更为复杂,我很敏感,多疑,天生有种不安全感,时时担心自己成为一只被终身囚禁的鸟。
前段时间,紫一直缠着喊我结婚,我一直拖延着,我的内心真的充满了矛盾,明明爱煞了这个女人,却不知道眼前的幸福自己能拥有多久,我借口说等我们攒够了足够的钱就一定娶她,看得出来,紫有点不太高兴。其实所有这一切都是自己内心的那种不安全的感觉在作崇,我害怕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的幸福,我害怕和她结婚会害了她。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多年的江湖漂泊,我可谓见多识广了,人上一百,真是各形各色。有次我和春掏人家的包,被事主发现了,奇怪的是那位事主竟毫不敢声张,既不呼喊,也不挣扎,任由我们在他兜里掏来掏去,而且那家伙块头之壮,估计我和春两人对付他都有难度,当时我们都还以为他是因为兜里没钱才这样,结果让我们吃惊的是从他身上竟然摸出来八百块之多。
更为离奇的事有次掏包得手后,事主毫无察觉,旁边一热血青年发现了我们的行径,好意的提醒那位失主,那位失主在摸遍了自己全身以后,用稍带惊恐的眼光看了看我们以后,竟然一口否认自己丢失了东西。
当然,这么多年的风风雨过来,拘留所我也没少进,也没少挨别人的打。别人打我的时候,我都尽量不反抗,因为自己内心还是有种深深的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别人打自己是天经地义。有几次春他们要去报复‘点水’他们的人,我都从中阻拦下来。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随着我江湖地位的提高,后来的一次江湖恩怨我却不能不再次出手了。
那天我和紫还有阿音正在家里吃饭。
春现在又已经换了女朋友了,但阿音和紫却已经建立了相当好的关系,老是来约她出去玩。想想自己整天在外东奔西跑的,紫一个人在家难免孤寂,虽然觉得阿音太过社会,我也没怎么反对。
石桥铺的阿勇气急败坏,满身血污的冲了进来,我大吃一惊。
阿勇,陈三,丁丁他们几个都是石桥铺那边的人,比我小着几岁,自从我在道上声名雀起后,老爱来找我玩,把我奉为他们的老大,都非常尊重我,一口一个万哥的叫得可甜了。
阿勇简短的介绍了下情况,这次是陈三出事了。
石桥铺是个城乡结合部,环境比较复杂,很多外地人都在这里经商,人流量也特别大,在重庆整个城区,除了解放碑,火车站,这里也算一块风水宝地,以前这一带一直是陈勇他们的天下。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来了一伙新疆的摸包贼,为首的叫艾孜提,标准彪悍的新疆人,带着一帮手下和一群新疆儿童开始出没于石桥铺地带。他们掏包的手法明显有别于我们内地的。一般下手的都是那些新疆小孩,在人潮中跟着那些挎包的妇女,趁她们不注意,伺机拉开她们的挎包偷窃。而那些新疆老贼则是用一种长长的镊子伸进那些路人的裤包去夹他们身上的钞票,我亲眼见识过几次,你还别说,还真有效,就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
日期:2007-5-12 20: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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