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找不到正经工作,去沿海谋生的苦逼历程》
第55节作者:
四海归心 李凤巧说:“做这点事儿算什么,当年我刚来厂里的时候,可是做过包装工的。那个时候,我的包装速度总是排在第一名,我当年创造的记录,现在也没有人能打破。就是帖这个,我也比你快,不信咱们可以比一比。”
楼主心想:这李凤巧的心态可够真好的。孟子有古训说:得志与民由之,不得志独行其道;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即使李凤巧是在装镇定,能装到这个份上,那也是非常人所能及也。
日期:2013-01-01 21:22:57
给食堂座位上都帖上了名字,员工可对号入座后,因座位上产生的纠纷果然是少了。但新问题又来了,我们安排座位是根据班组、车间、部门来排序的,可是夫妻同厂的人喜欢夫妻同桌吃夫妻饭;兄弟姊妹同厂的人,喜欢兄弟姊妹同桌吃家人饭;还有的喜欢老乡同桌吃饭等等。我们只能好事做到底了,在经过对员工意见的征求汇总后,我们把这些因素也考虑进去,又重新对座位进行了调整。
可你做事越是认真细致,找你麻烦的人反而越多,这要求换座位的人一点也没有减少的迹象,因为大家都觉得你好说话,不换白不换,该换的,不该换的,都来向我提要求。一天生产部的生管尹明昊找我,要求把他的座位与江小宛安排在一起。
这尹明昊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位多面手,此人懂点电脑网络,常抢我网管的工作做,顾锐克处理群体事件时,他还是顾找来帮忙的六个员工之一。
尹明昊要求把他的座位与江小宛安排在一起的理由是:江小宛是他的女朋友。我听了心里就是一乍:这两人怎么勾搭到一起了,平常没有看出一点迹象呀。我当然不能听信尹明昊的一面之词了。尹明昊很恼火的对我说:“这种事情我能乱讲吗?”
楼主不管他怎么讲,非要江小宛出面来证实,这下可难住尹明昊了,尹明昊只好对我说:江小宛请假回学校参加考试去了。
江小宛请假回学校参加考试的事情我当然也知道,正因为此,我才怀疑这尹明昊就是想趁江小宛不在而来蒙我:等江小宛回来了,这座位已经换好,造成既成事实了,这座位也不好再换回去了。我当然不会上尹明昊的当,但我心里还是很不舒坦:如果江小宛与他真没什么事儿的话,这尹明昊说江小宛是他女朋友时,怎么会那么理直气壮呢。
我转念一想:江小宛不至于眼力那么浅,能看上尹明昊这种人吧,她若是连尹明昊这类人都能看上,那她可真是个不值得我放在心上的自甘堕落的女人。
日期:2013-01-01 21:39:05
忙了一阶段食堂管理的工作,楼主又开始忙另一项目工作了。这便是开除少部分闹事员工的工作。开除员工的工作本不属于我的分工范围,这是由徐蕾负责的,不过这天徐蕾请假了。徐蕾负责的这项工作就暂时由我和张淑芬分摊了。按照开除员工的工作流程,首先是工会要进行一下调节,维护一下被开除的员工的合法权益。我分摊的那部门工作很简单,只是把那些将被开除的工人引去见工会主席就行了,开除手续则由张淑芬来办。
我们厂的工会主席老宋是上海土著人。我这里所说的上海土著人,是指我们厂附近居民,即:上海郊区人。老宋曾经在工业园区所在地的镇政府当过小干部,退休后还有余热没有发挥尽,便来到我们这家台资工厂发挥了。老宋虽然是工会主席,但这台企的工会主席和国企的工会主席可是大不相同,老宋虽贵为主席,他却是个一个下属也没有。
要说老宋一个部下也没有,那也不完全对,因为工会组织总是要有工会成员的嘛,要是一个成员都没有,那还能叫组织吗?像生产部经理周元坤、电镀课长温丽艳、加工课长顾锐克等,都是工会的骨干成员。不过这工会骨干成员在厂里比老宋还牛呢,实际上老宋还是一个光杆主席。
工会主席老宋其实能管的只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娱乐室,一间是图书室,这两间房子除了蚊子、蛀虫经常光顾以外,平常几乎就没有活人来过。这次厂里开除员工,工会要做调解工作。这老宋可算是有接触活人的机会了。
老宋做起调解工作来有些吃力,因为开除的都是外地农民工,而他普通话说的不好,几乎每说一句话,都要问那些宣布被开除的工人一句:“我讲话你们还听得懂吧?”
“晓得的,晓得的。上海话好懂的。”一位农民工学着老宋的腔调说。
“我说的可不是上海话噢,我说的是普通话哩,还标准吧?”
“标准、标准。标准的上海普通话。”另一位农民工也学着他的腔调说。
“听得懂就好,这个,这个,这次厂里对你们做出开除的决定,这个,这个,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对于你们的合法权益,这个——”
日期:2013-01-01 21:52:07
这次开除是工人将近有二十人,是从那批闹事员工中精选出来。以我平常检查纪律时对这些人的观察,他们绝对不是工作能力最差的,而是最不服从管理的那类人。这些人连本部门领导都不怎么放在眼里,如今已经被开除,他们对无实权老宋自然只会是更加放肆,老宋说的那些套话使这些人听得很不耐烦,他们便七嘴八舌的插话开了:
“老宋,别说了,你不知道,那帮台巴子早就看我们不顺眼了,我们为这个厂受了多少罪,他们是一点也看不到。”说着晾出胳膊上、腿上的伤疤给老宋看。
“就是,看我们干不动活了,就一脚踢出去。我们浑身是伤,到外面,那个厂还要。”
“对呀,那帮台湾人没有受过毛-主-席的教育,对我们劳动人民没有感情。”
“老宋,你是老共-产-党员了,怎么跑到国-民-党那里去了,你这是叛徒嘛。”
“老宋,你的主要工作是为我们工人争权益。你就应该带着我们跟那帮台湾资本家闹。”
老宋被这帮工人搅得有些晕,招架道:“哎哎哎,你们怎么能这样讲话呢,瞎讲嘛,这是不搭界的事情嘛,共-产-党也是要讲劳动纪律的嘛。”
“老宋,我们每个月还要交给你五块钱呢,不给我们办事,把钱还给我们。”
“什么,什么,那个拿你们的钞票了,我什么时候又见到你们的钞票了。不要乱讲话嘛,你们交的那是工会的会员费,那个我也是要交的了。”
日期:2013-01-01 22:07:20
正这时,张淑芬怒气冲冲地冲进来,用上海话冲老宋嚷开了。
张淑芬对老宋说了些什么,楼主是一句也没听懂,但从张淑芬神情来看,她像是在训斥老宋。老宋论年龄够得上张淑芬的父辈,论职位比张淑芬高一级,论身份又是上海土著人,张淑芬反而以小犯上,这不太符合张淑芬一贯为人,张淑芬这么反常,一定是出事了,而且还是出大事了。
就这样,张淑芬与老宋你一句,我一句用上海话交谈着,被开除的那些工人也和楼主一样都是外地人,自然也一句都听不懂。这些人便急了,不时的有人发出不满地呐喊:“不要讲上海话嘛,大家都是中国人,应该讲中国话嘛?”
张淑芬开始不理他们,一时被他们吵烦了,改回普通话回击道:“上海话难道不是中国话嘛?”
“上海话是中国话的屌毛。”
“就是,这里都是中国人,学什么上海鸟叫呀?”
“谁再学上海鸟叫,关进鸟笼子里去。”
张淑芬懒得理那些人,把我拉到一没人处,训斥我说:“谁叫你把这么多人一下子都叫到老宋这儿来谈话的,你应该一个一个单独把人叫来,叫老宋分别跟他们谈嘛。一下子都叫来他们还不串通起来对付你呀,要是这些人闹事怎么办?”
我觉得张淑芬是被员工闹事给吓怕了,便说:“不会闹的吧,他们也没有理由闹呀。”
“不会闹就好了,闹了可就又要出大事了。你晓得吗,祁铭章回厂了,是陪着客户来的,现在正在办公楼上跟林儒成他们谈事情呢,要是今天闹起来,冲撞了祁铭章、林儒成是小事,冲撞了客户那可了不得的。就算不闹事,你这儿聚一堆人,吵呀吵的,客户要是下来了,看见了,像个什么样子嘛。”张淑芬接着说:“这些人平常脾气都坏的很,不听领导的话,这回开除了,就更不在乎了,气不顺了,搞不好就真会上去找台湾人闹事了。”
“不会闹得吧?”我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也觉得张淑芬分析的不无道理。便说:“那你看怎么办,要不就先不处理了,这个事情先放一放,等客户走了再说。”
“现在都已经这样了,你不处理了,这些工人怎么想,觉得我们怕了,他们还不越来越嚣张了。”
我说:“那是你领导,到底该怎么办,我就听你一句话。”
可张淑芬又拿不定主意了,她思量半天才对我说:“这事情你就跟老宋商量着办吧,情况我已经跟老宋说清楚了。”
我回到工会时,那帮将被开除的员工已经等得不耐烦,正吵嚷呢。老宋发挥做调解工作特长连连对那些人说:“不要吵,不要闹。闹下去还是你们要吃亏的。”
这话简直是在做闹事动员,这帮人本来不想闹也要闹了:“我们能吃什么亏,敢扣我们的工资吗?扣我们工资,我们就跟他闹。”
这时候铃声响了,这是中午吃的铃声。
老宋说:“大家吃饭吧,有话吃了饭再讲。”
“老宋,你请客呀。”
“我请什么客呀,我又不比你们多挣钞票,厂里有食堂的啦。赶紧去,去晚了还要排队呢。噢 ,对了,吃完饭就不要来了,你们这事情过两天再说。”
这开除员工的事情就这样往后拖了一拖,没想到这一拖又拖出麻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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