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惠轻柔地执起对方的手,仔细地观察每一寸地方,形状完美的指甲,普通的手指,算不上纤长也说不上粗短,皮肤完全不像一个三十六岁的女人,可以媲美二十五岁的女孩。家惠摊开左手五指,轻轻地覆盖对方的手掌,她的手指比司徒楠约莫长两厘米。
放下对方的手,家惠继续观看电视剧,俄顷过后便无法集中精神,心思落到身边的司徒楠,为了避免吵醒对方,关掉电视。客厅瞬间陷入一片安静,令人心情惬意的安静。她在定安独居的时候,也没有享受过这般舒适的气氛,每天被大量的工作占用了时间和心神,使她没法静下心来享受宁静。
她从来没试过与人同Ju的经历,即使男朋友曾提议同Ju,她也没有答应,原因是她更享受独居,尽可能地享用多一点的独居时间,在她看来反正婚后有数不清的时间是同Ju的,何必急于提前完成。
与人同Ju的生活固然与独居的生活截然相反,家惠甚至体会到同Ju的好处以及其中蕴含的乐趣。对于这个只相识两天的女人,家惠对其抱有十分喜欢的态度,对方的冷静沉着与温和的气质委实令她非常有好感,过去她从未有这般强烈的欲望想与之结交,她一直认为真挚的友谊是可遇不可求,而现在她终于遇到了这一份美好的情谊。有的人,你认识了他一辈子,你仍觉得只认识了几天,而有的人认识了几天,却觉得已经认识了相当长的时间。所谓一见如故,便是如此。
家惠看了一眼处在酣睡中的司徒楠,然后以不惊醒对方的力道将其打横抱起,忽然发觉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抱过女人。轻手轻脚地把司徒楠放在床上,脱下鞋子,盖上被子,打开空调,调到适合的数值,最后轻声地道了一句“晚安”,折回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日子没有称得上特别的地方,依旧每天起床、吃饭、闲逛、睡觉,这次司徒楠决定前往她尚未涉足过的地方,如家惠所说,她想要的答案也许藏在这些街道。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带有潮味,街道寥寥无人,几栋陈旧的住宅,商店冷冷清清,几乎没有客人光顾,司徒楠和家惠走在这条放眼望去一片萧条景象的街道,俩人肩并肩走着,司徒楠张望四周,扫视每一栋建筑物。
“这里会存在你想要的答案吗?”
“不知道。”
俩人缄口不语地继续前行,在街道的尽头往左拐,一间已经废弃的孤儿院映入眼帘,司徒楠在这间孤儿院面前停住脚步,记忆的线条被触动,一种似曾相识感从心底涌上。
孤儿院好似已经废弃了五六年的光景,周围长满杂草,外表的颜色已经脱落,露出光秃秃的褐红色砖头,还有几个黑色的鞋印。门被铁链锁上,所有的窗户也是如此,门面用一个红色的喷漆画了一个叉,用黑色喷漆写着“此地禁入”。
家惠打量孤儿院一遍,然后望着一动不动的司徒楠,对方的视线久久停在孤儿院不能离开,随后移动脚步绕着孤儿院一边走一边观察,脑侧蓦然隐隐作疼,司徒楠单手按着脑袋,紧闭双眼,记忆的触手一直往前跑去找它原本的归宿。
“你还好吗?”家惠一手搭在对方的肩上。
“头好疼。”司徒楠道,“我……。我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家惠瞪大眼睛,视线投向孤儿院,“司徒……。难道你是……。”
“我……。我不知道。”司徒楠艰难地睁开一只眼睛,疼痛仍让肆虐着脑袋,似乎因找不到原来的记忆而焦躁不安,脸色宛如一张白纸,额头冒出冷汗,顺着额角滴到下巴,司徒楠死死地咬住下唇,体内翻滚着汹涌的海潮,有什么正在扑面而来。
“司徒,你很不对劲。”家惠不清楚这是否是失忆的人恢复记忆的征兆。
司徒楠失去了发出声音的力气,她所有的力气正被脑袋的某个漩涡卷走,原本的记忆正试图突破阻碍物冲上来,但似乎不是很成功。
家惠让司徒楠整个人挨着她的身体,从手袋抽出纸巾帮对方擦去脸上、脖子上的冷汗,对方的模样让她非常担忧,心被什么狠狠地扯了一下。家惠将对方因汗水而粘在脸庞的发丝撩到耳后,一手不停地摩擦对方的脸,“没事的,我猜这应该是你准备要恢复记忆了。”
过了五分钟后,司徒楠整个人在家惠的怀里昏了过去,家惠单手揽住对方的腰身,把对方肩上的帆布袋挎到自己肩上,然后将司徒楠背了起来,超车站的方向走去。
街上的行人朝家惠投以一瞬间的奇怪眼神,随即眼望前方,毕竟一个成年人背着一个成年人不是一件稀有的事情。
乘上公共汽车,家惠将对方放在椅子上,让对方挨着自己的肩膀,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其他一切安好。家惠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也紧张得掌心冒汗,便用纸巾拭擦。
对于司徒楠的身份,家惠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或许她原本是这间孤儿院的其中一员,或者她在这间孤儿院收养过一个孩子。不过只要想到司徒楠是一个孤儿,胸口被无形的块状物堵得满满的,家惠很少出现这种心情,她不太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她情愿相信上述的第二种情况。
车内的乘客非常少,除了家惠和司徒楠之外,还有一个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少女坐在全放左列的第三个位置,手肘支在床边,观看窗外的景观,乌黑的头发笔直地垂到腰际,与鲜红的衣裙形成强烈的对比。
二十分钟后,司徒楠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过了一会视线对焦,出现家惠面带笑意的脸。
“我们在回家的路上。”家惠道。
司徒楠花费几秒钟才理解了对方的话,茫然地张望四周,最后才完全镇定下来,一手捂着额头,嘴唇微微蠕动,没有发出声音。
“你的记忆恢复了?”家惠试探地问。
司徒楠摇头,“没有,失败了,它没有冲破障碍,被硬生生地压下去了。”
“无需灰心,会有恢复记忆的那天的。”家惠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我去过那间孤儿院。”司徒楠道。
“看得出。”
“我是那里的孤儿。”司徒楠道。
气氛顿时凝固起来,家惠僵住身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楠的脸,喉咙的话语无法变成语言。家惠的内心仿佛被石头狠狠滴砸了一番,体内某些部分被掏空,苦涩在心底蔓延开来。
“不要露出那副表情嘛。”司徒楠摇了摇对方肩膀,“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有我一个人是孤儿。”
“我……。我只是不太相信而已。”家惠刚才抱有的某种类似期待的东西被司徒楠的话击打得支离破碎。
“我只记得这一个事实,我是一个孤儿,此外一概不知。”司徒楠道,“其他的记忆没有恢复。”
汽车在某个站停下,红色连衣裙的少女下车,六个青年上了汽车,有的坐下,有的站住握住扶手。
家惠深深地靠在座位,俩人久久地没有开口。
日期:2014-07-28 17:14
第二十二章:
乔翻开桌面的资料,不禁微笑,如她所想,果真是一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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