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外,六皇子府内。
偌大书房内,虽是破旧了一些,可还算干净。
“哎呀呀……籣雪山谷落村?当真是个好地方。”
笙顷坐在书桌后,看着手中的信稿,眸含笑意却隐透深思。
指骨敲击木桌,发出一声声钝响。
“算了……小一。”
一个墨黑身影缓缓落在房内,恭敬得跪在书桌前,抬起头,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孔。
笙顷笑了笑,将手中的书信随手一掷,淡淡道:“暂且不管他,先看看江湖上的动静。不过是先一步的站队罢了,后面几个也该坐不住了,替我好好看着那些老家伙。”
小一冷冰冰的点了点头,一个瞬时便没了身影。
笙顷低下头,看着那份信稿,墨色的眸中不知蕴着什么,却再次叹了一句:“哎呀呀……”
日期:2012-11-18 07:44
第三十八章【无情却似多情人】
正如白狐从未信过笙顷一般,他也从未信过笙王。
而正如他的内心所思,人还未进笙国疆土,书信便到了姜玥的手中,信上只有了了几字:“南巷、腹喉、蔺林、靖家。”
腹喉——如腹中剑、口中针,攻其不备,为白狐手中最深的几枚棋子,此时却用来保护一户普通的人家。
姜玥未有多想,知道自己所要做的只是家主所吩咐之事,其余的,便不是自己该管得事情。
黎园内一片冷清,也不知是黎落新上任,刚在京城落脚还未打点好,还是故意为之。总之白狐比预期提早了至少三天回园一事近乎没几个人知道,至少,明面上。
白狐看着愈发冷清的园子笑了笑,知道姜玥这几天终于把府上的钉子都拔了个精光。
虽然知道并不能真正的让那些人闭上眼睛。
“要是你不去动他们就好了,”白狐站在园内一处湖边柳旁,仿佛是对着空气说话,语气清和,却平白让人生出几分寒气,“要是你不去动他们,你就不是你了。你啊,不打打动动就会起疑,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犯贱……”
白狐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愈发可亲明媚,但姜瑶若是站在他旁边,便一定会有多远退多远。
因为,往往他露出这般笑意,就说明,他很想杀人。
而且,一定会有人死。
幸好姜玥不在白狐身边,因为此时,白狐身边所有的树都被齐根削断。
怎叫白狐心中不恼,至亲之人如今竟活在世上多年,可自己无意的出现却让事情发生了变故。虽然白狐知道一定有人再背后盯着自己,一路上已然杀了不少人,但是桌上还是送来了两个字。
“蔺林。”
就算没有著名,他也知道一定是他送来的。
白狐依旧站在园内一处湖边,却没了柳树。
他突然笑了,笑得有些癫狂。
一个月过去,一切仿佛皆入正轨,笙顷没再提起蔺林之事,也没有半分动静,白狐也安安静静的学习着军中的一切事物,规规矩矩,未有半分逾矩,令老将军感到十分舒坦。
毕竟不是自幼在自己身边的人,心中也是难免有些提防。可这个黎落却是进退得当,与未有半分怯懦,也无半分猖狂,分寸把握的极好,老将军极满意。
就连笙王都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令人感到万分的舒坦,不论是彻底的坦诚,还是适时的示弱,皆让笙王每每与他私聊时心情舒畅。虽然知道,此子绝对一肚子坏水。
“幸平,”笙王扣了扣桌案,以及其上的一张奏章,面上平静,“你觉得呢?”
坐在一旁的白狐只是笑了笑,“萧国来使,我朝自然要隆重对待。”
“可来之人却有些蹊跷,你看看吧。”笙王似乎有些失去了耐性,直接将桌上的奏章掷向白狐。
日期:2012-11-18 07:44
白狐嘴角微笑不变,伸手抓住缓缓打开,可眉间一耸还是露出了几分惊讶。
“这……”
笙王笑了,却有些轻蔑,“一个不得宠的家伙,还半死不活,莫非是想让其不小心死在了笙国么。”
白狐此时眉目的惊奇三分是假、七分却是真。因为来之人不是其他皇子,而是自己昔年的弟弟萧煌!
白狐低下头,适时的苦笑了一声:“萧王倒是好狠的心,竟将自己的儿子当刀子使。”
笙王喝了口茶水,神色平静,“使者来访,还是要迎接,而朕要你做的,便是保他安全,掉了根毛儿朕也找你算账。”
…………
夕阳西下,明日便是萧国使者来访之日,为做好准备城门口早早便要关闭。平民嘟嘟囔囔的暗骂着侍卫的粗鲁和浑不小心的动作,却不敢大声说什么,只得加快脚步。
城门下,一片嘈杂纷扰,难得城门上一片安静冷厉。
天边的红霞愈发的火亮,照着那对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眸子,没有半分暖意,平白多了几分妖艳,便是愈发的阴冷。
萧煌……
煌儿……
这几年来,白狐自然知晓弟弟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他并不能为他做些什么事,因为不可、不能。
自从萧幻死后,皇帝虽为宽慰婉婕妤晋为婉嫔,但对这对母子却是冷落了下去,一时竟到了宫中无人问津的地步。有人嘲讽婉嫔没有看好手上的准太子,笑话者无数。不过也有些人,聪明的保持了沉默。
几年来,萧煌的身子仿佛也自其兄坠河后颓了下去,落下了痨病,时常咳嗽不止。
可白狐没有动,不知为何,也许根本无所谓,也许因为太多,总之他没有动。不过想想,那时的白狐自己都处于水生火热之中,哪里顾得上其实境遇比自己好之百倍的弟弟。
可明日便终是要来了,
兄弟相遇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不知会不会如当年,一见自己便傻乎乎的唤自己妖怪。
也许……
再也不会了。
日期:2012-11-25 00:38
有米虫。。手机改了一下。。。
第三十九章【枯树】
“小山则丛桂留人,扶风则长松系马。
岂独城临细柳之上,塞落桃林之下。
若乃山河阻绝,飘零离别;
拔本垂泪,伤根沥血。
火入空心,膏流断节。
横洞口而敧卧,顿山腰而半折,
文斜者百围冰碎,理正者干寻瓦裂。
载瘿衔瘤,藏穿抱穴,木魅睒睗,山精妖孽…………”
一条并不怎么起眼的商道上,走着一行人。
声音从轿中传来,清和微哑,恍恍然若一片枯色的树叶,分明年岁连三旬还未过,却已然隐隐透着几分死气。
轿旁策马的侍卫眸色中同情之色愈重,似是不忍再听那帘幕中细琐的咳嗽声,又似不忍再听轿中那人的诗赋。
“殿下……你身子还好么,要不要喝些东西?”
轿中之人似乎笑了笑,语调有些虚弱却很温和:“不了,只是咳嗽几声。这么多年一直都这样,理理你担心什么。”
侍卫叹了口气,似乎在哀叹为什么殿下一定要叫自己这样一个女气十足的名字,犹豫了一下,依旧差人送了一份暖茶进去。
他看了看远处,高声对轿内道:“殿下,咱们是休息一下明日进城还是……”
“今日吧……”轿中人缓缓道,“这几日无聊的慌,我不想再等了,他们啊……都是一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肯和我多说,进了京,想必一定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事儿。”
他们,说的自然是随从的那些像哑巴的仆人。
无人多语,日常所需一应俱全,却是……像一群没有生气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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